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情書(1 / 1)

跌進你心窩 問瀠 1950 字 1個月前

一瞬間,風聲停滯的那幾秒,周圍塵囂寂靜。

肉眼可見地,宋念安的耳根唰的一下就紅了,太不爭氣了。她心臟的躍動,像極野鳥的夜鳴,一聲又一聲,在熾燈下透亮。

抬眼就是男人輕浮的氣息,溫溫熱熱的,覆在她清淺的眸前。

仿佛照儘荒原的火光,一下就燒了起來。

“誰是你的人啊?”撲通撲通的,宋念安的脈搏忽地就失控悸動,連帶的,她那一點就炸的脾氣說來就來了。

“你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在胡扯。”她理不直氣也壯道。

傅聽言被她這猝不及防的倉惶逗笑,直起身,仗著優越的身高差低頭看她,“我扯,那你慌什麼?”

“......”宋念安默了幾秒,莫名有種被耍了的感覺。

這男人真是!

不知道為什麼,積攢了這麼多天,她肚子裡突然一包氣,又幾秒,有點囂張又有點虛地理不直氣也壯道:“誰讓你沒事說這種話,是不知道有未成年?”

一旁還在看戲的Daisy:“???”

等等......關她什麼事......

明確自己已經不能在這邊久待了,Daisy很有眼力見地在這場曖昧繼續加深前,輕咳兜轉了話題,很嫌棄地看他們,“我們能不能先談正事。”

而場麵就這麼被一道三八線乾乾淨淨地分隔開。

Diasy感受到了,她這局外人來得太不是時候,他們的調/情與她無關。果然,今晚說要談事,但並不適合談事......

傅聽言總是知道急事為先。

回到彆墅後,他直截了當地給了Daisy一張船票,上麵寫的是環線阿耶於——馬加革——索裡亞——阿耶於。

登船人還沒登記名字。

關鍵是,據Daisy所知,從傅聽言這邊走的船基本都需要登船號,而不是船票。

船票太過簡單,隨便搞都能搞到,而每個人獨一無二的登船號,才是保障。

“這是什麼?”Daisy不明所以,來回翻了幾遍船票,沒發現什麼異常。

傅聽言斜靠在長台邊,一副運籌帷幄的模樣,“有本事把攝像頭裝到禿鷹眼睛裡,會沒本事把這張船票放進他兜裡?”

Daisy腦子一轉,驀然驚愕,“你是怎麼......”

不僅Daisy,連宋念安都在一旁聽愣了。

傅聽言依舊慵懶閒散,盯她時不禁滿意地勾唇,“好奇我是怎麼發現你這些小動作?”

Daisy沒說話,但她態度等同默認。

“就靠你那個腦子,放完監視器,大張旗鼓地盯完人了,記得毀滅證據,不記得轉移視線,等著人原地逮你呢?”

“......”Daisy有點不懂他意思。

她的確按照他以前教她的辦法放了監視器,也的確花心思和腦筋挑好時間,切斷一半端口。

就因為區域每一周都會定時清理監控攝像和竊聽係統的規矩,所以勝券在握。

可現在傅聽言的一番話,顯然將形勢逆轉。

走到正題,傅聽言的神色再度變得嚴肅,“Daisy,我教過你,這種條件要想滅一個人,不是當麵給他威脅,而是在他毫無防備的時候,背道給他重擊。”

也是傅聽言教的Daisy,對付敵人的前提首先是要保護好自己。

如果他今天不再強調這些,明天的Daisy再因為心思不夠縝密而絆倒自己,他就未必能把她救起。

傅聽言最終沒和Daisy說他替換視頻錄像的事。

如果他不用沙孔那一段酒後玩禿鷹的視頻替去Daisy那段,未來明媚的Daisy也許就看不到明天天光。

原先自信的Daisy在傅聽言的一番話後,啞口無言。

最後一個問題,他問她:“沙孔和禿鷹對話那天,你應該是和他們待在一起,那段對話怎麼回事?沙孔受過訓練,不可能會在酒醉那種情況下肆無忌憚。”

Daisy訝異傅聽言知道那段對話,但她終究沒多想,純粹是知道自己瞞不過去,便誠實坦白了:“是奇利亞博士的藥。”

“你給他用了?”傅聽言微皺起眉。

Daisy點頭,心裡有點忐忑,但還是在大腦風暴後,眼也不眨地認真說:“我承認我的確思慮不周,但我不可能什麼防備都沒有,我知道人吃了那個藥會受不了壓力,所以他不過是實話實說,那都是他自己的想法,再陰暗也沒人逼他說。”

Daisy離開後,彆墅內隻剩宋念安和傅聽言兩人。

莫名地,氣氛一下子變得有點微妙。

今天累了一天,宋念安現在滿腦子都還是亂七八糟的想法,其中為甚的,就是傅聽言剛剛和Daisy的對話。

其實宋念安感覺得到,不知不覺地,傅聽言已經把外麵的危險警報值拉到最高,風雲颶變可能就在某一瞬。

而她身邊的安全係數,卻也在他的保護下,與日俱增地飆到高點。

現在,傅聽言坐在沙發上,頭後仰著靠在靠背上,眉目鬆散著,毫無白日半分犀利的感覺,也少了不少拒人千裡的疏離感。

鬼使神差地,宋念安靠近了。

她沒坐下,而是站在沙發靠背後,等於是在他身後就近的位置,垂眸望著傅聽言,見他在閉目養神,索性斷了要和他聊會的想法。

彆墅很快靜到落針可聞。

連彼此交錯綿延的呼吸聲都緩緩變得溫和,一聲一息,都在心跳聲中慢慢放大。

“宋念安。”突然的一聲,清冽低啞,一字一頓,像是敲在宋念安耳畔。

她愣了幾秒,低眸,“嗯?”

話落,傅聽言悠悠睜開眼,由低及高地望去,眸色如墨般深黑,蘊著光華,卻深邃幽遠得難見底。

目光相撞的刹那,他沉沉道:“今天,做得很棒。”

僅開了壁燈的昏暗,影影綽綽地攏在男人瘦削淩厲的臉龐,竟有一瞬模糊的強吸引力,攥著宋念安要往裡走。

驀然,好像很悸動。

宋念安沒吭聲,隻是輕輕地抿了下唇。

其實傅聽言這麼誇她也不是第一次了,但這次,不知怎的,宋念安總聽出了彆樣的味道,有向心房注入甜蜜劑的感覺。

她和傅聽言也可以說是很有淵源了吧。

但說實話,較之現在,他們以前的相處較之老院那些哥哥姐姐了來說,更像是問題小孩成天被大人管。

沒人管她吃飯,傅聽言管;沒人管她學習,傅聽言管;沒人管她家長會,傅聽言管......

也可以說是,進了老院,季老和傅老兩個老頭一天到晚的崇高事業,就是在宋芷青旁邊吹噓這年輕人的可靠。

再加上宋念安向來年級第一,甚至保送,成績方麵完全不需要宋芷青操心,生活自理能力又強,不用說。

理所當然,老頭們得逞,宋念安被丟到傅聽言那去了。

也就是因為這樣,宋念安每次做壞事都隻會被傅聽言逮著。

她手足無措,隻能像個小雞崽一樣被他拎著教訓。

真是氣死她了。

以至於後來,在老院哥哥姐姐們茶餘飯後聊八卦,總笑宋念安這找的竹馬年紀有點大了哈的時候,宋念安都會狗脾氣來勁地跳腳:“誰說他是竹馬啦!我哪裡同意了!他今天還管我,煩死了,我要和他絕交!”

宋念安是真沒想過,她這種flag立著立著,居然還能被自己親手拔起來。

都說青春期的臉紅來得突如其來,有的像蓄勢火熱的烈日,有的像雨後絢爛的霓虹,也有的像一場夾雜著狂風驟雨的龍卷風......

那宋念安呢......大概隻能是龍卷風那一款了吧。

真的不知道怎麼回事,某天起來,按照老院規矩晨練,還是傅聽言帶她訓練。

那天的她,真跟那一千五百度高度近視忘記戴眼鏡一樣,莫名其妙就看傅聽言看對眼了,那天也是她長這麼大,第一次感受到他逆光走來的意氣風發。

然後,宋念安就歪打正著地,不想回頭路地開始挖掘傅聽言的魅力了。

關鍵這魅力一挖掘還真跟無底洞一樣。

一直到現在,日積月累地,少女時代的情愫都還統統“埋藏”在她心底。

興許是注意到宋念安眼神變得有點晦澀,傅聽言一時猜不到,眸色卻也染上淡薄的光,斂眸淡笑:“想什麼呢?”

一句話,把宋念安飄散的思緒一把扯了回來。

冷不丁地,視線撞了上去,宋念安躲避不及,隻是慌亂地吸了口氣,小聲胡說八道:“我在想我和你這點孽緣。”

“孽緣?”傅聽言波瀾不驚地看她。

宋念安被他盯得心頭一亂。

他越鎮定,就越顯得她心思不定。

眼見就要下風,宋念安趕緊一個回馬槍,沒底氣也強裝冷靜道:“是啊,我真的是在哪都能碰上你。”

急匆匆地,語速都不夠穩。

這話說出去,宋念安都覺得心塞了。

她好像怎麼都沒法在傅聽言麵前假正經。

傅聽言全程入目宋念安微表情的三級反轉,笑了。

宋念安被他笑得頭疼,轉身就要走,卻在步伐剛邁出的刹那,就被他溫熱的手掌握住手腕,錮得順著沙發方向跌了下去,腦袋落在傅聽言右側。

稍一轉頭,就是男人放大版的精致五官。

宋念安安靜了,盯著男人微滾的喉結,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傅聽言隻不過是坐起身來,轉頭看她,“要是不碰上我,你還有命?”

這話說得挺有道理。

宋念安怔了幾秒,老實巴交地點點頭,難得拿出認真又乖巧的模樣,端正態度,“嗯......謝謝。”

聞言,傅聽言沒出聲,也沒進一步鬆開她的動作。

宋念安抽手兩次,都沒能成功,“?”

“你乾嘛?”她人趴在沙發上,突然警惕起來,一下變得麵無表情,“鬆手。”

傅聽言沒鬆,反倒來了點興致,逗她:“這次就沒點表示了?”

宋念安右眼皮一跳,那要命的預感又來了。

“你要什麼表示?”

傅聽言朝她挑了下眉。

宋念安:“......”

“以前好歹還有三十二封。”男人不懷好意地笑,“現在連一封都沒了?”

這話說完,空氣無端沉寂下去。

宋念安和傅聽言大眼瞪小眼的,她居然聽懂了!這男人居然又提她寫情書這個梗!

這次,宋念安忍都沒忍,直接暴躁起來:“我說了我隻寫了三十一封!”

*

聊天的最後結果,是宋念安不想搭理他,直接去休息了。

不過能把宋念安的脾氣激出來,傅聽言想要的目的達到了。

他看得出,她今天一天都神經緊繃,如果按照她的性格,一直這樣保持下去,很有可能會在他接下來不在的幾天,被試探著落出馬腳。

而傅聽言盯著關上的那扇門,臉上的笑意很快便淡了。

他起身,走到書房,點開最新設配好的區域性屏蔽和連接係統,等到深夜,最新以及最後一次,信息收集。

他知道。

決勝局,很快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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