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尹嫿屏羞澀的點了點頭,略一遲疑,小聲說道,
“若,若是沒有意外的話,我,我想來便是,便是未來的鎮南王妃。”
這話說的,尹嫿屏自己都覺得有些臉紅。
但為了穩住段箏,她也是豁出去了。
隻要李牧能將這個女人娶進門,那在將來治理南域的問題上,便算是走了捷徑。
南域過去本就是巫族三氏管理。
如今白家早就和李牧密不可分。
眼下再獲得段家支持,剩下的便隻有如今掌控禦巫氏的韓家。
一時間,尹嫿屏竟有些責怪李牧,怎麼就沒從韓家拐回個娘子來。
如此一來,她不知要省下多少心思。
段箏臉上的疑惑瞬便變成了欣喜,握著尹嫿屏的手更緊了些,
“當,當真!”
“嗯。”尹嫿屏微微頷首,彎彎的眉眼卻也不失端莊,
“這,這種事我怎可能亂說。”
“屏姐姐。”
這時,房門打開。
李牧一襲黑衣,腦後馬尾高高豎起,少了幾分書生氣,多了些狂放與不羈。
他身後背著紅木質地的劍匣,腳步輕快的出了屋子。
看了眼段箏,又看了看尹嫿屏,察覺氣氛似乎有點尷尬,
“我……先去前廳了。”
李牧總感覺這兩個女人都想吃了自己,此時還是先溜為妙。
誰知,尹嫿屏卻不打算過他,為了以防夜長夢多,出聲叫住了李牧,
“等一下!”
她故意板起那張貴氣美豔的俏臉,一副興師問罪的語氣道,
“這一走又不知要多久,你總不能讓段族長一直空等著。”
“你現在便表個態,我也好提前為你們張羅。”
李牧自然知道她說的是什麼,無奈的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
“我能不答應嗎?我還真怕她帶著小昭跑了。”
“好了,好了,你們也彆待在這了,小昭昨夜沒休息好,我讓她多休息會,你們要商議事情也去彆處。”
說完,李牧不管二人反應,抬腳便朝著正廳的方向走去。
直到李牧走遠,尹嫿屏這才一臉曖昧的看向段箏,掩嘴笑道,
“這下可舒心了?”
“算這小子有良心。”
段箏本還想端著,卻也是忍不住笑出了聲。
王府側妃最低也是四品,這比她原先預想的六品侍妾可要好的多了。
她本就是漫天要價,等著李牧還價。
不曾想,被那男人凶了一下,還有這樣意想不到的好處。
這下她家阿妹就不會輸給白家那個小丫頭了。
尹嫿屏見段箏這笑的一副不值錢的樣子,暗自搖了搖頭,語氣也越發熱絡,
“我應是稍長你些年歲,往後便稱你一聲妹妹可好?”
段箏愣了愣,感覺這位未來鎮南王妃也太自來熟了。
然而,也隻是稍做遲疑,便客氣的點頭道,
“當然好,往後我們也算是一家人了。”
“那小子可真有福氣,能有姐姐這般知書達理的王妃。”
“咯咯咯。”尹嫿屏掩嘴嬌笑,這笑聲可比之前情真意切的多了,看了眼李牧離開的方向,想了想說道,
“走,去我院子,我們姐妹倆說些體己話。”
段箏笑的見牙不見眼,挽著尹嫿屏的手臂便是姐姐長姐姐短。
商議起婚事細節更是不含糊,十裡紅妝,鳳冠霞帔,隻要是她聽過的詞便挨個往外蹦。
對方答不答應且另說,主打的就是一個不能露怯。
隻是不知,當她得知是在為自己籌備婚事時,會是何種表情。
尹嫿屏自然樂的如此,隻要是能答應的便一一應下,暗自感歎,戀愛腦就是好啊。
不用費什麼勁,她就自己送上門了。
記得墨家那丫頭似乎和禦巫氏有些淵源,大意了,之前竟然冷落了人家,晚些必須得親自關心關心才行。
……
皇宮。
皇後輕揉眉心,慵懶的坐在妝台前。
“主子,您總是這樣會熬壞了身子。”
賢嬤嬤立於她的身後,仔細的為她打理著垂落至腰間的青絲。
這幾日,皇後幾乎夜夜失眠,看的她也是心疼不已。
“呼……”
皇後輕吐一口濁氣,臉上是難掩的疲憊,
“可有秦家姐妹的消息?”
賢嬤嬤手上動作微頓,小心翼翼的開口,
“或許那兩具屍體,就是榮妃姐妹的……”
“你也想糊弄本宮?哪有這麼巧的事!”
皇後透過銅鏡,瞪了賢嬤嬤一眼,隨即擺手道,
“罷了,派人繼續盤查,本宮不信這人還能憑空消失了不成。”
賢嬤嬤低聲應了聲‘是’便不再言語。
“這幾日,青衣那邊可有人去他府上送禮?”
皇後的態度轉變的很快,提起李牧時,眼中瞬間露出些許溫柔之色。
“沒有。”
“一家都沒有?”
皇後笑了,嘴角勾起一抹嘲諷,
“這群老狐狸。”
“賢兒,你說那屏丫頭究竟使了什麼手段,二哥也就罷了,青衣這小子竟也被她迷的神魂顛倒。”
“本宮不信他不清楚,娶了仇氏公主,從此便是孤臣。”
這還不是主子你賜的婚嗎?
賢嬤嬤看了皇後一眼,沒敢搭腔。
皇後瞄了眼銅鏡,似是看懂了賢嬤嬤的意思,語氣淡淡道,
“本宮可沒強迫他,那日是他極力維護,本宮這頂多算是成全他們。”
您是皇後您有理。
心中這般想,賢嬤嬤嘴上可不敢這樣說,旋即想到剛才收到的消息,話鋒一轉道,
“主子,玲瓏殿下傳來書信,王爺今日將啟程青峰觀,怕是不能參加冊封大典了。”
???
皇後轉過頭,一臉茫然的看著賢嬤嬤,那樣子明顯在說,“你在逗本宮?”
他不來,本宮冊封誰?
旋即,似是想到了什麼,竟一個沒忍住“噗嗤”笑了出來,
“這天底下,也隻有這小子能乾出這種事!”
“罷了,不來就不來,你告訴屏丫頭,一切從簡,那日讓她進宮來接個旨就行了。”
“他不來,本宮倒是省了。”
賢嬤嬤略一遲疑,還是提醒道,
“可消息已經傳出去了,大典一應事宜也準備的……”
“嗯?”
然而,還不等賢嬤嬤說完,皇後的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蹙眉道,
“要不你去將那小子抓回來!”
“是老奴多嘴,求主子責罰。”
賢嬤嬤被驚出了一身冷汗,當即跪下,一個頭重重的磕在了地上。
“行了,都一把年紀了,還毛毛躁躁的。”
皇後擺手,重新轉過身去,漫不經心的問道,
“除夕那邊如何了?”
賢嬤嬤顫顫巍巍的站起身,想了想回道,
“太子黨不好對付,尤其是那個女人,殿下的處境並不好。”
“真是爛泥扶不上牆!”
皇後一手拍著妝台上,臉上是毫不掩飾的嫌棄,
“本宮將整個方技家都交給他,他竟還對付不了一個外姓女子!”
“主子切勿動氣,殿下他也才剛回行宮……”
“廢物就是廢物,你不必替他開脫。”
皇後眉眼半眯,胸口微微起伏,良久方才繼續說道,
“告訴除夕,冬來關一定要掌握在手中,否則即便將來重回都城,也不過是為她人做了嫁衣。”
話罷,皇後站起身,大步走到桌案前,剛拿起筆,想了想,又將毛筆放下,嘴角勾起一抹玩味,
“你說,倘若那女人知曉應紅鸞還活著,而且即將要嫁給一個風流的浪蕩子,她會不會冒險跑到都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