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來到酒店門口,自然而然地分成了兩撥。
一撥人緊緊跟著齊老等人,準備先去用餐;另一撥人則迅速行動起來,在四周嚴密地布防,確保車輛和眾人的安全萬無一失。
他們分工明確,各司其職,展現出極高的專業素養。
兩撥人提前商定好了,等第一波人吃完飯,便交換崗位,以保證每個人都能吃上熱乎飯菜。
張震作為齊老的得意弟子,自然是陪在齊老那一桌。
小師妹葉秋瑩也被齊老滿臉慈愛地叫了過來,安排坐在自己身邊。
不一會兒,霍勇罡搬來了一箱茅台,這可是張震提前就精心準備好,放在車裡以備不時之需的。
齊老的幾個朋友,看到這箱茅台,先是一愣,隨即紛紛擺手,臉上露出為難的神情,急切地說道。
“老齊啊,我們在這兒可是地主,哪能讓你們破費呢?這實在是太不像話了!”
齊老看著這些多年的老友,心裡明白,他們都是勤勤懇懇教書的人,收入微薄,兜裡沒幾個閒錢。
這頓飯吃下來,對他們來說恐怕得節衣縮食,吃半個月稀飯鹹菜才能緩過來。
所以,齊老哪能真讓他們請客呢。
齊老眼珠子一轉,臉上露出一抹笑意,說道:“我現在剛想起一件好玩的事兒。
你們看啊,我來津海,理應我請客。
你們要是真想請客,那就得拿出誠心來。
這樣,等咱們到了京城,再讓你們儘地主之誼,好好請大家吃一頓,如何?”
眾位老人一聽,心裡頓時明白,這是老齊在給他們找台階下呢,心中不由得湧起一陣暖流,滿是感激。
眾人入座後,沒過多久,服務員便陸陸續續地將一道道菜肴端上桌來。
一時間,桌上擺滿了琳琅滿目的各種海鮮,有鮮嫩肥美的清蒸梭子蟹,蟹殼紅亮,蟹肉潔白如玉。
有香氣撲鼻的蒜蓉粉絲蒸扇貝,粉絲吸收了扇貝的鮮美湯汁,入口爽滑。
還有活蹦亂跳現做的白灼蝦,蝦肉緊實,原汁原味。
這些海鮮色澤誘人,香氣四溢,讓人看了就垂涎欲滴,瞬間勾起了大家的食欲。
張震看了看,發現就是食材新鮮而已,真正說烹調技藝卻差得遠了。
不過他也沒說什麼,叫葉秋瑩幫忙打開酒瓶,給幾位老人倒滿了杯子。
齊老緩緩端起酒杯,目光仿若輕柔的絲線,一一撫過麵前那一張張熟悉卻又飽經歲月雕琢的麵容。
他的神色滿是淒然,嗓音中裹挾著悠悠淡淡的傷感,恰似山間繚繞不去的薄霧,徐徐道來。
“諸位老夥計啊,時光的洪流奔湧向前,回首間,我們竟已闊彆多年。
遙想當年,我們皆為意氣風發之青年,懷揣著滿腔熱忱,於校園之中。
為教育事業傾儘全力,為那些眼中閃爍著求知光芒的孩子們,揮灑著青春與汗水。
怎奈歲月如矢,白駒過隙間,我們已悄然步入垂暮之年。”
他微微頓住,眼眶之中淚光閃爍,似有星辰在其中搖曳,繼而續道。
“這些漫長的歲月裡,大家各自在生活的浪潮中跌宕起伏,曆經無數波折,嘗儘了生活的酸甜苦辣。
有的老友,家中突遭變故,卻如那懸崖峭壁上的青鬆,雖曆經風雨侵襲,依舊堅韌不拔,咬著牙熬過了艱難時光。
有的在工作的荊棘叢中艱難跋涉,一路坎坷,然而那教書育人的初心,恰似黑暗中的明燈,從未有過絲毫的黯淡與動搖。
如今再度相聚,往昔的樁樁件件,如同一幅幅生動鮮活的畫卷,在我心間不斷鋪展、放映。”
齊老深吸一口氣,試圖撫平內心翻湧的情緒,聲音微微顫抖著。
“我們都明白,歲月無情,催人老去。
這一次的相聚,或許真的是此生最後一次了。
但即便如此,能在這有限的生命旅程中,與諸位老友圍坐於此,共享這一桌佳肴,共飲這一杯美酒,暢談往昔之事,笑談當下之景,我心中滿是難以言喻的滿足。
來,這杯酒,敬我們那曆經歲月沉澱愈發醇厚的情誼,敬那些不能再見之人,也敬這來之不易、無比珍貴的相聚!”
言罷,他仰頭,將杯中的酒一飲而儘,那酒水順著喉嚨滑落,似也承載著他此刻複雜而深沉的情感。
此刻,幾位老者皆已熱淚盈眶,淚水順著他們那布滿皺紋的臉頰悄然滑落。
有人泣不成聲,喉嚨裡發出壓抑的哽咽,仿佛要將多年來積壓的情感一並宣泄而出。
有人被酒嗆得連連咳嗽,麵容漲紅,卻依舊緊緊握著酒杯,似是不願錯過這珍貴的一刻。
有人則麵露出堅毅之色,那目光中透露出一種曆經滄桑後的坦然與無畏。
更有人眼神迷離,仿佛正沉浸在對往昔歲月的追憶之中,嘴角微微上揚,似是想起了曾經的美好時光。
一時間,周遭靜謐無聲,然而每個人心中的波瀾卻翻湧不息,仿佛真正應了那句“無聲勝有聲”。
張震見狀,急忙拿起酒瓶,動作輕柔且迅速地給幾位老人倒滿酒杯。
葉秋瑩也趕忙跟在一旁,一陣忙碌,幫忙遞拿餐具、擺放菜肴,兩人默契配合,儘力營造出溫馨的氛圍。
張震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和聲說道:“酒逢知己千杯少,但多喝傷身,幾位老人家多吃菜,咱們慢慢喝。”
說著,他又細心地幫大家布菜,每一個動作都儘顯體貼,照顧得極為周到。
眾位老人紛紛對張震豎起大拇指,誇讚他懂事有禮,齊老坐在一旁,臉上滿是自豪之色,仿佛在說“這就是我得意的弟子”。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在這溫馨融洽的氛圍感染下,眾位老人也都漸漸放開了心胸。
他們開懷暢飲,杯盞交錯間,笑聲與交談聲此起彼伏,儘情享受著這難得的相聚時光,大快朵頤著麵前的美味佳肴,毫無保留地暢談心緒,現場其樂融融,一片祥和。
張震趁著眾人談興正濃,悄悄走到一處僻靜的角落,從衣兜裡掏出電話,熟練地撥打了槐婷婷的號碼,想著向她報個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