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逆向操作(1 / 1)

楚若雲說話的尾音拖長,帶著長輩對晚輩的欣賞,“若不是知曉你出身,我都要懷疑你是不是在美聯儲安了眼線。”

話落,她抬手示意張震坐下,態度已從試探轉為平等的商議,“說說吧,依你的判斷,這步棋該怎麼走?

張震指尖輕叩著桌麵,眼神犀利如鷹。

"這條消息的傳播路徑很有意思。

他抽出鋼筆在便簽紙上畫了個圓圈,圈內又標注出幾個箭頭,"先是通過高盛的內線傳到摩根士丹利,再經路透社記者的私人渠道泄露,這種非官方權威的傳播鏈,像極了某些資本慣用的餌魚戰術。

楚若雲的瞳孔微微收縮,旗袍開衩處露出的珍珠襪邊隨腿部動作輕輕顫動。

她盯著便簽紙上的箭頭網絡,忽然意識到這些節點竟與自己獲取消息的路徑完全吻合。

"你是說......"她的聲音陡然低了幾分,“有人想要大力度做空?

"與其說是做空,不如說是做局,而且是利用您的影響力。

張震將鋼筆重重按在"路透社"的節點上,墨水滴在紙麵洇開小團陰影,"現在市場看漲情緒濃烈,突然放出危機論,隻會讓散戶恐慌拋售。

但等他們低價吸籌後,再反手放出美聯儲降息的利好——"他的手指在紙麵上劃出一道陡峭的上升線,"一來一回,就是數十億的價差。

楚若雲猛地放下咖啡杯,杯碟相撞發出清脆的響聲。

她看著眼前侃侃而談的年輕人,忽然想起十幾年前自己初入華爾街時,也是這般從K線圖裡嗅出資本的血腥味道。

"你想反其道而行之?"她的聲音裡帶著抑製不住的興奮,美甲在桌沿敲出急促的節奏,"趁他們製造恐慌時建倉,等他們拉高時出貨?

"阿姨果然通透。

張震露出讚許的微笑,從西裝內袋掏出黑色記賬本,"目前我的資金布局是——

他翻開扉頁,密密麻麻的數字間夾著幾張瑞士銀行的存單,“五億現金隨時可調動,十五億後續額度,加上在倫敦金融城的授信

他的指尖劃過一串數字,”足夠在能源、軍工、科技板塊布下暗樁。

楚若雲的目光落在那串長達九位的數字上,喉嚨微微發緊。

這個時代的五億美金是什麼概念?相當於洛克菲勒家族在曼哈頓的半條商業街。

而眼前的年輕人,竟能輕描淡寫地將其作為操盤籌碼。"你這哪是喝湯

她忽然輕笑出聲,語氣裡既有驚歎又有釋然,“分明是要掀翻整張桌子。

晨光透過落地窗斜切進來,在張震棱角分明的側臉上鍍了層金邊。

他合上記賬本,聲音裡帶著不屬於這個時代的沉穩,”資本市場從來不是慈善晚宴,既然他們敢設局,就要做好被獵的準備。

他起身整理西裝,袖口的袖扣折射出冷光,“不過現在最關鍵的——

他看向餐廳方向,嘴角揚起一抹溫柔,”是某位小姐該餓壞了。

楚若雲望著他走向餐廳的背影,忽然發現這個年輕人的肩線比來時挺得更直。

她伸手按住狂跳的心臟,意識到自己剛剛答應的不僅是一場商業博弈,更是在和一個掌握著未來密碼的天才,共舞一曲顛覆時代的探戈。

窗外的雪不知何時停了,陽光落在他發梢,像撒了把碎鑽,而她知道,屬於張震的時代,才剛剛開始。

餐廳內彌漫著法式鬆餅的甜香,薑曉琀正坐在落地窗前,用銀匙攪動著咖啡,睫毛在晨光中投下細碎的陰影。

她穿著米白色針織連衣裙,領口處露出的鎖骨在陽光中若隱若現,發尾還沾著昨夜被張震揉亂的弧度。

“在想什麼?”

張震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帶著幾分慵懶的笑意。他伸手替她攏了攏滑落的羊絨披肩,指尖不經意擦過她耳垂,“咖啡都要涼了。”

薑曉琀慌忙回神,耳尖瞬間染上緋色。

她看著他在對麵落座,西裝袖口還沾著自己今早幫他整理時留下的香奈兒五號香水味。

忽然想起母親臨走前那抹意味深長的眼神,握著咖啡杯的手指不由得收緊。

“沒……就是在想聖誕假期去哪玩。”

“聖誕?”張震挑眉,侍應生恰好端來煎蛋卷,他接過刀叉的動作忽然頓住,“上次聽你說,紐約的聖誕集市像童話世界?”

她的眼睛瞬間亮起來,舌尖下意識舔過唇瓣:“是啊!洛克菲勒中心的聖誕樹點亮儀式,還有中央公園的冰場......”

話音未落,卻見他眼中閃過狡黠的光,這才意識到自己又像小女孩般暴露了心思,連忙低頭用叉子戳鬆餅,“不過你這麼忙,肯定沒時間——”

“我的日程,永遠優先考慮薑小姐的願望。”

張震忽然伸手越過餐桌,用指腹擦去她嘴角的奶油,“說吧,想去哪裡?巴黎的左岸咖啡館?還是維也納的聖誕舞會?”

薑曉琀的臉頰滾燙,看著他指尖的奶油痕跡,鬼使神差地張嘴輕舔。

這個突如其來的動作讓兩人同時愣住,晨光中,她看見他瞳孔驟然縮緊,喉結滾動的頻率明顯加快。

“胡鬨。”他的聲音沙啞得像是裹了層細沙,卻在她受驚縮回手時,突然握住她的手腕,將那抹奶油輕輕含入口中。

咖啡杯在瓷碟上發出細微的輕響,他垂眸替她切鬆餅,西裝下的肩線卻繃得極緊,“去瑞士吧。”

他忽然開口,刀叉將鬆餅切成整齊的小塊,“鐵力士山的雪場,還有盧塞恩的燭光晚餐——”

“還要坐冰川快線!”薑曉琀興奮地接過話頭,忘記了方才的窘迫,“聽說車廂是全透明的,能看見雪山從頭頂掠過!”

她的指尖在桌布上描繪著想象中的路線,忽然想起什麼,眼神又暗了暗。

“可是你剛來米國,再奔波這麼遠,我於心不忍,算了,這次咱們在米國玩吧,等明年的時候,哎,反正時間有的是。”

“計劃是死的,人是活的。”

張震將切好的鬆餅推到她麵前,自己則端起黑咖啡,“更何況——”

他隔著氤氳的熱氣看她,睫毛在眼瞼下投下扇形陰影,“有些風景,必須和最重要的人一起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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