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青峰山?”
張寒蕊蹙了蹙眉,手在麵前晃了晃,疑惑道,
“為何會有這麼濃的霧?”
“是這裡了,或許,這裡真的和狗男人的心魔有關。”君九齡麵色凝重。
這迷霧顯然是李牧故意為之,為的就是不讓這裡被人輕易窺探。
“都跟緊了,狗男人在這裡設下了禁製,我們必須穿過這迷霧才行。”
君九齡高聲提醒,猶豫片刻,轉身牽住了珊珊的小手。
她怎麼也不會想到,有朝一日,她人族女帝會牽上魔族女子的手。
珊珊有樣學樣,另一隻手拉住了許幼芷,顫巍巍開口,
“九,九兒姐......”
“要是,要是在這裡走丟了,會怎麼樣啊。”
君九齡沉吟片刻,語氣輕鬆的說道,
“會變成之前那些畫麵中,某個時間點的某個人,就算是狗……你師父親自找你,也要費很大的功夫。”
她嘴上說的輕鬆,但實際上,若真的迷失在這裡,就會變成那些畫麵中任何一秒的任何一個人,且隨時都有可能改變。
哪怕是聖人出手,也不一定能救的了。
若非李牧有那無名卦術在,是根本不可能將人找出來。
而她君九齡也是仗著當初被李牧吞噬了部分靈魄,成為了這裡的一部分,才能如此遊刃有餘。
“.…..九兒姐,你要抓緊珊珊呀,珊珊不想留在這裡,珊珊想師父了。”
珊珊攥緊君九齡的手,身子微微發顫。
許幼芷察覺到珊珊的反應,略一遲疑,道,
“珊珊,你之後為什麼沒有留在王府,而是去了皇宮?”
聞言,珊珊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皺起小眉頭,仔細回憶了一下,搖頭道,
“不知道,珊珊那時才一歲,隻記得後來主子和珊珊講過。”
“有位貴人救了珊珊,說,說隻有皇宮的什麼什麼氣,才能讓珊珊活下來。”
“珊珊也是才知道,貴人居然就是師父!”
“一歲?”許幼芷愣了愣,回想起畫麵中珊珊的樣子,怎麼看也有個五六歲。
暗驚這丫頭是吃什麼長大的,一歲便有那般體型,還能拖著亡父的屍體上街!
然而,君九齡聽到珊珊的話,眼底閃過一抹異色。
她知道,珊珊說的應該是龍氣!
皇宮中的龍氣可以壓製她身上的魔族血脈,可讓她像普通人族女孩一樣成長。
但讓君九齡不解的是,李牧是如何知曉這些的。
是因為那叫做‘係統’的神祇?
就在君九齡思索間。
四人眼前的迷霧逐漸變的稀薄。
夜空中,圓月高掛,一座破舊涼亭出現在四女眼前。
“就是這裡,這裡是禁製的最中央!”
君九齡四下望了望,確認李牧想要隱藏的便是此處。
這時,山道儘頭,兩道人影緩緩靠近。
“眉,眉兒姐!”
張寒蕊下意識開口,作勢便打算迎接上去。
“安靜點!”
君九齡一把捂住她的嘴,按著她的腦袋,躲進了一旁的樹叢中。
見狀,許幼芷趕忙也拽著珊珊,蹲到了兩人身後。
君九齡對三人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壓低了聲音道,“這裡和之前不一樣,記住,無論如何不要出聲。”
“若是被發現了,後果自負!”
三人對視一眼,用力的點了點頭。
這時,涼亭中傳來一道淒厲的女人哭嚎聲。
四人齊齊看去,隻見單眉抱著李牧,沒一會便哭暈了過去。
“師父!”
“小十三!”
張寒蕊和珊珊同時出聲,作勢便打算衝出去。
該死.....君九齡暗罵一聲,一把按住張寒蕊的腦袋,接將她半張臉都按進了泥土裡。
“嗯......”張寒蕊回過神,輕哼一聲,趕忙又閉上了嘴巴。
這裡似乎有某種魔力,稍不留神,便會讓她忘記自己‘外來者’的身份。
許幼芷一手捂著珊珊的嘴,一手死死抱著她的腰。
也在慶幸珊珊是這副小豆丁的模樣。
“嗚嗚……”這時,珊珊輕微的哼唧了兩聲。
三女同事朝她看來。
隻見她手指著涼亭,眼中滿是驚恐。
張寒蕊心下一沉,知曉答案或許就在眼前。
然而事到如今,她卻又有些不敢去麵對。
害怕答案並不她想要的。
有那麼一瞬間,她覺得若是就保持如今的樣子便也挺好的。
她不能確定,若是真的目睹一切的發生,她是否還有勇氣賴在李牧身邊。
就在這時,許幼芷突然用力的握住了她的手腕。
她抬起頭,便見許幼芷捂著自己的嘴巴,眸中淚水止不住的滑落。
見到這一幕,張寒蕊感覺天都塌了。
轉身便想要逃走。
這一刻,她突然什麼都不想知道了,隻想離開這裡。
小十三還是她的小十三。
誰知,就在她轉身的同時,身旁的君九齡卻是一把扣住她的下顎,強行將她的頭掰正。
涼亭中。
李牧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身旁的單眉斜倚著亭柱,雙眸緊閉,臉上布滿淚痕。
就在這時,善淵的虛影從李牧的身上坐起。
他轉過頭,在李牧的身上一陣翻找,隨即不知拿走了什麼東西。
下一刻,他原本瘦小的身體開始膨脹,骨骼血肉瘋狂生長,轉瞬變成了成年後的模樣。
“你,你是誰?你將我兒怎麼了!”
“娘!救,救我!我是牧兒……”
涼亭中,善淵笨拙的撕扯著單眉的衣物。
張寒蕊的眼底不合時宜的閃過一抹驚喜,隨後便是更大的悲傷與怒火,她想要衝出去製止,身體卻被君九齡牢牢鎖住。
“九...嗚......”
君九齡輕車熟路的捂住張寒蕊的嘴巴,隨即眉鋒一凝,眼神逐漸淩厲。
吞噬神魂!
這是高階鬼族才會擁有的能力!
“不,不要,你...你不是牧兒,你,你不是我的牧兒!”
“娘,我是牧兒,我也是你的孩子,你可以救我的,你應該救我的,把他給我,給我!”
隻見,善淵的手穿過單眉的小腹,一把扯出胎嬰,張嘴便開始啃食。
與此同時,他的虛影漸漸變的凝實。
轉瞬間,胎嬰完全入腹,而他卻並未就此罷手。
他像野獸般撲向單眉,一口咬住她的脖頸,瘋狂咀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