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姿挺拔,眼神中透著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每一步都邁得沉穩有力,仿佛帶著歲月沉澱下來的厚重與威嚴。
此時,現場的議論聲瞬間爆發,“那就是齊老啊,聽說他在文物鑒定界可是泰山北鬥般的存在!”
“是啊,有齊老出手,這瓶子的真假肯定能定下來了。”
“齊老一出現,這場爭論看來馬上就要有結果了。”
台上的那些專家們,平日裡在各自的領域也算小有名氣,但此刻見到齊老,就如同老鼠見了貓一般,頓時沒了剛才那副囂張跋扈的氣焰。
他們一個個滿臉恭敬,快步上前,如同乖巧的小學生一般,畢恭畢敬地向齊老打招呼,嘴裡還不停地說著各種問候和敬仰的話語。
齊老看著眼前的場景,無奈地苦笑搖頭。
在張震的攙扶下,他穩步走到了會場中間。
高婕眼疾手快,立刻將麥克風遞到了齊老麵前,動作中充滿了對前輩的敬重。
齊老接過麥克風,清了清嗓子,用略帶沙啞卻充滿力量的聲音說道。
“今天我本想著來這兒放鬆放鬆,純粹看個熱鬨,沒想到現在卻被拉來出力了。
不過既然大家都對這件東西的真偽難以認定,那老頭子我就上眼仔細看一看。
希望大家可彆嫌棄我這雙老眼昏花,看走了眼啊!”
他的話語中帶著一絲幽默和自嘲,台下的觀眾們聽到後,都紛紛交頭接耳,小聲議論著,大家都覺得齊老實在是太過謙虛了。
“齊老太謙虛了,他的眼力怎麼可能看走眼。”
“是啊,齊老出馬,肯定沒問題。”
齊老也不再多做客氣,他微微俯身,輕輕拿起了那隻備受爭議的琮式瓶。
與張震剛才快速地查看不同,齊老看得極為仔細,他眯著眼睛,目光一寸一寸地在瓶身上遊走,不放過任何一個細微的角落。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現場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齊老,整個會場安靜得連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
足足過了幾分鐘,在眾人焦急萬分、翹首以盼的等待中,齊老才緩緩放下手中的東西。
他深吸一口氣,目光堅定地看向眾人,隻吐出了兩個字:“贗品!”
這簡短的兩個字,如同洪鐘般在會場內回蕩,瞬間打破了平靜,再次引發了一陣不小的騷動。
齊老沒有賣關子,直接解釋道,“我斷定它是贗品基於兩點,一前麵張震說過了,工藝問題,北宋不存在這種一體成型的工藝。
二嗎,我在這個瓶子上發現了一個小秘密!”
這下再度激起了大家的好奇心,眾人議論如潮。
高婕恰在此時問道,“齊老,您究竟發現了什麼秘密,能不能透露給大家呢?”
齊老拿著瓶子笑道,“我剛才看到瓶子底部,有人做了個暗記,是一個王字......”
齊老立刻將張震昨晚上的那套說辭拿了出來,立刻讓所有人啞口無言,全部信服。
大家立刻掌聲如雷,那些專家的馬屁如潮。
然而現場隻有一人如喪考妣,就是那位華僑昆桑。
當燈光打到他頭上的時候,這哥們仿佛影帝附體一樣,頓足捶胸的大哭起來。
張震知道這才是今天的戲肉,他下意識向後幾步,開始欣賞牛影帝的演技。
牛昆那如喪考妣的模樣在聚光燈下愈發顯得可憐。
他雙手用力地揪著自己的頭發,身體劇烈地顫抖著,那哭聲仿佛從靈魂深處撕扯而出,回蕩在整個錄製現場。
“我本一心想著,要把這承載著華夏文化的寶物帶回故土啊!”
牛昆涕淚橫飛,聲音哽咽得幾近破碎,“我在島國生活多年,省吃儉用,就為了能擁有一件真正的華夏瑰寶。
我花了畢生積蓄,重金從那些可惡的島國人手裡買下了這個琮式瓶。
我滿心歡喜,以為自己做了一件多麼了不起的事,能讓這件寶貝落葉歸根。”
他猛地抬起頭,雙眼通紅,惡狠狠地朝著島國的方向怒目而視,嘶吼道。
“可他們呢?那些貪婪的島國人,竟然用這贗品來欺騙我!他們踐踏了我對華夏文化的熱愛,踐踏了我對故土的一片赤誠之心!我怎麼就這麼傻啊,被他們的花言巧語蒙蔽了雙眼,以為自己買到了稀世珍寶,結果卻是一場徹頭徹尾的騙局!”
牛昆一邊哭訴,一邊用力地捶打著自己的胸口,仿佛要將心中那無儘的悔恨和憤怒都宣泄出來。
“我現在該怎麼辦?我的錢沒了,我的希望也破滅了。我怎麼有臉麵對列祖列宗,怎麼有臉麵對這片生我養我的土地!那些島國人,他們根本就是文化的竊賊,是騙子,是強盜!”
他的聲音逐漸變得沙啞,卻依舊停不下來,仿佛要將心中壓抑已久的痛苦全部傾吐乾淨。
台下的觀眾們都被牛昆這聲淚俱下的控訴所打動,有的人不禁為之動容,眼眶也微微泛紅,現場一片唏噓。
而張震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牛昆的表演,心中暗自想著這場精心策劃的戲碼終於達到了預期的效果,接下來就看事情如何按照計劃繼續發展了。
這時候導演剛要暗示高婕控場,然而一個電話卻打了進來。
導演一看號碼,急忙接起,“領導,請指示。”
電話裡傳出個聲音,“讓那個華僑繼續發揮。”
導演驚呼道,“這可是要播出的啊,現在不是兩國友好嗎,播出這種內容會不會......”
電話裡聲音嚴肅道,“咱們國家從島國進口的那些設備多數都是報廢品和翻新的次品,咱們拿他們當朋友,他們拿咱們當傻子。
現在這種氛圍正好,你給我好好的播出,給他們上點眼藥,讓他們收斂一點......”
於是節目繼續錄製,就連時間都超了十幾分鐘,都不在乎了。
剩下的時間都成了牛昆影帝的封神大戲。
下午張震去了投資公司,開了個會將所有事情交代清楚,就當起了甩手掌櫃。
傍晚時分,張震正在家裡看完電視上的節目,槐婷婷走來遞給他一份晚報。
頭條內容就是,林主任等幾個蛀蟲又被拿下。
張震頓時舒了一口氣,心裡也舒坦多了。
槐婷婷道,“你看二版。”
張震急忙翻到了第二版,上麵竟然是對牛昆被騙的采訪始末。
後麵緊跟著就是好幾篇關於國企購買島國機器設備被坑的報道。
張震看完之後,哈哈一笑,“行了,我可以放心出門了......”
在離著不算遠的郊區彆墅區,戴光遠也看到了電視節目和報紙,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許久之後才大呼道,“快點幫我聯係黃思源和郭遠,我,我要登門賠禮道歉,哎,女兒先彆聯係他們,你先親自給張震打個電話,就說我要去拜訪一下齊老......”
片刻後,戴琳娜說道,“爸,聯係不上張震,槐婷婷說他已經陪著齊老出京城了......”
此刻在另外的一個精巧四合院內,臉色蒼白的郭進正站在一個池塘邊上,他手裡拿著一部衛星電話,撥通了張震的號碼。
電話接通後他尬笑道,“張震,其實咱們一直是好朋友的,我也從沒拿你當外人......喂,喂,你彆掛電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