孟似玉突然的改口,讓李牧察覺到了她的轉變。
至少她在下意識減少所謂的“欺騙”,這是個好消息。
實際上,李牧真想知道事情始末,一句“言法”便可辦到。
可李牧卻並不想這麼做。
或許是因為兩人的“合作關係”,或許是因為孟似玉的確是個有能力的女人。
李牧看不清自己的想法,也不想深究。
不知是不是因為修煉的原因,近些天,李牧能隱約察覺到內心深處的一些情緒。
然而,這些看清的情緒卻讓他更加困擾。
很多時候,李牧甚至覺得自己瘋了。
之前,他一直不理解為何會對第一次見麵的張寒蕊產生情愫。
然而這幾天,李牧卻看懂了那情愫。
是依賴,是長久相伴下才會產生的習慣。
可那日明明才是二人第一次見,又何來的長久相伴一說。
剛才,他又看到了對於孟似玉的情愫。
那是種近乎病態的占有欲。
是不想和這個女人分開的執著,或許,還有愛。
李牧乏力的揉了揉眉心,若這是種特殊能力也就罷了。
至少對於孟似玉的情感,還能稱得上“見色起意”。
可張寒蕊的那份情愫,顯然說明,這莫名的感覺是錯誤的。
與其說是特殊能力,李牧更願意相信這是某種“精神病”!
李牧長長的出了口氣,也不知是不是和君九齡口中提到的“心魔劫”有關。
珊珊這隻小魅魔,這次可坑慘了他了。
李牧站起身,剛打算去屋中打個盹,不再想這些破事。
這才注意到徘徊在屋外的輕微腳步聲。
“站在門口做什麼,還不進來。”
李牧開口,眼中露出柔和之色。
緊接著,便聽到屋外傳來小昭驚喜的聲音,
“公子。”
小昭推開房門,快步走到李牧跟前,臉上寫滿了擔憂。
明明不過幾日不見,小妮子眼底卻滿是化不開的思念之情。
李牧伸手捏了捏她的臉蛋,心情也好了許多,
“站在屋外做什麼,為何不進來。”
小昭微微偏頭,將臉頰往李牧的大手上又靠了靠,輕聲說道,
“公子吩咐,不,不許任何人打擾,所以小昭才…才……”
“傻丫頭。”
小昭似乎總能激起李牧心中的柔軟。
他伸手攬住小妮子盈盈一握的纖腰,將人抱進了懷裡,下巴貼上她的發頂,輕聲說道,
“任何人,但不包括小昭。”
“隻要是小昭,永遠都不算打擾。”
“公子。”
小昭側臉靠在李牧的胸口,感受著男人炙熱的體溫,眼中滿是甜蜜。
兩人沒有其它多餘的動作,就僅僅是這樣抱著。
這時,門外探入一個小腦袋,梗著脖子朝屋中瞟。
李牧挑眉,抬眼去看。
小昭似乎心有所感,也想起了被她留在屋外的“小小姐”,趕忙開口道,
“公,公子,小,小昭有事要稟告。”
李牧收回目光,輕撫著小昭的後背,
“怎麼了?”
他已經認出了屋外那小腦袋的主人,唐沁那個小徒弟,似乎是叫小娥的。
李牧猜到,小昭的事應該和她有關,卻萬萬沒想到,小昭竟沒頭沒腦的來了一句,
“公,公子,孩子是無辜的。”
“哈?”
小昭低著頭,沒敢去看李牧的眼睛,畢竟這件事是她擅作主張。
她雙手環著李牧的後背,微微用力,閉眼說道,
“若是,若是公子不喜她,小,小昭可以,可以替公子照顧她,她畢竟是公子的女兒。”
???
“小昭?”
李牧伸手·扶住小昭的肩膀,摸了摸她的額頭,又摸了摸自己的,詫異道,
“你……還好吧。”
“公子,小昭求你了……”
小昭抿著唇,頭一次對李牧說出了“求”這個字。
……
前廳。
尹嫿屏坐在首位,周身散發出絲絲冷意。
張寒蕊坐在她身旁,眼底同樣閃著寒光。
兩個女人的冰冷氣場,足以凍結整間大廳。
“不知觀主見青衣所為何事?”
尹嫿屏語氣冰冷,肩部緊繃,完全是一副隨時會動手的架勢。
廳中。
善陽負手而立,身後跟著的竟是聞人母女。
他似是沒有感受到場中氣氛,臉上依舊掛著和煦的笑容。
他沒有回答尹嫿屏的問題,反而是開口問道,
“聽聞小友之前去了荒界,不知是去做什麼了?”
“這與觀主無關!”
尹嫿屏鳳眼微眯,努力維持著隨時要爆發的怒氣,冷聲道,
“觀主若是無事便請回吧,青衣舟車勞頓正在休息,任何人都不見。”
這時,善陽身後,聞人月焦急的看了自家爹爹一眼,出言勸道,
“漂亮姐姐,爹爹真有重要的事情找大哥哥,能不能……”
“不能!”
尹嫿屏出聲打斷,揮手嗬道,
“送客!”
聞人以晴眼神複雜,目光祈求的看向張寒蕊,張了張嘴,卻並未說什麼。
領路的下人大步上前,剛要開口,這時,卻聽張寒蕊說道,
“等一下。”
她的目光一直盯著聞人以晴,眉頭蹙起又鬆開,良久,方才開口道,
“去叫青衣過來。”
“寒蕊!”
尹嫿屏不解的看向她,搭在浮上的白皙玉手,捏的紅木質地的太師椅咯吱作響。
“見或是不見,讓那小子自己拿主意吧。”
張寒蕊掃了眼聞人以晴,便擺手示意丫鬟去叫人。
那丫鬟有些遲疑,畢竟這府上,男主子是李牧,女主子便是尹嫿屏。
當然,還有位獨守恩寵的小主,小昭。
所以即便是張寒蕊開口,丫鬟也不敢擅作主張。
尹嫿屏深深的看了張寒蕊一眼,微微歎氣,偏過頭不再言語。
見狀,丫鬟便知這是玲瓏殿下妥協了,也不遲疑,趕忙小跑著去通報。
約莫過了盞茶功夫。
廳外傳來輕微的腳步聲。
三人同時回頭看去,便見李牧脖子上,騎著一個張牙舞爪的小奶團子。
身後跟著的小昭,臉蛋紅的像是被煮熟的螃蟹,低著頭,雙手緊緊揪著裙擺,進門時還差點被門框絆倒。
“呦,師兄!好久不見。”
李牧隻是稍稍掃了眼善淵,便徑自朝著廳內走。
尹嫿屏十分自然的起身讓出了主位,主動站在了李牧邊上。
善陽聽到這聲“師兄”,眼底閃過異色,行了個道禮,開口道,
“當日隻是權宜之計,小友,彆來無恙。”
李牧將小娥從脖子上取下抱進了懷裡,隨手拿過桌上的糕點遞給小妮子,頭也不抬的問道,
“隻有道長一人?不知找我何事?”
善陽對於李牧的輕慢並不惱怒,四下掃了一眼,開口道,
“小友,不知可否借一步說話。”
“嗬。”
李牧輕笑,伸手給懷中的小奶團子擦了擦嘴,抬頭看向善陽,
“借一步?”
“正是。”善陽頷首,抬腳便已經打算往一旁的偏廳走。
誰知,卻聽李牧語帶嘲諷的說道,
“不借。”
“道長有事就說,沒事,我便回去逗閨女了。”
善陽腳步一頓,回頭看向李牧,良久,方才開口問道,
“小友,可想入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