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助本王?成事?”
君九齡挑了挑眉,眼底閃過慍怒。
李牧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有“遵守約定”,去訓蒙中陪她聊天。
她又不可能將心神耗費在,時刻觀察著外界情況上。
眼下,得知狗男人竟然瞞著她在做什麼大事,這讓她覺得自己正宮大婦的位置受到了威脅。
“不錯,妾身若是助希太子,她答應妾身,將來會給妾身皇後之位。”
甘虹露出一個幽怨的表情,抿唇望著李牧,委屈巴巴道,
“王爺雄才大略有明主之象,卻也不能隻是威脅妾身。”
“便讓妾身拚上這條命為王爺辦事吧。”
張寒蕊嗤笑一聲,一臉不屑的看著甘虹,反問道,
“你想當皇後?”
甘虹沒有理會張寒蕊,隻是一味的盯著李牧,等待他的回答。
她雖然不想給李牧當皇後。
但不代表,她不會為了她家小姐爭取一把。
她相信,既然希太子會為了‘歸龍手劄’許諾她皇後之位。
那麼李牧定然也可以。
長生對於想要當帝王的男人來說,吸引力不亞於那個位置。
君九齡反應了半晌,隨即偏過頭,瞪眼看著張寒蕊,脫口道,
“你們要謀國!”
張寒蕊一愣,不明白這位九兒姐為何這麼大反應,趕忙給她使眼色。
示意,不是你們,是我們!
然而,甘虹聽到李牧的話,卻大為震驚,不解道,
“這竟不是王爺的意思?”
“本王怎可能行那謀逆之事!”
君九齡眉峰一蹙,胸口一陣起伏。
好你個狗男人,竊國這麼大的事竟都不和我商量。
君九齡被氣壞了,卻並不是因為李牧想要那皇位。
她有一百種辦法讓李牧平平穩穩的坐上那龍椅。
她擔心的是,李牧不是皇子,竊國並非奪嫡。
稍有不慎,便會讓這九州,重新回到那諸侯林立,烽煙四起的樣子。
這才是她最不想看到的。
張寒蕊輕歎口氣,單膝跪倒在李牧身前,義正言辭道,
“王爺,事到如今,扶持雲和公主登上皇位已然行不通了。”
“諸方勢力各懷鬼胎,如今隻有王爺登臨大寶,才是最好的選擇。”
她這話不是說給君九齡聽得,而是給甘虹聽的。
她相信,以這個女人的聰慧,自然明白她的意思。
果不其然,甘虹瞬間會意,這也和她這些時日調查得知的更為貼合。
鎮南王想要扶持的是她那位心儀的公主。
而他背後,顯然不隻有縱橫劍主的幫助。
南域、醫家、左相、燕王府……甚至還有更多她不知道的勢力。
如今看來,在爭奪皇位上,她的助力顯然是最小的。
要給她家小姐爭奪皇後之位,隻能靠‘歸龍手劄’。
“王爺,劍主所言……”甘虹猶豫片刻,覺得張寒蕊所言確實有理。
她不管李牧是裝腔作勢,還是真的不想要那位置,但眼下,的確是李牧坐上那位置,更符合利益。
誰知,她才剛開口,君九齡卻是不悅的一擺手,冷聲道,
“你閉嘴!”
隨即一指張寒蕊,威嚴開口,
“你來說。”
“全部計劃,以及如今局勢。”
張寒蕊有些遲疑,餘光瞟了眼甘虹,示意這件事可以私下再談。
君九齡顯然沒有這個耐心,癟了眼甘虹,搖頭道,
“但說無妨。”
“這個女人,殺了便是。”
說話間,君九齡手腕一抬,黎姬閃電般飛出。
張寒蕊麵色一變,閃身擋在甘虹身前,急忙喊道,
“她,她是自己人,可,可以不殺她!”
黎姬越過張寒蕊,在甘虹的腦袋上轉了一圈,又飛回君九齡手中,見君九齡點頭,這才無趣的耷拉下腦袋。
甘虹抹了把臉上的黃泥,隨即‘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叩首道,
“多謝王爺……不,多謝陛下不殺之恩。”
“多謝劍主為妾身求情。”
此時,她腸子都悔青了。
早知就不來招惹這煞神了。
如今看來,這男人不坐那位置可惜了。
最起碼他擁有帝王最基本的品質,心思難測,翻臉無情。
傳言果然不可儘信,說好的喜好美色,說好的重情重義呢?
張寒蕊輕出口氣,她倒是不在乎甘虹的死活。
可這女人,死在誰手上,都不能死在‘李牧’手上。
李牧本就被那心魔劫所困,如今她已然隱約琢磨出些東西,隻待李牧醒來助他渡劫。
這要是再加上個應雨,還不知會生怎樣的變故。
見君九齡一副要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樣子,她也便不再隱瞞。
一五一十的將自己的謀劃,乃至動機都說了出來。
有她兩個劍奴看著,諒甘虹這女人也鬨不出什麼幺蛾子。
她一早就吩咐過,隻要甘虹稍有異動,當場斬殺不必彙報。
聽完張寒蕊的話,君九齡沉思許久,抬手按上她的肩膀,感歎道,
“你若早生千年,朕……嗬。”
君九齡覺得,若是當初有這女人輔佐,或許能讓她的統一大計,提早上百年。
甘虹聽到這聲“朕”,眯了眯眼。
暗道這男人果然是裝的!
這樣的人,隻能談利益,不能談感情。
她需早些告誡她小姐才是。
張寒蕊倒是對君九齡的話沒什麼感覺,小心翼翼的看向她,提醒道,
“王…陛下,您的身子……”
君九齡還在思索著張寒蕊這一係列計劃。
引前朝謀反,以大義之名取而代之。
既得天下,又獲民心。
雖然聽上去很簡單,但這其中環環相扣,哪怕有一個步驟出了亂子,便是滿盤皆輸。
尤其此女竟能想到親手製造‘亂世’,再來平息。
這便不僅僅隻是謀略這麼簡單。
有膽識,有魄力,的確有資格跟在狗男人身邊。
“你放手去做便是,隻要一切按你所說,紛亂止於皇城。”
“無論成敗與否,本王皆可向你保證,絕不讓你的謀劃付之東流。”
聞言,甘虹驚愕的看向眼前男人,忍不住問道,
“難,難道陛下還有後手?”
君九齡看了她一眼,並未說話。
方才她隻是有些激動,忘記如今已是末法時代。
也理解,如此大事,李牧為何都未曾與她提過一嘴,征求她的意見。
凡人計謀如何算天?
哪怕如今的李牧還算不上修士,卻已然有了修士才能使用的手段。
莫說隻是那二十萬凡人軍隊,就是再翻上十倍,在李牧麵前,也不過是土雞瓦狗,翻手可滅。
這場爭鬥,從一開始就不平等。
君九齡有些欣慰。
她想到,李牧願意花這麼多心思,都是為了這九州的黎民百姓,免受兵災之禍。
他若直接用強硬手段取了這皇位,天下百姓定然不服,李牧即便有這個實力,也不能將天下人全殺了。
如今她真的很想親眼看看,張寒蕊究竟是不是有她說的這麼厲害。
君九齡大手一揮,擺足了架子道,
“走,回去,朕要親眼看看你這女謀士,是不是隻是嘴上功夫厲害。”
張寒蕊下意識感覺哪裡不對,但對於這位姑奶奶,她也隻能哄著,小心翼翼道,
“陛下,是,是回府,還是去禦景樓?”
她已經想通了,府上那麼多丫鬟排著隊等著侍寢,禦景樓的花魁娘子也是有銀子就行。
沒必要非得自家姐妹受這個‘苦’。
萬一李牧真的介意此事,她便裡外不是人。
然而,君九齡卻是搖了搖頭,主動攬上張寒蕊的腰,神情振奮道,
“去皇宮,朕有禮物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