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向北故意撇嘴道，“你小子這都過完十五了，才給我來拜年，眼裡還有沒有老頭子了？”
張震腆著臉笑道，“老話說得好，沒出正月就是年，我這個年可不晚，您老站好了，我給您磕頭了。”
說著作勢彎腰。
楚向北氣笑，“彆胡鬨，讓人看見了影響不好。”
張震急忙站直身體，嬉皮笑臉道，“我逗您玩呢，這都什麼年代了，不興磕頭咯，再說了您也沒給我大紅包啊。”
楚向北氣的差點掄起拐棍抽他，“渾蛋玩意，整天鑽錢眼裡了。”
張震攙著老頭子走進了療養院主樓，輕聲問道，“病房準備好了麼，還需要一個外科醫生幫忙。”
楚向北笑道，“這裡什麼都有，對了你小子把握大不大？”
張震點頭道，“去年我去綿國，就親手給李將軍取出了陳年的彈片，還曾經給了塵師兄取過彈頭，一回生二回熟，您這都是第三次了，我有十成的把握！”
楚向北對張震絕對信任，點頭道，“彆說十成，就是五成，都可以試試，大不了失敗了老子以後坐輪椅。”
二人正說著，一個身穿軍裝外罩白大褂的中年男子帶著幾個手下迎了過來。
白大褂道，“首長，我剛接到通知，你要動手術？”
楚向北用拐杖敲了敲自己的膝蓋道，“哦趙院長，我打算把那塊彈片取出來，希望你們能配合一下。”
趙院長額頭上冒出冷汗，說話都有點結巴，“我，我，這事我必須上報，批準了才行。”
楚向北臉色有點不好看，“小手術，有沒有什麼危險，你看你怕的，我給你寫個免責書總行了吧！”
趙院長連連擺手道，“不行，老首長，我，我可沒這個權利，您還是按照程序來吧，要不然大家都難做。”
楚向北滿臉怒容，拐棍狠狠往地上一戳，扭頭就走，“行了，行了，不配合那就算了，我回去工作。”
張震明白這是老頭要玩個曲線救國，打算去彆的醫院，急忙跟上攙住他，向停車的地方走去。
楚向北低聲道，“咱們去市區找個好點的醫院，把這事辦了，我實在不想再受罪了。”
張震低聲道，“要不要通知一下家屬？”
楚向北道，“你小子不是天天打譜做我孫女婿嗎，臨時當一下家屬不行？”
張震自然沒有異議，扶著老頭上了車。
看著他們走遠，那位趙院長鬆了口氣兒，剛要回辦公室，卻猛然一拍腦門叫到。
“哎呀，首長不會是私自去彆的醫院了吧！”
身邊的副手道，“隻要不在咱們這裡，就沒責任了！”
趙院長瞪眼怒道，“胡說八道，我在乎那點責任嗎，老首長的安危最重要，萬一出了事，就算是咱們沒有責任，我也良心難安，必須阻止這件事。”
副手滿臉愧色道，“可，可他們都走了，咱們上哪兒找去？”
趙院長神色凝重道，“你們立刻出門，就算是挨家醫院找，也得找到他們，我打電話上報，再通知他家裡人。”
說罷立刻向辦公室跑去。
那些療養院的工作人員無奈，隻好滿臉不情願地奔向車棚。
不一會兒仿佛自行車比賽似的，數十輛自行車衝出了療養院大門。
張震隻是需要一間手術室和一個外科大夫而已，所以也沒找大醫院，在城鄉結合部找了家小醫院。
進門之後拉著值班主任溝通了片刻，最後在外彙券的攻勢之下，讓對方同意了提供幫助。
人命關天的事，小醫院也不敢兒戲，先給老頭拍了個片，又找來外科主任研究了一下方案。
這位外科主任連連搖頭，“我怕是無能為力，這手術最好彆做。”
張震直接告訴他，你隻要把傷口切開，最後再縫合好，其他什麼都不用管。
值班主任又做了半天工作，外科主任心想這樣倒是沒什麼危險，最多就是老頭受罪流點血，這才勉為其難答應下來。
術前準備結束後，護士推著楚老頭進了手術室。
兩個警衛員立刻站在了手術室門口，這架勢嚇得那個外科主任心裡撲騰撲騰的，差點拿不起刀。
然而就在這時候，一輛軍用吉普開進了醫院。
車上司機一眼就看到了楚老頭乘坐的那輛吉普，指著車大叫道，“找到了，找到了，車在這裡呢。”
一個急刹車，車門幾乎是被人撞開，一個氣質高雅的中年女子火急火燎地跳下車，向門診樓跑去，車裡又下來兩個男子，緊跟在後麵。
手術室外麵的警衛員，成了明顯標誌，那個女人跑過去焦急問道，“我爸，我爸在裡麵？”
警衛員知道瞞不住了，立刻實話實說。
女人急得額頭上青筋直跳，不由分說推開了手術室大門。
無影燈下，楚老頭剛剛戴上氧氣麵罩，麻醉師還沒開始麻醉。
護士和醫生正在做準備，所有人都驚訝地看向大門。
女人驚叫道，“爸爸，你怎麼亂來，這要是有個萬一，你讓我們怎麼辦？這是誰的主意？”
楚向北無奈，一把拉開氧氣麵罩，沉聲說道，“若雲，不管彆人的事，是爸爸自己做的決定。”
楚若雲掃了一眼手術室，正看到手術台旁邊的張震，她眉毛一挑，沉聲道，“你是張震，我認得你，這次是你出的餿主意吧？”
張震知道這是薑曉琀的母親，立刻乖乖地喊了聲楚阿姨好，沒有否認也沒承認。
楚若雲嗯了一聲，上前幾步來到手術台前，就要把楚向北攙扶起來。
“爸，你就算真要做手術，也得去京城，讓最好的外科醫生開刀，否則我絕對不同意。”
楚向北甩開她手，一臉倔強的說道，“若雲，你也知道這些年爸爸多麼痛苦尤其是下雨陰天，簡直是生不如死。
我寧願手術失敗，以後徹底坐輪椅，也不再受這種煎熬了。”
楚若雲眼中含淚搖頭道，“不行，我不同意，您不能冒險，更不能聽信那些江湖術士的胡言亂語。”
楚向北長歎道，“若雲，你們怎麼就不理解我呢，這次我決定了，誰也阻擋不住。”
張震輕聲說道，“楚阿姨，我不是什麼江湖術士，這種手術我做過，成功率極高，就算是失敗了，也隻是挨一刀而已，沒有任何危險。”
楚若雲滿臉怒色低吼道，“小張，你是學什麼的？如果沒記錯，你是文科生吧，你學過醫？有行醫資格證？
你什麼都沒有，就敢給病人動手術，這不是胡鬨是什麼？
你在彆處胡鬨我管不著，但我絕對不允許這種事發生在我父親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