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躺在床上,將屋外二人的“大聲密謀”聽了個真切。
他倒要看看這兩個小妮子究竟想做什麼。
很快,聽到逐漸靠近的腳步聲,李牧趕忙閉上眼,開始假寐。
床邊。
李玲兒緊咬著下唇,握腰帶的手微微顫抖。
你現在是人間清醒李玲兒,決不能再受他人擺布。
今夜就是你的第一戰,冷靜,冷靜!
李玲兒拚命給自己打著氣,想到當初蘇雨薇進府的經曆,李玲兒便重新拾起了信心。
何況她已經做出了心理建設,白日裡又請教了“名師”
由於之前的刻意疏離,簡單的討好效果肯定起不到什麼作用。
況且,還有個虎視眈眈想儘各種辦法都要拆散她們的許幼芷在。
這劑猛藥就不得不下了。
李玲兒閉上眼,三下五除二的褪去了衣裙,順著床尾便鑽進了被窩裡。
躺在床上的李牧人都傻了。
他想過李玲兒可能是來加害他,偷東西,或者言情一點,蹲在床頭說些心裡話。
但萬萬沒想到,劇情會朝著如此香豔的方向發展。
難不成他失去的那段記憶裡,二人已經成長到這一步了?
雖然君九齡說,他失去的隻是昨日白天的記憶。
但李牧卻知曉絕非如此,他明顯有些更早的記憶也不太連貫。
作為“失憶專業戶”,李牧對這種感覺早已輕車熟路。
如今,最好的應對就是以不變應萬變,假裝自己沒有失憶就好了。
“嘶……”
突然,李牧瞪大了眼睛,腳背繃緊,雙手死死抓住被角,錯愕的看向高高隆起的薄被。
我們已經發展到這種地步了?
一時間,李牧心中百感交集。
他方才竟然還對小昭有過那麼一瞬間的懷疑,還真是該死啊。
小妮子明明是心疼他,才在背地裡做了這麼多。
很顯然,小昭是知道他每次都忍耐的辛苦,這才出此下策。
出身燕王府的小妮子,這種事,自然是求助更相熟的李玲兒了,總不能去找張寒蕊吧。
真是懂事又貼心的小棉襖。
李牧抹了抹不存在的淚水,身體後仰打算接受小妮子的好意。
“嘶……”
這時,李牧又倒吸了一口涼氣,眉頭一蹙,伸手將李玲兒從被子裡提了出來,
“怎麼一點長進都沒有,菜就多練。”
李牧已經確信,兩人的關係肯定已經相當融洽了。
畢竟這種事,就連向來百依百順的蘇雨薇都是不肯定的。
“什,什麼菜……”
李玲兒被嚇了一跳,強忍住乾嘔的衝動,支支吾吾道,
“你,你怎麼醒了。”
“這還不醒,我又不是死了。”
李牧語氣輕鬆,裝做十分熟絡的樣子,失憶這種事,沒必要讓所有人都知道。
李玲兒輕輕“哦”了一聲,揉了揉微微發酸的腮幫子,作勢便又要往被子裡鑽,
“那,那我繼續……”
秋菊告訴她的,討李牧歡心的三種辦法中,她一下就選中了這一種。
尤其想到兩人初次相遇的情景,她覺得,這就是上天注定的緣分。
雖然這緣分的味道不怎樣
“彆,彆了……”
然而,李牧卻緊緊的抱住了她,嗓音嘶啞的說道,
“下次,今晚你乖乖聽話便是。”
“什麼?嗚……等,等一下……”
……
屋外。
小昭聽到房中的動靜,鬆了口氣的同時又有些委屈。
很顯然,她不用擔心被公子責罵了。
但又有些分不清,公子對她究竟是疼惜還是嫌棄。
很長一段時間,她都以為自己和李牧已經有了夫妻之實了。
甚至因此竊喜了很久。
直到前些天,段箏一臉古怪的提醒她,蠻巫氏沒有非要處子練功的說法。
問她是不是誤會了什麼,李牧那男人身邊鶯鶯燕燕那麼多,她要緊緊抓住才是,最好是能誕下個子嗣什麼的,中州男人最看重這個了。
小昭這才知曉,原來她和李牧還是“純潔的男女關係”。
一時間,她悲從中來。
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哪裡做的不夠好。
是不是因為當初李牧離開燕王府時,她拒絕和李牧一同離開,才讓二人生出了間隙。
小丫頭抱膝坐在院中的石墩子上,胡思亂想了整整一夜。
直到天青時分,院外的一聲嬌嗬,才讓她逐漸回過神來。
“小昭!”
段箏叉著腰,蹙眉看著坐在院中的小昭,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語氣卻有些心疼,
“這個時辰,你在這裡做什麼?”
“啊?”
小昭愣了一下,下意識掃了眼臥房的方向,不知該怎麼解釋。
“你……不會是在這院中待了一整夜吧?”
段箏看到小昭發絲上的露珠,心下一涼,臉上的怒意更勝,
“那混蛋,他什麼意思!”
她本是要回城外的駐地一趟,也不知怎麼的,昨夜聽聞李牧回府,便極不順路的“路過”了這裡。
誰知就是這隨意的一瞥,便看到自家寶貝阿妹失魂落魄的坐在石墩子上。
看樣子,這是足足坐了一整晚。
“你偷人了?還是挖了他們家祖墳?”
段箏怒氣衝衝的走到小昭身邊,故意扯著嗓子喊道。
“阿,阿姐,你說什麼呢!”
小昭一驚,趕忙伸手去捂段箏的嘴巴。
“既然都不是,他李牧憑什麼罰你在這院中,你起來,阿姐去找他算賬!”
…
屋中。
李牧一臉尷尬的看著眼前的少女,小心翼翼的問道,
“所以,這些都是善淵告訴你的?”
“嗯。”
李玲兒眼角掛淚,貝齒緊緊咬著下唇,輕輕點頭,
“我知道他都是騙我的,都是我太傻……”
“不,他也許沒騙你。”
李牧的眸中閃過幽光,似乎一切都說的通了。
人宗想要重開修行路,而李牧這個本不屬於這個世界的人成為了其中的關鍵。
善淵所說的危險或真或假。
但無論真假,他都會讓這件事變成真的。
而他則會像之前承諾李玲兒那樣,為李牧擋下這一劫。
李玲兒不太明白李牧的意思,微微偏過頭,疑惑道,
“他,他沒騙我?”
李牧沒有給李玲兒解釋,隻是表情認真的問道,
“他是不是快死了?”
李玲兒愣了一瞬,激動的伸手按住李牧的胸膛,
“對,我想起來了,他說過,他時間不多了!”
“果然如此。”
李牧輕笑一聲。
暗道一聲好算計。
先是“救下”自己洗白,然後“奪舍”獲得新生。
這孫子是裡子麵子全都要!
“李……公子。”這時,李玲兒再次開口,指尖劃過男人的胸膛,抿唇問道,
“我,我想知道你的真名。”
李玲兒此時心中十分忐忑,雖然達到了她想要的預期,但過程卻不是她想要的。
兩人這何止是重歸於好……
生米都快煮成糊飯了。
她是想過會有一丟丟犧牲,卻不曾想,會直接白給了。
“李牧。”李牧語氣溫柔,見少女即將蹙起的眉頭,開口解釋道,
“沒有故意戲弄你的意思,我就叫李牧。”
“所以,你當初……”李玲兒突然想起,這個問題她曾經問過,那個時候李牧也是這般回答的。
原來不是安慰
這天底下竟真有這般巧合的事。
李玲兒點了點頭,側臉貼上李牧的胸膛,小聲嘀咕道,
“你這壞人,不管你是誰,都得對本郡主負責,以後本郡主跟定你了……”
“有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