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歸,少在那裡虛張聲勢了。本尊打入你體內的血煞之氣很快就要爆發,到時候,你的血液燃燒起來,你就等著活活地被燒死吧!
不過,你現在向本尊磕頭求饒,本尊可以讓你少受些痛苦。”
程青坪竭力保持住身形,不讓身體搖晃,臉上更是現出了勝券在握的神情。
“老狗,看來,你的心中還抱著存活的幻想呢。”
蕭北夢冷笑一聲,而後將手伸出,再緩緩地攤開手掌。
隻見,一縷縷的血紅色的霧氣從他的手心緩緩升起,最後停留在離著他手心約莫一寸的位置,聚攏在一起,形成一個雞蛋大小的血色氣團,而後慢慢地轉動。
“血煞之氣!怎麼可能?你怎麼能不受血煞之氣的影響?”
程青坪在看到這些血紅色霧氣的時候,雙眼登時瞪得溜圓,一臉的震驚之色。
“血煞之氣?這就是你的憑靠麼,也不過如此。”
蕭北夢輕哼一聲,大手輕揮,直接將手心之上的血煞之氣給揮散,而後消失在天地之中。
“楚歸,你到底是何人?”
程青坪的眼神之中已經現出了驚恐之色,他寄以厚望的血煞之氣對蕭北夢沒有作用,更是讓蕭北夢給輕易化解,這讓他一顆心立馬沉到了穀底。
“何人?”
蕭北夢的嘴角微微一翹,“自然是殺你的人!”
說完,他身形一晃,直接向著程青坪衝了過去。
程青坪臉色大變,他現在已經是強弩之末,根本無法阻擋蕭北夢。於是,他朝著冷厲軍等人大喝一聲:“此子稍稍有些難纏,你們先攔住他,拖住他一兩息的時間,本尊需要時間布置厲害的殺招,以便誅殺此獠!”
在說此話之時,程青坪倒退而走,快速向著冷厲軍等人靠近。
他之所以倒退,自然是不想冷厲軍等人看到自己流血的模樣,從而使得他們不敢出手對抗蕭北夢。
“老鬼,果然是奸惡到了極致,死到臨頭,還不忘算計自己的徒子徒孫。”蕭北夢一看到程青坪的動作,便知道他安了什麼心思。
果然,冷厲軍等人落入了程青坪的設計之中,聽到程青坪的話,沒有任何的懷疑和猶豫,立馬朝著蕭北夢迎了上去。
不單冷厲軍和剩下的三位禦空境強者動了,那百餘名點蒼門的弟子也動了,烏泱泱地衝向了蕭北夢,要為他們的老祖爭取布置殺招的時間,也更想借機在老祖的麵前表現一番。
同時,程青坪還說了,隻需要拖住一兩息的時間,在他們看來,如此多人一同出手,能輕易完成任務。
下一刻,蕭北夢和冷厲軍等百餘人撞到一起,踏星步和十步拳轟然爆發,漫天的拳影在再次在點蒼門的廣場之上顯現。
程青坪眼見蕭北夢被自己的徒子徒孫們給擋住,當即心中一鬆,毫不遲疑地迅速轉身,而後向著點蒼門深處飛去。
隻是,就在他剛剛飛出一丈距離的時候,他突兀背心一緊,連忙轉身,卻是駭然看到,有一道藍色光華閃電般地向著自己激射而來,正是藍影劍。
“劍修!”
程青坪此際已經淩亂了,絕望了,更是疑惑了,他不理解,一個人怎麼能修煉念力,還修煉劍道,更是把體魄打磨到如此變態的地步。
儘管絕望,但好不容易不惜修煉邪法苟活至今,程青坪不甘心就此消亡,強烈的求生意誌促使他立馬催動現今所能使用的所有力量。
隨之,在他的麵前瞬間出現了一麵齊人高的方形巨盾,巨盾之上,元力光華閃爍,還有符籙在流轉,散發出古樸的氣息。
同時,在方形巨盾前方約莫半丈的空間內,森白的寒氣急速生出,空間隨之迅速結成一個巨大的冰塊。
為了擋住藍影劍,程青坪已經是拚了老命,凝出方形巨盾、用寒冰凍住空間之後,他沒有任何的遲疑,催動身形,準備繼續逃離。
隻不過,隻聽一陣哢嚓嚓的聲音急速響起,藍影劍直接破開了寒冰封凍的空間,再洞穿了方形巨盾,而後從程青坪的胸口位置一穿而過。
“不可能?你絕對不可能是法相境的劍修,這把劍有問題!”
程青坪被藍影劍洞穿了胸口後,直接跌落到了地上,但卻立馬爬了起來,而後滿臉難以置信表情地掃了一眼遠處的蕭北夢,最後將目光鎖定在懸浮於頭頂上放的藍影劍之上。
當看清了藍影劍的模樣後,他又驚呼出聲:“藍影劍!竟然是藍影劍!”
說完,程青坪慘然一笑,而後緩緩轉身,也不管身後的藍影劍,踉踉蹌蹌地向著點蒼門深處走去。
藍影劍也沒有在去追殺程青坪,而是立馬掉頭,向著廣場激射而去。
從藍影劍祭出到洞穿程青坪的胸膛,也就是兩個眨眼的時間,正在圍攻蕭北夢的點蒼門眾人幾乎沒有察覺藍影劍的出現,仍舊還聽從程青坪的命令,繼續攻擊蕭北夢。
不過有一人卻是一直在留心著程青坪,那便是冷厲軍。能夠成為點蒼門的門主,他修為高是一方麵的原因,同時,他的眼力也要強於尋常人。
他親眼看到藍影劍將程青坪的身體洞穿,也看到程青坪踉蹌而走。
於是,沒有任何的猶豫,冷厲軍停止了進攻,禦空而起,準備逃跑。
就在這個時候,他的耳邊突兀響起了滾滾海浪聲和呼呼的風沙聲,隨之,一股令他直欲窒息的痛疼在頭顱中升起,他感覺,自己的頭顱似乎要被劈開了一般。
還未等他痛呼出聲,一道藍色光華激射而至,瞬間洞穿了他的胸口。
隨後,隻聽嘭的一聲,冷厲軍從半空砸落,直挺挺地砸在了地上,已然氣絕。
看到冷厲軍死在眼前,場中的百餘點蒼門人,俱是一愣,但隨後有人驚呼出聲:“老祖逃了!”
於是,這些點蒼門人哪裡還有半分的鬥誌,立馬四散而逃。
隻是,他們剛剛做出逃跑的動作,便聽到耳邊響起了滾滾海浪聲和呼呼的風沙聲。
蕭北夢施展出了移海術,一氣對百餘人施展出了移海術,並同時催動了百幻劍。
於是,百餘名點蒼門的人齊齊怔在了原地,隻有僅剩的那三名禦空境的元修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他們齊齊禦空而起,想要逃跑。
隻是,蕭北夢早早縱身而起,瞬間來到一位禦空境修士的身後,連連數拳轟出,直接將其打殺。
與此同時,藍影劍在斬殺了冷厲軍之後,再次出擊,瞬間便來到了一位上三境修士身後,再繞著他的脖子一閃而過,直接斬下了一顆大好的頭顱。
最後的那位禦空境修士則因為同伴的掩護,他飛出了十丈的距離,正向著點蒼門主峰的山腳逃去。
突然,他感覺眼前一花,猛然見到一道身影閃電般地擋在了他前方的半空之中,正是蕭北夢。
“你會禦空,…………。”這是這位點蒼門禦空境修士此生最後一句話。
戰鬥進行到現在,蕭北夢一直揮拳戰鬥在地上,這便給這位禦空境的修士造成了一種錯覺,以為蕭北夢不會禦空。
蕭北夢卻是沒有和他浪費時間,趁著他開口的時候,直接欺身靠近,連連幾拳轟出,三五除二地將他轟殺,而後向著廣場中央飛去,在那裡,藍影劍正急速翻飛閃現,不斷地收割著點蒼門弟子的性命。
這些點蒼門弟子的修為都不到上三境,又被蕭北夢的移海術和百幻劍震動了魂海,麵對著藍影劍的收割,幾無還手之力。
而蕭北夢卻是沒有任何的憐憫之心,飛身落在了一乾點蒼門弟子的中間,毫不遲疑地出拳,雙拳翻飛之間,一位位的點蒼門弟子慘叫倒飛,落地之後,悉數倒斃。
一聲聲的慘叫不絕於耳,聽起來令人頭皮發麻。
足足十數息的時間才停了下來,慘叫聲才停了下來,蕭北夢已經收了雙拳,藍影劍也已經回到了他的衣袖當中。
此際,點蒼門的廣場之上,橫七豎八地倒伏了一地的屍體,足足有四百多具。
除開先前見機快,逃下山的百餘名點蒼門弟子,剩下的點蒼門的骨乾和精英都躺在了廣場之上,全部變成了屍體。
剩下的,則都是一些實力低微的弟子,還有老弱婦孺。這便意味著,點蒼門從即刻起,已經完了,很快就要在世間除名。
蕭北夢淡淡地掃了一眼猶如人間地獄的廣場,而後緩緩轉身,向著點蒼門深處走去。
也沒走多遠,他在離著廣場約莫半裡路的一條小道上停了下來,在小道一旁的老樹下,閉目盤坐著一位身穿紅衣的老者,正是程青坪。
此際的程青坪,胸口有著一個碗口大的血洞,心臟也被刺穿,但卻是沒有死掉,而且,他胸口的傷勢還在緩緩地愈合著。
看到如此的情形,蕭北夢不由得想起了赫連魁,當初,他也是用藍影劍將赫連魁的心臟給刺穿,赫連魁卻是沒有死掉,反而給蕭北夢下了同命咒,險些讓蕭北夢身死道消。
“楚歸,你如今已經毀了我們點蒼門,還不肯罷手麼?”
程青坪在蕭北夢到來後,睜開了眼睛,沒有選擇逃跑,他現在已經沒了逃走的能力。
“血煉真解這種邪法的源頭是你,沒有將你斬殺,你覺得,我能罷手麼?”蕭北夢淡淡地看著程青坪,他並不急於動手,要是想殺他,之前一劍洞穿他的胸膛後,便可以將其除掉。
蕭北夢得找到血煉真解,不能讓這麼邪門功法流傳出去,不然,此功法和手段絕對會流毒天下。
血煉真解對於那些沒有修煉元力的天賦但卻向往成為元修的人來說,有著致命的誘惑力,若是此法流傳出去,必定會釀出諸多的慘劇出來。
蕭北夢沒有心懷天下的胸襟,但他既然碰上了這種事情,就得儘量妥善處理。
“你手裡的劍是藍影劍,你的體魄又如此之強,我猜,你應該就是死而複生的蕭北夢!”程青坪竟然猜出了蕭北夢的身份。
蕭北夢沒有表現出太多的意外,他亮出了藍影劍,便是沒打算隱瞞身份。
而且,今日見過藍影劍出現的人都要死,他也不怕暴露身份。
“這跟我要殺你,有關係麼?”
蕭北夢冷冷出聲。
“自然有關係。”
程青坪的臉上竟然現出了笑容,“蕭北夢,你今日若是放過我,我便告訴你一個大秘密,這個秘密事關天順姬氏,事關落霞山,這兩方勢力可是你的生死仇人,而且,此事還關係到你個人的安危。”
蕭北夢心中一凜,但眼中卻是寒芒閃爍地說道:“你若是再不說點具體實際的,我現在就宰了。”
程青坪的笑容僵在了臉上,想要動怒,但最終卻是憋住,沉聲道:“此次懸天崖定榜戰很危險,姬氏和落霞山要在懸天崖上對天下高手動手,意圖控製住他們,再借機控製住天下所有的修士,其中,你出身的學宮以及萬劍宗便是他們的主要目標。”
蕭北夢聽到這裡,臉色忍不住一變。
程青坪見狀,知道已經觸動了蕭北夢,便接著說道:“我隻說這麼多,你若是不相信,大可現在就殺了我。你若是信我,便要承諾放我一馬,我再將姬氏和落霞山的具體布置告訴你。”
蕭北夢眉頭微皺,稍作思索後,說道:“你再回答我一個問題,我便可確認你是否在撒謊。然後,我再決定殺不殺你。”
程青坪猶豫了一下,道:“你問。”
“你又是如何知曉姬氏和落霞山的陰謀?”蕭北夢直視著程青坪的眼睛。
程青坪眼皮輕抬,“因為,我答應了姬演,會在此次定榜戰之中,幫助他對付學宮和萬劍宗。”
說到這裡,他又補充了一句,“我知道你還會問我出手幫助姬演的原因,我就直接告訴你,我欠姬演一個人情。
當初,我身受重傷,命不久矣之時。姬演主動找到了我,給了我血煉真解,讓我活到了現在,還成就的神遊境。我欠他一人天大的人情,得還。”
血煉真解居然出自姬演的手,蕭北夢心中驚訝不已,他感覺到,姬演的黑手似乎無處不在。
“你倒是有恩必還。”
蕭北夢的臉上露出了嘲諷之色,他心中已經有了判斷,程青坪沒有說謊。
“好吧,我相信你了。你把姬氏和落霞山的陰謀交代出來,再把血煉真解給我,我就不殺你。”蕭北夢淡淡出聲。
“光動嘴一說,我不信,你得對天發誓!”
程青坪雙眉緊皺。
“你覺得誓言又可靠了?”蕭北夢的臉上露出了嘲諷的笑容。
“誓言對尋常人而言,當然不可靠,但對於你我這等修士來說,卻很可靠,尤其是你我這等高階修士,修為境界越高,便越受到天道的製約和約束。”程青坪輕輕出聲。
“是麼?我為何沒有這種感覺?”蕭北夢輕聲問了一句,他覺得這很重要。因為,今日他就準備違背一番誓言。
“等你領悟到法象境的三重小境界,即將突破至神遊境的時候,你肯定不會再說這樣的話。”
程青坪顯然不願意繼續說這個話題,冷聲道:“蕭北夢,你要麼對天發誓,要麼就現在殺了我。”
蕭北夢裝作猶豫不決的模樣,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程青坪,臉上的表情連連變化,似乎在權衡、在糾結。
而程青坪雖然表麵上神情不變,但眼神卻是出賣了他,他現在很緊張,他很惜命。苟延殘喘到了現在,好不容易突破到了神遊境,還沒來得及到天下人麵前去亮個相呢,他不想如此窩囊地死掉。
終於,蕭北夢在足足盯了程青坪十息的時間之後,出聲了,“好吧,你贏了,我會發誓。”
這個聲音落在程青坪的耳中,不亞於天籟之音,他的心中被一股巨大的喜悅感所籠罩,絲毫不弱於不久之前他晉入神遊境之時。
“我蕭北夢對天發誓,隻要程青坪說出姬氏和落霞山在懸天崖的謀劃,並交出血煉真解,我便不殺他。”蕭北夢舉起了右手,神情肅穆地快速說完了誓言。
程青坪隱隱覺得蕭北夢所發的誓言有什麼問題,但他此際被巨大的喜悅給籠罩著,也沒有多想,隨後便成懷中取出了一本封麵鮮紅的書籍,送到了蕭北夢的麵前,“這就是你要的血煉真解。”
蕭北夢將書籍拿在了手中,靜靜地看著程青坪。
程青坪自然知道蕭北夢的意思,連忙說道:“姬氏和落霞山在懸天崖之上種植了幻仙草,等到天下高手聚集在懸天崖之上、定榜戰開打的時候,他們便會直接催發幻神草的藥力。”
“幻神草!”
蕭北夢當即眉頭緊皺起來。
幻神草乃是一種極其罕見的靈草,其外形與田間山頭最尋常可見的車前草極其相識,即便將其與車前草放在一起比較,都很難分辨。
幻神草花開之時,會散發出一種無色無味的氣體,不管是尋常人還是修士,將這種氣體吸入鼻中,吸入一定的量,腦海中之中便會出現幻覺,失去對身體的控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