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2章 程青坪(1 / 1)

劍出霜滿城 餘杯 2603 字 8天前

點蒼門,大廣場。

各種元力手段呼嘯縱橫,光芒耀目,聲勢震天,整座廣場都在震動。

廣場上厚實的青石板不斷地被掀翻、砸飛,有的直接砸向了圍在周圍的點蒼門弟子,嚇得他們臉色發白,紛紛躲閃。

蕭北夢催動踏星步,將速度催動到了極致,已經隻能見到一一串串的殘影。

他在不斷地躲避攻擊的同時,時不時地動用移海術和七疊劍對付近旁點蒼門的禦空境高手。不過,他在施展七疊劍的時候,往往隻施展出一柄七疊劍,將對手衝擊得暫時愣住便可,而後欺身而上,用拳頭將其轟殺。

七疊劍威力強勁,蕭北夢現在可以一氣迭出六柄七疊劍。六柄七疊劍齊出,能夠瞬殺禦空境的元修。

隻不過,七疊劍的威力強則強矣,對念力的消耗卻是頗大。故而,蕭北夢一次隻施展一柄七疊劍,雖然擊殺的速度稍稍慢了一些,但勝在持久穩健。

冷厲軍此際也在全力對蕭北夢出手,丹田內的元力已經催動到了極致,能調動的天地之力也沒有半分的保留。

但是,他驚懼地看到,這麼多人聯手轟殺蕭北夢,儘管時不時有元力手段落在蕭北夢的身上,但他卻像沒事人一般,繼續收割著門中禦空境高手的生命。

大戰持續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之後,鋪天蓋地的元力手段,無論是數量,還是聲勢都漸漸地弱了下來。

其原因,不是這些點蒼門高手的元力不繼,而是在這一炷香的時間裡,已經先後有十一位禦空境的高手被蕭北夢轟殺。

此際,點蒼門的一眾上三境的高手,已經隻剩下了包括冷厲軍在內的六人,折損一大半。

冷厲軍越打心越涼,因為從場麵上來看,看似冷厲軍等人在圍攻蕭北夢,實際上是蕭北夢在單方麵地屠殺點蒼門的上三境高手。

《觀海經》上的移海術實在太過逆天,神遊境之下的元修,在蕭北夢的麵前,幾乎沒有反抗的力量,全然成了待宰的羔羊。

冷厲軍甚至想過了逃走,但是,這裡是點蒼門的山門所在,他若是逃了,以後就彆想抬頭做人了。

不單冷厲軍有如此想法,剩下的五位上三境強者也想過逃走,但冷厲軍還在堅持,他們不敢逃,隻能硬著頭皮繼續出手。

冷厲軍等人不能逃,但圍在廣場周圍的那些點蒼門弟子當中,有人看到一個個的宗門上三境高手被接連轟殺,意識到宗門今天恐怕要栽了,於是便悄悄地溜到了人群後麵,再溜走。

怕死是人的天性,看著一地的宗門尊長和師兄弟師姐妹的屍體,在場的點蒼門弟子中,偷偷溜走的人越來越多。

而且,他們多數人不是溜到宗門深處躲起來,而是直接往山下逃去,要離開宗門。

他們現在已經很明顯地感覺到,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蕭北夢這個殺坯,他這種大小通殺的做法,分明是滅門來了。

蕭北夢也發現了點蒼門弟子的溜走,他也想過將這些弟子給留下來,但想起慕容雪央的話,他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今日,他已經打殺了三百餘點蒼門人,再將冷厲軍等點蒼門的上三境高手悉數斬殺,點蒼門也算是完了。

正在這個時候,冷厲軍突兀猛一咬牙,從懷中取出了一塊血紅色的圓形之物,而後一把將其捏碎,隨即,一道血紅色的光芒從冷厲軍的手中激射而出,向著點蒼門深處飛去。

“這是還有什麼隱藏手段麼?”

蕭北夢隻是瞥了一眼遠去的紅光,身形再次激射而出,頃刻間來到了一位被七疊劍給斬傷了魂海的上三境元修身前,一連數拳轟出,直接將其轟殺。

“大家速速退避,我已經喚醒了老祖!”

冷厲軍連忙向著剩下的四位禦空境修士急呼。

那四人早已沒了鬥誌,聽到冷厲軍的聲音,當即飛身而走,都去到了冷厲軍的身邊,俱是眼神警惕地盯著蕭北夢。

蕭北夢也沒有著急趕儘殺絕,停身站在了廣場上,想要看看冷厲軍口中的老祖到底是什麼成色。

就在蕭北夢停手後不到半息的時間,點蒼門深處傳來一陣劇烈的搖晃,繼而一個蒼老而陰沉的聲音從點蒼門深處傳到了廣場上,“定榜戰的時間要到了麼?”

“老祖,定榜戰的還有八天。”

冷厲軍連忙高聲回應,聲音微微有些顫抖。

“不是跟你說過了麼,在定榜戰開始還有三天的時候叫醒本尊,你卻提前了八天。真是一個廢物,這點事情都辦不好!”蒼老的聲音由遠而近。

冷厲軍聞言,臉色頓時變得蒼白起來。

“原來還是一隻準備參加定榜戰的老烏龜。”蕭北夢的眉頭輕輕皺了起來。

他先前料想過,這一屆的定榜戰很可能有許多的蟄伏多年的老怪物會參加。

果不其然,還沒到懸天崖呢,便碰上了一隻。

“老祖,之所以提前喚醒您,我也是迫不得已,宗門現在麵臨滅宗之禍,需要老祖出手。”冷厲軍連忙出聲解釋。

不等他的話音落下,一位身著紅衣、臉上儘是褶皺的老者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了冷厲軍的身前。

冷厲軍和剩下的四位禦空境的點蒼門高手連忙跪倒了下去,朝著老者磕頭便拜:“拜見老祖!”

而在廣場的周圍,還有約莫百名沒有逃走的點蒼門弟子,他們並未見過紅衣老者,但看到冷厲軍等人拜倒,他們也紛紛跪在了地上,朝著紅衣老者連連磕頭,口中高呼老祖不止。

紅衣老者看也沒看冷厲軍等人一眼,而是將目光掃過廣場上那些倒伏的屍體,最後落在了蕭北夢的身上。

“老祖,就是此人,他不問青紅皂白,就打上我們點蒼門,殘殺我宗弟子門人,還請老祖出手,誅殺此獠!”冷厲軍仍舊跪在地上,高喊出聲,聲音極是憤慨。

四位禦空境的高手以及百餘名點蒼門弟子也是高聲大喊:“請老祖出手,誅殺此獠!”

紅衣老者眼神陰沉地盯著蕭北夢,臉上現出了疑惑之色。因為,他居然看不透蕭北夢的修為。

依照他的理解,蕭北夢能以一人之力打得點蒼門抬不起頭,其修為至少也是上三境,但是,他與蕭北夢之間沒有任何的感應。

僅僅是肉身力量,便能有如此殺傷力麼?紅衣老者的眼神之中透著驚訝之色,同時,還有隱晦的欣喜。

“你是何人?”紅衣老者因為看不透蕭北夢,而且他從蕭北夢的身上感受到了危險的氣息,便沒有輕舉妄動,而是先問明來曆。

“我姓楚,單名一個歸字,你又是何人?”

蕭北夢此際可以確定,眼前的紅衣老者赫然是一位神遊境的強者。

“楚歸?”

紅衣老者皺起了眉頭,他從未聽說過楚歸的名字。隨即,他雙眼微眯地看著蕭北夢,“老夫乃是點蒼門程青坪,不知道閣下與我點蒼門有何冤仇,居然對我們點蒼門下如此狠手?”

“程青坪?居然是他!”

蕭北夢心中甚是驚訝,他曾經在學宮的藏書館之中讀過關於點蒼門的記載。

他知道,程青坪乃是點蒼門的上上任門主。點蒼門在程青坪接任門主以前,不過是一個三流的宗門。

那個時候,點蒼山脈之中,不僅僅隻有點蒼門一個元修宗門,一共有四個元修宗門。

而且,點蒼門在那時,也不叫點蒼門,因為它還沒有這個資格。因為,當時的點蒼門在四個元修宗門當中實力最弱,常常被其他三個宗門欺負。

在程青坪成為了點蒼門的門主之後,點蒼門在他的引領之下,實力迅速提升,先後將其他三個身在點蒼山脈的元修宗門給摧毀或者兼並,成為了點蒼山脈之中唯一的一個宗門,成了點蒼山脈的主人,名字也變成了點蒼門。

程青坪在當時,絕對是江湖之中的風雲人物。

隻不過,程青坪在統一了點蒼山脈之後,便過著半退隱的生活,幾乎從未走出過點蒼山脈,門中的事務也很少打理,直到最後,他卸任了門主之位,再也沒有在人前現過身,後來更是傳出消息,程青坪已經坐化。

有人猜測,程青坪在統一點蒼山脈的過程中受了重傷,不然,他不會在風頭正盛的時候選擇退隱,從此了無消息。

蕭北夢沒有想到,沉寂了近百年的程青坪居然還活著,而且已經是神遊境的強者。程青坪在退隱之前,隻是初入法象境的修為。

不過,蕭北夢感覺到,程青坪有些古怪,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時強時弱,神遊境的境界似乎並不穩固。

蕭北夢微微抬眼,目光直視著程青坪,輕笑道:“原來是程老前輩,難怪有如此氣勢。你們點蒼門自詡正道,但卻暗地裡修煉血煉真解這樣的邪門手段,殘害無辜,這個理由夠不夠我打上點蒼門,轟殺你們這群偽君子?”

程青坪聽到這裡,臉色當即一變,眼中有寒芒一閃而過。

隨後,他的臉上現出了慚愧之色,並朝著蕭北夢拱了拱手,“閣下乃是心懷蒼生的俠義之士,程某失敬了。血煉真解乃是老夫早年斬殺一位壞事做儘的元修之後,從他的身上得來的。因為此法太過邪惡,老夫便將其封存在宗門之中,禁止任何人修煉。實在慚愧,我沒有想到,我閉關之後,宗門後輩管理不嚴,居然讓門中弟子修煉了如此邪法。”

說到此處的時候,程青坪怒目看向了冷厲軍,喝道:“真是一個廢物,居然讓門中弟子修煉了禁忌手段,你這個門主是怎麼當的?給你一個月的時間,你若是不能查清楚是誰將血煉真解給流傳了出去,門中都有誰修煉了這門陰狠手段,你這個門主就不用再當了!”

冷厲軍渾身一顫,連連告罪之後,臉色煞白地連聲說道:“老祖放心,一個月之內,我一定將血煉真解的事情查個水落石出。”

程青坪冷哼一聲,而後抬腳邁步,緩緩地向著蕭北夢走去,一邊走一邊說道:“實在是慚愧,我點蒼門管教不嚴。我難逃其咎,我代表點蒼門向楚大修賠罪!”

說到這裡的時候,程青坪離著蕭北夢已經隻有十步遠的距離,他停了下來,朝著蕭北夢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向蕭北夢道歉,看起來誠意十足。

當程青坪緩步過來,離著蕭北夢隻有二十步的時候,蕭北夢便越發清晰地感受到了程青坪的詭異,他身上的氣息時強時弱,同時,從他的身上還隱隱散發出一股血腥味,當他越來越近時,這股血腥味便越來越濃鬱。

至此,蕭北夢猜測,程青坪能活到現在,很可能采用了某種秘法,而這種秘法十有八九與血有關。

聯想到血煉真解,蕭北夢認為,血煉真解的源頭,有可能就是程青坪。

故而,在程青坪行禮道歉的時候,蕭北夢在心中警惕之時,臉上卻是掛著嘲諷的笑容,“你既然知曉血煉真解乃是邪法,為何不將其毀去,卻隻是將其封存起來?這不是刻意給你點蒼門的徒子徒孫留了一道後門麼?”

程青坪輕歎一口氣,輕聲道:“楚大修有所不知,當初,我看完血煉真解的時候,覺得此法太過暴戾凶殘,也有過將其銷毀的想法,隻不過,我又轉念一想,任何一門功法,創立不易,將其銷毀,讓其徹底消散在天地間,也未免可惜。

所以,我將其封存,不讓其遺禍人間,便認為妥當。不料想,一念之差,卻是讓點蒼門蒙羞,實在是我一人的罪過。”

說到這裡,程青坪麵色慚愧與自責之色,他轉目四顧,痛心地看著廣場上倒伏在四處的點蒼門弟子,接著說道:“楚大修,我點蒼門弟子修煉血煉真解,的確該殺。但血煉真解之事,乃是我程青坪一人之過錯,你也已經殺了我宗如此多人,你若是還要追究,便請隻追究我一人。楚大修要殺要剮,我絕不會有半分的反抗。”

“老祖,不可!”

“老祖,此事乃我等過錯,豈能由你來受過。”

“楚歸,你要殺,就殺我們吧。”

…………

一時間,冷厲軍等點蒼門的高層以及弟子門人們紛紛出聲,一個個慷慨激昂地要求蕭北夢斬殺自己,仿佛為了保全宗門,都可以犧牲自己的性命。

若非蕭北夢心中已經有了猜測和判斷,不準還真會被點蒼門的這出大戲給感動。

實際上,程青坪在訓斥冷厲軍之前,便已經悄悄地給冷厲軍等人傳了音。

蕭北夢輕輕一歎,低聲道:“罷了,今日本尊已經殺了你們點蒼門足夠多的人,你們也有了悔改之心,本尊便不再追究了。不過,若是讓本尊知曉,你們點蒼門還繼續修煉血煉真解,本尊必定還會來點蒼門。”

說完,蕭北夢便準備離去。

“楚大修還請留步。”

程青坪出聲喊住蕭北夢,並又向前走了幾步,離著蕭北夢已經足夠的近,隻有五步遠不到,並朝著蕭北夢又行了一禮,低聲道:“楚大修,你今日之作為,算是將我們點蒼門從懸崖邊上拉了回來,對我們點蒼門有大恩。若是就此離去,程某於心不安,懇請楚大修在我宗門小住幾日,讓我點蒼門聊表謝意。”

“老東西,我斬殺了你們點蒼門如此多的人,你居然還要把奉為上賓,戲是不是演過了?”

蕭北夢心中腹誹,但麵上卻是微微一笑,道:“程老前輩無須客氣,懲奸誅邪乃是我輩修士的責任,是分內之事。程老前輩德高望重,你現在出關了,相信點蒼門肯定能妥善地處理好血煉真解的事情,我就不叨擾了。”

原本說到這裡,他便想打住,但稍作思慮,便又補充了一句,“若是時間充裕,我倒是很希望在點蒼門盤桓幾日,向程老前輩請教一些修煉方麵的問題,隻不過,懸天崖定榜戰即將開始,我得抓緊時間去往懸天崖了。”

“哪裡哪裡,楚小友實力之強,老夫拍馬不及,哪裡有讓小友請教的資格。”

程青坪連忙謙虛出聲,並同時改了對蕭北夢的稱呼,滿臉堆笑地說道:“楚小友,老夫也準備參加定榜戰,從我們這裡去往懸天崖,速度稍稍快一些,不過兩日的路程,時間還充裕。

老夫與楚小友一見如故,相見投緣,請楚小友在我們點蒼門小住幾日,而後與老夫一同去往懸天崖,如何?”

說話的時候,程青坪滿臉燦爛笑容、表現出一副熱絡的樣子,他繼續向前,來到了蕭北夢的身邊,其模樣,就像是老友重逢一般。

蕭北夢暗自警惕,臉上卻是也露出了笑容,婉言拒絕道:“程老前輩盛情,楚歸感激不儘。隻不過,我去懸天崖還有一些事情需要處理,時間已經不充裕,隻能拒絕程老前輩的好意,他日有暇,楚歸一定會再來點蒼門,向程老前輩多多請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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