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寶,你帶五個人跟我走!”他咬牙做出決定,目光掃過剩下的隊員,“其他人留下,務必守住這裡!”
兩輛軍用吉普的引擎在暮色中轟鳴,車燈撕開夕陽籠罩下的城市背影。
張震坐在副駕駛位,雙手死死攥住扶手,車身顛簸著碾過碎石路,他的心也跟著懸在嗓子眼。
路邊的枯樹在車燈下張牙舞爪,像極了隨時要撲上來的敵人,而前方未知的險境,正等待著他們。
暮色如墨,將那棟年代久遠的三層小樓籠罩其中。
高大斑駁的院牆上爬滿了枯萎的藤蔓,在夜風的呼嘯下,發出沙沙的嗚咽聲,仿佛也在為樓內的人而擔憂。
樓內,齊老、老鬼以及幾個研究文物的專家,此刻正被困在二樓一間堆滿資料的房間裡。
空氣裡彌漫著緊張壓抑的氣息,混雜著破碎玻璃的寒意和眾人急促的呼吸。
齊老額頭青筋暴起,布滿皺紋的手死死攥著那塊老舊的懷表,渾濁的雙眼緊緊盯著表盤,嘴裡不停念叨著“張震,快點來吧!”
聲音裡滿是焦慮與期盼,仿佛這樣就能加快救援的腳步。
“哐啷!”一聲悶響打破死寂,一隻酒瓶裹挾著夜風砸進屋內,在地麵炸開,玻璃碎片四處飛濺。
老鬼眼神一凜,腳尖猛地挑起一塊碎磚,手腕一抖,酒瓶順著窗戶破洞又飛了出去,動作行雲流水,儘顯矯健身手。
然而,還沒等眾人鬆口氣,樓梯處傳來一陣雜亂又沉重的腳步聲,仿佛死神的鼓點在步步逼近。
老鬼毫不猶豫,像離弦之箭般衝過去,與那些身穿黑衣的家夥纏鬥在一起。
他雖年事已高,但身手依舊敏捷,拳拳生風,將敵人一次次打退。
齊老滿臉愧疚地看向身旁和自己年齡相仿的老王,蒼老的臉上滿是自責:“老王,這次是我連累了你們啊!”
老王苦笑一聲,布滿老繭的手輕輕拍了拍齊老的肩膀:“這叫什麼話,都是為了保護文物,我沒想到,這些人竟然這麼下作!”
話音未落“咚!”一聲巨響,一塊板磚破窗而入,窗戶上的玻璃應聲而碎,迸濺的玻璃碴子在屋內四處橫飛。
幾個人嚇得臉色煞白,連連後退躲避。
老王氣得直跺腳,滿臉怒色:“簡直是喪心病狂啊,這些畜生!”
緊接著,外麵仿佛開啟了瘋狂的攻擊模式,啤酒瓶、板磚,甚至一些散發著惡臭的垃圾,紛紛如雨點般從外麵扔進房間。
原本就殘破不全的窗戶,在這一輪輪攻擊下,變得七零八落,碎玻璃鋪滿地麵,月光透過破洞灑進來,更添幾分淒涼與危險。
房門突然被撞開,老鬼氣喘籲籲地走了回來,他的衣服上滿是灰塵,嘴角還掛著一絲血跡,胸膛劇烈起伏著。
齊老見狀,急忙上前扶住他,眼眶泛紅:“老鬼,你就在這裡吧,你上了年紀,給我好好呆著,彆忘了你的傷剛好沒幾天。”
老鬼艱難地搖了搖頭,眼神堅定如鐵:“他們從正麵衝擊,還從後麵扔東西,就是要逼迫咱們出去。
我必須擋住一麵,咱們才有希望堅持到救援到來。”
說完,他深吸一口氣,不顧齊老的阻攔,又毅然決然地朝樓梯口走去,背影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格外高大卻又令人心疼。
透骨釘早就打沒了,手中的匕首也已經斷裂,此刻他隻能憑著身體和數量眾多的敵人抗衡。
濃稠的黑暗將三層小樓死死裹住,窗外呼嘯的風卷著砂礫,撞在殘破的玻璃上發出細碎的嗚咽。
齊老攥著衣角的手指微微發顫,喉結上下滾動著卻說不出話,隻能望著窗外影影綽綽的黑衣人影,在牆上投下張牙舞爪的怪狀,像是群擇人而噬的惡獸。
“啊!”老鬼淒厲的怪叫撕破死寂,他雙手如鐵鉗般捂住雙眼,踉蹌著向後撞去,後背重重磕在門框上。
灰白色的粉末在昏黃的燈光下炸開,像朵殘忍的煙花,嗆得屋內眾人劇烈咳嗽。
齊老踉蹌著撲過去,蒼老的手掌在空中虛抓,“老鬼!”
“狗娘養的!”老鬼狠狠啐出帶血的唾沫,渾濁的淚水混著石灰從指縫間滲出。
他摸索著牆壁站直身子,布滿血絲的雙眼幾乎要噴出火來,“用這下三濫的手段!”
話音未落,“轟隆”一聲巨響震得樓板發顫,腐朽的木門轟然洞開,刺骨的冷風裹挾著血腥氣撲麵而來。
四個黑衣人如鬼魅般閃入,手中鋥亮的無縫鋼管泛著冷光。
為首那人獰笑一聲,鋼管劃破空氣,帶著破風聲直取老鬼麵門。
老鬼瞳孔驟縮,猛地偏頭躲過致命一擊,鋼管擦著耳際重重砸在牆上,木屑紛飛。
他借勢旋身,膝蓋如鐵杵般撞向黑衣人腹部,那人悶哼一聲,佝僂著身子倒退兩步。
“一起上!”另一個黑衣人嘶吼著從側麵突襲,鋼管橫掃向老鬼腰腹。
老鬼就地一滾,抄起腳邊半塊板磚,反手砸向對方膝蓋。
“哢嚓”骨裂聲中,黑衣人慘叫著單膝跪地。
然而後方兩人趁機包抄,鋼管左右夾擊,老鬼來不及躲避,肩頭重重挨了一下,悶哼著撞翻一旁的桌椅。
碎木飛濺間,他隨手抓起桌腿,借著慣性橫掃而出,將其中一人擊倒在地,卻在轉身時被另一人踹中後腰,狼狽地向前撲去。
齊老心急如焚,抄起牆角的滅火器衝上前,卻被老王死死拽住。
“彆去!你去了也是送死!”老王聲音都在發抖,渾濁的眼睛裡滿是恐懼與絕望。
而老鬼在黑衣人圍攻下,身上已添了數道血痕,卻仍像頭受傷的野獸,咬牙揮著桌腿,每一次反擊都帶著玉石俱焚的狠勁。
老鬼瞳孔驟縮,儘管雙眼還因石灰的刺激刺痛難忍,卻絲毫不影響他的戰鬥本能。
他大喝一聲,身形如鬼魅般靈活閃動,借著昏暗的光線,猛地側身撞向旁邊的書櫃。
沉重的書櫃轟然倒地,在黑衣人麵前形成一道臨時的屏障。
趁著對方愣神的瞬間,老鬼一個箭步衝上前,一記淩厲的掃堂腿掃向黑衣人下盤。
隻聽“哢嚓”一聲脆響,一名黑衣人慘叫著摔倒在地,鋼管也脫手而出。
然而,黑衣人數量眾多,還源源不斷的從門外進來。
他們繞過書櫃,從不同方向包抄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