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震神色凝重道，“這其實是個誤會，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種人。
我隻是個學生，喜歡收藏點古董，在這邊有幾個朋友來玩一下，順便買點收藏品。”
安吉麗爾輕輕點頭道，“我信，不信也沒辦法，總不能帶你去審訊吧。
你說你是學生，我就好奇了，你學什麼專業的？”
張震慢條斯理道，“曆史係考古專業，選修新聞和地質地礦！”
安吉麗爾嘴唇咗起，輕輕吹了個口哨，“牛，真的沒看出來，你還是個高才生，我就佩服你這樣的學生，來咱們喝一杯，算我給你接風了。”
她說著端起咖啡杯和張震輕輕碰了一下。
張震也輕輕一碰，微微沾了沾唇，但是沒有咽下。
這是上次在火車上學到的，陌生人給的東西絕對不能入口。
更何況對麵可不是普通陌生人。
誰也保不齊，她會不會在裡麵下什麼吐真劑，甚至是直接放躺下，帶到秘密地方審訊。
此刻張震對聯係安吉麗爾已經後悔了。
安吉麗爾輕笑道，“你研究考古，那麼對歐洲的古物有沒有研究？”
這可真是張震的盲點，華夏幾千年的古董浩如煙海，還沒人敢說能全研究明白了呢，如果加上外國的那更是多如牛毛。
張震再重生八次疊加記憶估計差不多。
對於這種變相的審問，他打著十二分的小心。
當即搖頭道，“不好意思，我學的是華夏考古，對國外的東西隻知其形，而不知其真假。”
安吉麗爾巧笑道，“那太好了，正好我這裡有一件托朋友買的華夏古董不知道真假。
今兒遇到你，可為我解了燃眉之急，幫我看看真假好嗎，最好說清楚它的來曆。”
還有這麼巧的事情？張震懷疑這女人是有備而來。
他眼角餘光看了一下對麵銀行那邊，款子已經搬運完了，押款車正在陸續撤離。
反正現在閒著也是閒著，於是說道，“那正好，我也開開眼，請展示一下吧。”
安吉麗爾巧笑倩兮，伸手將皓腕放在了張震麵前。
“你看，就是它！”
原來她手腕上戴了一隻金燦燦的鐲子。
造型是龍形，龍身彎曲形成一個半圓，龍頭和龍尾不能完全相接。
但這鐲子做工相當精致，即使最難表現的龍睛、龍尾尖部分，都刻畫得纖毫畢露。
從頭到尾，還有幾處點翠工藝，為整個鐲子增添了不少彆樣風采，顯得奢華卻不單調。
張震一眼看出來，這不是翻砂鑄造的普通首飾，而是用鏨金點翠工藝一刀刀鏨刻出來的。
東西相當耗費功力，更考究匠人的技藝，在古代一般平民老百姓可用不起。
在清中後期，封建等級製度已經不是很嚴，所以什麼鳳釵龍鐲的出現在老百姓家裡很正常。
但能擁有這麼一件東西的人家，卻絕不簡單。
張震懷疑這是某位禦用匠人返鄉之後的作品。
就在他還想細看的時候，安吉麗爾嘟嘴道，“你看好久了，人家手都酸了。”
張震尬笑道，“簡單說下吧，東西是一眼開門的真貨，清中期，華夏江南省風格，名稱嘛，應該叫做鏨金點翠金龍鐲。
目前隻能說這些了，一些細節，我也沒法掌握，所學不精，還請見諒！”
安吉麗爾美眸眨眨，滿臉笑意，“這麼說，人家還買對了，哎，你還沒估價呢，我不知道是買賠了還是賺了。”
張震笑道，“這鐲子工藝上乘，我懷疑出自禦用工匠之手，用料成色也足，年代也夠了，保存得非常完好。
我估計重量應該達到了五十克，如果按照現在金價算，光是黃金應該價值七百多美刀。
當然古董不能按照單純的金子算，我們隻是拿黃金作為一個標的物。
如果加上古董和藝術品的溢價，這隻鐲子我看五千美刀買下來不虧的。”
安吉麗爾笑得捂上了嘴，好半晌才眨眨睫毛道，“黑魚先生，看來你沒騙我，今天請我喝咖啡，中午我請你吃午飯。”
張震笑道，“午飯就算了，隻要你不把我帶回去審問就不錯了。”
安吉麗爾忽而虎著臉道，“哼，我是那麼變態的人嗎？”
旋即她忽而眸子裡冷芒一閃，身上氣勢也陡變，語氣冷冰冰的說道。
“你算是猜對了，我一會兒就把你押到秘密基地，然後對你儘情折磨，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俯首稱臣才肯罷休。”
張震心理素質極強，都沒忍住打了個寒戰。
安吉麗爾再次恢複笑顏如花的表情，“你一個大男人，怎麼就沒有一點魄力，你這樣找不到女朋友的！”
張震連連點頭，“確實，確實，古董也鑒定了，咖啡也喝了，該問的你也問了，我現在可以走了吧？”
安吉麗爾看著他麵前的咖啡杯始終是那麼多，臉色有點不好看，沒好氣地抬手做送客手勢。
“巴黎是自由的城市，您來去自由！”
張震輕笑道，“那個地下室，今晚可能要行動，請嚴密監視一下，有情況電話聯係，合作愉快！”
說完起身，還真去吧台把賬結了，然後擺擺手開門離開。
看著張震消失，安吉麗爾厭惡地撇了撇嘴。
這時候那個門口的服務生走了過來，裝著收拾桌上的東西，低聲道。
“老大，怎麼辦？”
安吉麗爾搖頭道，“不像是同行，繼續觀察再說。”
等服務生走後，她再次悄然跺了一腳，“請你吃飯都不吃，敬酒不吃吃罰酒！”
她起身看向對麵的銀行後門，歪頭道，“劫匪搶銀行，這可是巴黎市中心啊！”
張震下樓，沒敢直接回銀行，而是打了個出租車，都繞到凱旋門外麵去了。
然後又換了兩輛車，最後到了銀行正門，這才回到了辦公室。
周向學迎麵走來，“老板，您回來了，錢酷在負責對賬，目前一切正常！”
張震點頭道，“一切照舊，外鬆內緊，我先休息一會兒。”
說罷回了辦公室，他剛坐在位子上想要小眯一會兒，就覺得椅子晃動幾下。
難道是地震？
張震猛然站起，從窗口向樓下看，後門附近竟然掀起了一片煙塵。
瞬間轟隆隆的爆炸聲傳了過來。
張震氣的大罵，“王八蛋，敢炸老子的金庫！”
他猛然衝出房間，也不做電梯，從樓梯狂奔下樓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