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掃了眼方巾,雖沒看清上麵繡了什麼,但就這樣的繡功針腳…怎麼看也不像李玲兒那雙手能繡出的東西。
這對兄妹又在搞什麼?
李牧目光掃向李玲兒跑走的方向,表情越發古怪。
那丫頭剛才的眼神……
震驚?
失落?
迷茫?
扇形圖一樣的情緒李牧實在有些看不懂。
但無論如何,也不像是妹妹送哥哥“生日禮物”的反應。
這事,有貓膩!
善淵此時的心情大好,倒沒注意到李玲兒方才的表情。
小心翼翼的將方巾貼身收好,這麼多年,第一次收到生辰禮物,還是妹妹親手繡的。
他目光挑釁的看了李牧一眼,故意說道,
“明日一早便出發,王爺可有問題?”
雖是在詢問,但卻完全沒有給李牧反對的機會。
李牧微微挑眉,沒有猶豫便點頭,
“好。”
“哈哈哈哈,師兄,走吧。”
善淵仰頭大笑,瞥了眼還留在原地的許幼芷,警告的眼神一閃而逝。
一旁,小昭見人已經走遠,這才趕忙跑到李牧身旁,焦急的小臉紅撲撲的,
“公子真的要去燕山?”
“嗯,老神仙要見我,多大的麵子。”
李牧語氣淡淡,心裡卻是在盤算善淵的用意。
雖然一直以來,李牧表現的都很有底氣。
但這畢竟不是他曾經那個講文明懂禮貌的法治社會。
這趟燕山行,搞不好就是此次穿越的終點……
李牧揉了揉眉心,快速羅列著各種可能性。
近些天,他身上並未發生明顯的變化,唯一多出來的,便是那所謂的心魔劫。
倘若“奪舍”的條件已經達成,那問題就不是出在他這裡。。
劍家的探子之前彙報,善淵去過一趟荒界,甚至是進入了無人涉足的荒界深處。
據李牧所知,他肯定不是第一次去了。
法家半聖所化的陣眼便在那裡,而那位先賢的伴身靈器便是善淵手中的舉息鼎。
想到此處,李牧又想將丘禾拿出來鞭屍。
憑什麼彆人的靈器就近乎全盛,他得到的卻是要重新養成的“半成品”。
最令人難繃的是,之後好不容易找到的其它靈器,還都成了訓蒙的養料,失了原本的威勢。
這訓蒙...簡直是個大坑。
否則三陽葫蘆和江山社稷圖最起碼也是和舉息鼎同等品階的法寶。
再怎麼也不至於完全沒有招架之力。
“公子?”
小昭見李牧想事情出了神,輕輕喚了一聲。
李牧偏過頭,看著小昭那寫滿了擔憂的俏臉,伸手將她攬入了懷中。
“公,公子……”
小昭有些措手不及,卻並未掙紮,紅著臉提醒道,
“公子要去燕山,可,可冊封大典怎麼辦?”
“延後吧,或者……小昭代替公子出麵也是一樣的。”
李牧有些不想提這事,生死麵前,其它東西都是虛的。
“小,小昭不行的,小,小昭隻是公子的丫鬟……”
小昭被李牧的話嚇了一跳,頭搖的像撥浪鼓一樣。
李牧看著懷中嬌嬌柔柔的小丫頭,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輕歎一聲,
“如果,我是說如果,公子不再是公子了,小昭還會認得公子嗎?”
這話說的實在有些繞,但小昭似乎是聽懂了。
她眨著水汪汪的大眼睛,仔仔細細的望著李牧,似乎是感受到李牧此刻的情緒,凝眉思索片刻後,認真的說道,
“公子就是公子,小昭永遠都不會認錯公子的。”
“就你嘴甜,讓公子瞧瞧,是不是抹了蜜了……”
聽到小昭的話,李牧的心情似乎好了一大截,攬著小妮子纖細的腰肢,手也開始不老實了起來。
然而,還不等李牧‘大顯神威’,後廳中便傳來一道冰冷的聲音,
“小十三!”
隨即,李牧動作一僵,伸手刮了下小昭的鼻子,聳了聳肩,
“看來,隻能晚點再瞧了。”
…
後廳。
李牧歪頭看著坐成一排的三位佳人,勉強笑道,
“乾嘛都這副表情?”
張寒蕊擰眉,率先開口:“為何要答應?”
“拒絕不了,隻能答應。”
李牧聳肩,語氣中透著無奈。
張寒蕊好看的眸子微微垂下,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這時,坐在最邊邊的珊珊,表情一些不忿,
“師父若是礙於人宗的緣故,珊珊可回宮去找公主!”
聞言,尹嫿屏也蹙起柳眉,她想的比珊珊多,知道的卻比張寒蕊少,相較之下更關心“未來夫君”的前途,
“青衣,冊封大典你當真不出麵?”
我也不想...李牧目光落在尹嫿屏的身上,語氣有些無奈,
“屏姐姐,這趟燕山我必須去,所以冊封大典,就勞煩了。”
說著又轉頭看向珊珊,
“你的確要回宮一趟,燕山之行,你要與我一同去。”
“真的!”
珊珊顯然被這突如其來的喜訊砸的有些暈,若含星子的眸子閃過絲絲亮光,臉上的怒意瞬間化為的喜色,連連點頭道,
“珊珊可乖了,一定伺候好師父,不給師父添麻煩。”
“彆高興的太早。”
李牧伸手在她額頭上敲了一下,語氣鄭重道,
“你立刻回宮,讓初一無論如何要答應我一件事!”
李牧彎下腰,附在珊珊的耳邊,低聲言語了幾句。
珊珊悄默默的斜眼盯著李牧的側臉,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認真道,
“嗯,師父放心,抱在珊珊身上!”
珊珊拍了拍挺翹的小胸脯,完全不覺得李牧交代的事情有什麼困難。
就趙楚依如今的樣子,怕是李牧想要皇位,她也會樂嗬嗬的拱手送到麵前來。
見到珊珊屁顛顛離開,張寒蕊這才重新看向李牧,語氣凝重道,
“我與你一同去!”
“不行!”
李牧搖頭,眼底溫柔之色儘顯,俯身抱住了張寒蕊,低聲說道,
“如果回來的不是我,姐姐幫我照顧好她們……”
說著,李牧手腕一抬,一枚巴掌大小的琉璃小鏡出現在掌中,
“姐姐將這個帶在身上……”
“李牧!”
然而,還不等李牧說完,張寒蕊卻直接拿起鏡子拍在了李牧的胸口,傾城絕色的臉上滿是怒意,
“你若不回來,我,我便讓這群丫頭換著花樣伺候他!”
“你聽到了沒有,你這小混蛋,你這混蛋……嗚嗚嗚。”
她的情緒幾乎是在一瞬間崩潰,額頭抵住李牧的胸膛,哭的泣不成聲。
沒人能想到,被無數人忌憚的縱橫家劍主,此時卻哭的像個小姑娘一般。
李牧輕撫著她的後背,唇瓣吻上女人的發頂,故作生氣道,
“你想得美!我可不會當著綠毛龜!”
聞言,張寒蕊哭聲驟止,猛的抬頭看向李牧,嗓音啞啞的卻冰冷刺人,
“你什麼意思!”
隨即,她的眸子微微垂下,不受控製的自言自語,
“你方才交代珊珊的事情……皇宮中有東西可以威脅到你?”
“是那地脈大陣!”
“凝兒!”
李牧輕嗬了一聲。
有時候是真的佩服張寒蕊,總能憑借隻言片語便洞悉事態全貌。
“不要猜,也不要再和任何人提及,包括我!”
李牧伸手拂去她眼角的淚水,隨即,揚了揚眉毛,語氣中透著自信,
“其實我也已經等了很久了。”
“放心,這隻是最壞的打算,鹿死誰手還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