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方落,隻見屋中竄出一道人影,朝著女人撲去。
男人一愣,正思索這身影為何這般熟悉。
誰知下一刻,一股不知從哪來的黑色煙氣出現在他眼前。
男人的護體真氣就像是紙糊的一般,沒有絲毫招架的餘力,“噗”的一聲,整個人直倒飛出了客棧。
“珊珊,住手!”
許豆豆雙目含淚,才剛撲進母親懷裡,還沒來得及喊一聲娘,便見自己爹爹飛了出去,趕忙出聲製止。
房間門口,珊珊嘟著嘴,不滿的瞥了眼許豆豆,隨即冷哼一聲,轉身回了房間,口中還念叨著,
“珊珊不管,人珊珊已經幫你收拾了,你答應幫珊珊找師父的,你必須說話算數!”
…
俄頃。
天子一號房。
許豆豆見母親推門進屋,趕忙迎了上去,語氣焦急道,
“娘,爹他怎麼樣了?”
許母擺擺手,眼底閃過一抹心疼,但嘴上卻是嫌棄道,
“他活該,自己閨女的聲音都認不出……”
“娘!”
“行了,他沒事,對了,這丫頭是?”
許母見女兒擔心,還是應付的安慰了兩句,隨即立馬將注意力放在了珊珊身上。
老兩口行走江湖,非常懂得審時度勢。
能將許父傷成那樣的人,除非生死大敵,否則斷然不可結仇。
實際上,許父沒事完全是閻王爺不願意收他,若非是胸前木盒替他擋下那一擊,就算能醫好也得流口水。
如今雖然受了傷,卻不至於送命,隻要不動武,調養個一年半載也就沒事了。
最關鍵的事,許母也有自己的小心思。
一來,女兒看上去和對方關係不錯,這等機緣,沒必要因為一場誤會斷送。
再來,許父不能動武,就不會總想著往荒界跑,許母甚至想過那一擊若是再重一點,她哪怕照顧許父一輩子,也比不知哪天就沒命了強。
那荒界的雷電她們已經見識過了,彆說是她,就算是神仙被雷劈一下怕是也得陰狠當場。
“她,她叫趙琳珊,是,是李牧的徒弟。”
許豆豆回頭看了珊珊一眼,見她正乖乖的趴在窗口,饒有興致的看著枝頭的鳥兒,微微鬆了口氣。
“李牧的徒弟?”
許母有些驚訝,暗道李牧的徒弟都這麼厲害,那小子豈不是要上天?
剛想和珊珊說兩句話,套套近乎,卻被許豆豆攔了下來,
“她,她好像失憶了,娘你彆去招惹她,她現在六親不認,很,很危險。”
“失憶!”許母麵色一肅,趕忙在女兒身上檢查起來,語氣焦急道,
“發生什麼事了?你有沒有事,對了,你為何會在此處,你不是去都城找那小子了嗎?”
“娘~我沒事……”
許豆豆強行按住許母在她身上亂摸的手,將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告訴了她。
一月前,二人剛在客棧下榻不久,珊珊突然像是著了魔一樣,口中喊著“餓了,要找師父”。
對於許豆豆也絲毫沒有印象。
恰逢兵家的人上門尋事,珊珊揮手間便將幾人殺了。
蹲在屍體前看了許久,最終搖了搖頭,說了句“師父不讓,珊珊要聽師父的話”這才安靜下來。
許母蹙眉聽著,越聽越覺得怪異,餘光瞟了眼珊珊,遲疑道,
“她不會是想吃……”
“娘,珊珊..珊珊不會的。”
許豆豆趕忙替珊珊辯解,隻是語氣聽上去明顯沒什麼底氣。
那日珊珊趴在她身上一頓亂聞,她差點就以為自己要被當成備用口糧。
之後才知道,珊珊隻是在她身上嗅到了李牧的味道。
“要不……你和娘走吧,那小子去了荒界,怕是回不來了。”
許母想到荒界中那令人膽寒的雷電,咬牙說道。
她雖然很鐘意李牧這個女婿,但人既然自己找死,她也不想看到女兒後半輩子都等在這裡守活寡。
何況身旁還跟著這麼一個不穩定因素。
作為許豆豆的母親,親疏有彆,她必須要做這個惡人。
她並未詢問李牧和人宗道首去荒界做什麼,就像她們農家一樣,百家都有自己堅持的事情。
燕王府和人宗糾葛不清,如今已是不爭的事實。
李牧年紀輕輕便有如此實力,說他和人宗那位沒關係,也沒人會信。
“娘!你說什麼呢!”
許母的話像是戳中的許豆豆的痛處,她激動的站起身,紅著眼衝許母吼道,
“他不會有事的!他說過讓女兒在這等他,除非女兒死了,否則,否則……”
然而,話說一半,眼淚便如斷了線的珠子般,落了下來。
許母心疼的將女兒抱入懷中,也不再提讓她離開的事。
這種事,總需要一個接受的過程。
許豆豆這段時間,腦中一直繃著一根筋。
她也向人打聽了荒界深處有多危險。
若非好不容易將珊珊安撫好,她早就動身去尋李牧了。
骨子裡,她是個非常有社會責任感的人,往小了說就是有點聖母,往大了說便是心懷天下。
這或許是每個農家人與生俱來的品質。
她十分清楚珊珊如今的實力有多恐怖。
不誇張的說,若是放任珊珊胡來,一人毀掉一城也是有可能。
再見到母親,許豆豆終於感覺自己有了依靠,那根緊繃的心弦才稍稍鬆弛了些。
然而,許母的話卻直擊她心中最不願麵對的事情。
在此處等著,終歸是有個念想。
不知多少個夜晚,她都能夢到李牧就站在她麵前,輕鬆的說一句,
“遇到點兒事耽擱了,走吧,回家。”
而如今,這根筋終是斷了。
……
屋外,黃沙漫天,天邊夕陽緩緩落下。
荒界最外圍的一座小村莊中。
一名身穿素衣的女子,推開破舊小院的屋門。
她嘴裡哼著不知名的小調,將今日撿回的石料放在屋簷下,一蹦一跳的跑進了屋。
屋中,燭火搖曳。
破舊的桌椅板凳殘骸散落滿地。
少女麵色一滯,聽到裡屋窸窸窣窣的聲音,撿起一根凳子腿,試探的喚道,“大嫂?”
“是,是小妝嗎?”
裡屋,女子似是被嚇了一跳,成熟的嗓音中隱隱帶著哭腔。
叫小妝的少女臉色一白,不知想到了什麼,一個箭步便衝了進去。
“小,小妝……”
成熟少婦顯然沒想到少女會直接闖進臥房來,迅速係好腰帶,將腳下那明顯被撕扯的不成樣子的衣裙提進了床底。
“你,你回來了,大,大嫂去給你準備吃食。”
少婦低著頭,快步往屋外走。
叫小妝的少女一把拉住少婦的手腕,看著她臉上那明顯的五指印,沉聲問道,
“是,是誰!”
“沒,沒誰,你在說什麼呀,你大哥等下就回來了,我,我得去煮飯了。”
話音落下,少女狐疑的目光卻是落到牆壁上那倒映著的大高大人影上。
顯然,有人正在她的後方。
少女眼眸半眯,暗暗屏住呼吸,舉起凳子腿便朝後砸去,
“混蛋,我要你的命。”
?!
剛進屋的李牧還沒反應過來是什麼情況,一手扣住少女手腕,一手攔住她的纖腰,看了眼正要說話的少婦,當即壞笑道,
“又來一個,剛好,方才沒儘興。”
“混蛋!我大嫂衣不解帶的照顧你,你…你竟然……”
看清來人容貌,少女的眼睛急欲噴火,衝著李牧怒聲質問。
李牧聳了聳肩,將少女抱的更緊了些,湊在她耳邊說道,
“我告訴你個秘密,你想不想知道。”
少女掙紮的動作一頓,憤怒的盯著李牧,隨即便聽他壓低了聲音笑道,
“你大嫂,很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