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李牧舉著長鐧的右手卻止不住的發抖。
就在這時,夜空中赫然響起一道嫵媚的笑聲,
“主人,你好狠的心啊。”
隻見,一雙白皙嬌嫩的小手,從他肩頭攀上。
黎姬像是樹袋熊一般,雙臂環上他的脖頸。
一雙大長腿,死死纏住他的腰。
李牧嘗試掙紮,竟發現黎姬的力量出奇的大。
這反而激起了李牧心中的暴戾,心中的不忍瞬間消失。
“滾開!”
李牧暴喝一聲。
黎姬感受到血契的壓製,雙眸瞬間變得通紅。
一條火紅狐尾,從她背後生出。
“快點!這臭男人瘋了!”
黎姬咬牙,一口咬上李牧的脖頸。
“你找死!”
李牧凶相畢露,一縷黑色煙氣在眉心氤氳。
脖頸處青筋暴起,轉過頭,用腦袋撞向黎姬。
隻能“砰”的一聲,李牧的額頭冒出鮮血。
黎姬卻毫發無傷。
她得意的晃了晃腦袋,李牧肉身再強,也還是凡人之軀。
胡青瑤這具妖身卻已有八品強度。
然而,李牧卻是不管不顧,又是‘砰砰’兩聲,鮮血幾乎蓋住李牧半張臉。
“放開!”
這時,君九齡的虛影出現在李牧身側。
她怒視著黎姬,眸中有殺意顯現。
“主人……”
黎姬抿了抿唇,手上力道微鬆。
李牧趁機掐住黎姬的脖子,將她拽至身前。
“晚些再和你算賬!”
李牧嘴角勾起一個惡劣的笑容,手腕一抬,將止水擲了出去。
遠處,張寒蕊被透明絲線纏住腰身,高舉在半空之中。
誰知這時,黎姬卻露出一個嫵媚至極的笑容,咯咯嬌笑道,
“主人,你輸了哦~”
隻見黎姬身後的赤色狐尾突然伸長,隨即毛發脫落,露出亮白色的蛇鱗。
擋掉止水的同時,卷起葉妙妙的腰身用力一甩,將她拋向李牧懷裡。
見狀,李牧的眼底閃過一抹欣慰,下一刻,那抹淡雅清香撲麵而來。
李牧隨手丟下黎姬,踏前一步,接住葉妙妙。
見她雙眼緊閉,長長的睫毛止不住的顫抖,無奈歎氣道,
“抱歉,嚇到你了吧。”
葉妙妙小心翼翼的睜開眼睛,見果然是李牧接住了她,眼淚嘩的一下流了出來,抱住李牧的脖子抽泣道,
“王爺對不起,妙妙不想的,能不能不要怪妙妙。”
這時,張寒蕊握著止水,出現在黎姬身旁。
二女對視一眼,同時露出笑容。
“啪”的一聲。
二女雙掌擊在一起。
“咯咯咯,終於贏了一次這臭男人,讓她用鞭子抽我!”
黎姬噌的一下蹦了起來,朝著李牧揮了揮拳頭。
“還沒完呢!”張寒蕊看到李牧臉上的鮮血,眼底閃過一抹心疼。
“放心,有這朵小白蓮在,不會有問題。”黎姬揚了揚下巴,隨即化作一道流光,纏繞在李牧和葉妙妙的手腕上。
李牧蹙眉,低頭看去,隻見他和葉妙妙的手上,出現了一副銀色的蛇紋鐐銬。
“姐姐?”李牧很是詫異,目光看向張寒蕊。
張寒蕊閉了閉眼,臉上露出溫和的笑容,解釋道,
“從現在開始,你們一刻也不準分開。”
“這原本是我和九兒姐商量,用來鎖你和珊珊的,現在就便宜這丫頭了。”
“九兒?”
李牧偏過頭,看向君九齡的虛影。
君九齡尷尬的笑了笑,低頭擺弄著手指,支吾半晌道,
“那個,我困了,晚安。”
李牧搖頭苦笑,將葉妙妙放下,無奈看向張寒蕊,
“姐姐,你都知道了。”
話音落下,張寒蕊麵色一凝,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
一時間,她竟有些後悔帶葉妙妙過來了。
對呀,‘真正’的李牧不會裝傻,甚至,可能會……
“你,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張寒蕊撇過頭,不再去看李牧,抿著嘴道,
“你不擔心你的小公主了嗎?還不回府?”
“事已至此,我還能回去嗎?”
李牧沒有動,臉上滿是落寞之色。
隨即她抓起張寒蕊握著止水的手,不解道,
“既然姐姐都知道了,為何不動手?”
張寒蕊將李牧的手甩開,止水落地,碰撞聲在這夜裡十分刺耳。
她咬著牙,轉頭怒瞪著李牧,
“我現在還不是你的對手,等我……”
“姐姐!”
李牧輕嗬,打斷了張寒蕊的話,
“姐姐難道不知,我體內的靈氣一直沒有恢複?”
“什麼?”張寒蕊愣了一瞬,這個她當然知道。
隨即,她的瞳孔逐漸收縮,胸口劇烈起伏。
“你混蛋!”
她一巴掌扇在李牧的臉上,淚水從臉頰滑落。
“你對陸相出手是專門做給我看的!”
“為了讓我知道你如今實力不如我?”
“你早知道我會帶這丫頭回來,也猜到青瑤會幫我?”
“這一切都是你算計好的!”
李牧不閃不避,硬挨了這一巴掌,彎下腰,撿起止水,遞到張寒蕊手中。
“你……好!”
張寒蕊舉起止水,真氣注入,鐧身發出絲絲嗡鳴。
李牧閉上眼,唇角微微勾起,低聲念叨,
“若是真有那個世界,你會願意見我嗎?”
“你不配!”張寒蕊厲聲嗬斥,丟掉手中止水,握拳打向李牧的胸口。
她知道,李牧想見的那個人,是單眉。
但越是這樣,她心中便越氣。
她不明白,也不相信,為什麼這個男人會做出那樣的事。
“你不配,你不配,你不配!”
“你為什麼要裝出這副樣子!你為何不在冬來關就殺了我!”
拳頭如雨點般打在李牧的胸口,然而,力道卻越來越輕,到後麵,隻像是情侶之間的嬉戲打鬨。
淚水模糊了張寒蕊的視線,她將頭抵在李牧的胸口,粉拳輕垂,
“你混蛋,你不是很懂女人嗎?你為何就不能依著我,哪怕是騙我也好。”
“隻要你說不是你,我便信你。”
“你說啊,你倒是說啊!”
李牧想要摟住張寒蕊,手伸到一半卻是頓住了。
那種對自己的惡心感,再次湧上心頭。
張寒蕊抬起頭,餘光瞟見他懸在半空的手,冷冷道,
“你還不能死,你要為你犯的錯贖罪!”
李牧輕歎一聲,點了點頭,“好。”
“仇仲叔曾殘害無數赤甲軍兵士,他如今就在冬來關。”
“我要你用最殘忍的手段折磨他,祭奠將士們的亡魂!”
“好!”李牧點頭,他沒問仇仲叔是誰,這些都不重要。
“我要你做大興的攝政王,派遣大軍蕩平詭城,徹底覆滅仇氏皇族!”
聞言,李牧稍稍遲疑。
張寒蕊一拳砸在她的胸口,瞪眼道,
“嫿屏她們自然不在其中!”
“你當我和你一樣,會對親近之人下手!”
張寒蕊話一出口,便有些後悔。
李牧倒也無法反駁,自嘲的笑了笑,點頭道,“可以……其實不需要做什麼攝政王……”
“閉嘴!我偏要你做!”
女人的偏要,便是男人的毒藥。
張寒蕊軟綿綿的拳頭落在李牧的胸口,接著道,
“姐夫如今下落不明,我要你看護燕王府,照顧玲兒,哪怕她與旁人成親生子,你也必須視如己出!”
“……好!”李牧蹙了下眉,知道張寒蕊是故意這樣說,來‘折磨’他。
他點頭答應,隨即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我想去眉姨墳前祭拜,將暫時不能去給她賠罪的理由告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