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隱達到兩萬丈了,而這次,他看到了一個茶壺,茶壺也行?
一個茶壺會經曆什麼?泡茶,倒茶,還有摔碎,這就是陸隱經曆的茶壺的一生。
他實在搞不懂自己怎麼會變成茶壺?骰子六點可以融入生物體內,卻絕不可能融入死物體內,最接近死物的也就是機械蟻,但機械蟻同樣是生物,他融入的那隻還有感知與意識,本質上屬於智慧生命,但一個茶壺怎麼也不可能是智慧生命。
成為了茶壺,陸隱感受最深的就是時間過得慢,在他認知中貌似都過去數十年了,他所成為的茶壺已經是準古董,最終被摔碎。
兩萬丈之後,陸隱依然在緩慢上升,他對於生死已經麻木,因為在天外天試煉,他並不知道此刻,心臟處那個黑白逗號瘋狂旋轉,不斷擴大,生與死喚醒了死氣的誕生,令他獨有的這股力量不斷增強,而這,是他目前不知道的。
一個個寒仙宗修煉者到來,驚訝望向天空,望著陸隱朝雲彩而去,速度雖慢,卻依然穩定。
烏堯麵色震撼,第一次就能達到這個高度,如果多給他幾次機會,會不會有可能,觸摸到雲彩?
登上雲彩,成為仙外仙,這個可能早已被了解天外天試煉的人排除在外,很多寒仙宗對弟子的期望僅僅是觸摸雲彩,而陸隱就表現出了觸摸雲彩的可能。
這個可能,放眼寒仙宗曆代修煉者也沒幾個人能達到。
如果此子真能觸摸雲彩,烏堯目光陡睜,那他對於宗門的價值可就不僅僅是解語還有古言天師了,不僅寒仙宗,夏家還有其餘兩家必然也會瘋狂想得到他。
…
陸隱成為一塊魚乾,沒錯,就是曬好了的小魚乾,他沒有自我意識,卻又怪異的有自我意識,不是那條魚,而是魚乾的意識,一種新的意識,賦予了這塊魚乾,然後快速被吃掉,那種被咀嚼的恐怖可以讓人發瘋。
他速度變緩了,沒有剛開始那麼快,但還是穩步上升。
沒人比陸隱更熟悉這種感覺,他可是自殺過的人,而且還不止一次,對於死亡,他很熟悉。
每個人意誌不同,對待死亡的感悟與再次麵對死亡的態度都不同,這也就是天外天試煉。
陸隱超越白薇薇了,帶給了寒仙宗莫大震撼。
白薇薇仰頭望著陸隱超越她剛剛的位置,雲彩之下,光芒牽引,讓陸隱看起來多了一重神聖,尤其盯著玉昊的麵容,更是讓無數女子醉了。
從地麵升起到萬丈高空是一個坎,從萬丈高空到兩萬丈也是一個坎,而最後的坎,就在最後的千丈高度,被稱為一步一登仙,無數天驕俊傑止步於此。
比如白薇薇,再給她一次機會,或許她可以達到最後的千丈高度,而之前的白少洪,以及寒仙宗曆代絕頂奇才,幾乎都可以達到最後千丈高度,從地麵看去也就是兩萬九千丈,再往後就很難了,大部分試煉奇才都止步於此,唯有少數人可以踏足這個高空,朝著雲彩攀登。
“烏堯,白仙兒在天外天試煉過程如何?”,食神突然問道,這個問題吸引了所有人。
白仙兒是傳奇,與七英傑同輩,卻被認為超越七英傑的存在,年紀輕輕已經達到不知道多高的層次,有人說是星使,有人說是半祖,也有人說正在衝擊祖境,沒人知道她究竟是什麼修為。
即便烏堯這個桀驁不馴的半祖,在提到白仙兒的時候都帶著恭敬,之前麵對另外三家逼迫,正是得到白仙兒指示才化解危難,可以說在整個樹之星空,除了祖境強者,烏堯最尊重也最懼怕的,就是白仙兒。
所有人都知道白仙兒通過試煉,但卻好奇過程。
“我不知道”,烏堯回道。
“那,白少洪呢?”,食神又問。
烏堯看向食神,“已經死去的人,問這個沒有意義”。
“不方便說?”,食神又問。
白蘇開口,“最後千丈,一步為一丈,一步一登仙,少祖白少洪登臨七百步,在我寒仙宗曆史中足以排入前十”。
眾人驚訝,竟然能排入前十?
寒仙宗曆史出過多少祖境強者?這些祖境強者哪一個不是絕頂天驕?哪一個弱於同輩,即便如此,白少洪竟然也能排入前十,可見其天賦奇絕,可惜死的太早了。
“最可恨的就是陸家雜種,如果不是陸小玄,少祖不會英年早逝,將來我樹之星空必然多一個祖境強者”,一位寒仙宗長老怨恨道。
白蘇感慨,“是啊,曆史上無論是我寒仙宗內部還是外部,凡可登臨七百步以內者寥寥無幾,這些人隻要不夭折,無一例外皆可達到半祖,成祖也並非不可能,可惜了”。
白薇薇目光黯然,每個寒仙宗弟子可以嘗試三次天外天試煉,她已經嘗試過兩次,即便再來一次也沒自信能進入千丈之內,更不用說七百步,自己與白少洪的實力差距真有這麼大嗎?白少洪都能做到這些,那,大師姐呢?曾經的七英傑又能做到何等地步?
這麼一想,所有的驕傲煙消雲散,她下意識抬頭看向緩緩攀登的陸隱,這個人究竟能達到多高,會媲美白少洪嗎?他或許才是真正能與四少祖匹敵的奇才。
一天後,陸隱在所有人震撼的目光中,達到最後千丈,也就是一步一登仙的起點。
烏堯呼吸凝滯,此子竟這麼有天賦?即便當初的白少洪在第一次試煉的時候也達不到這種高度,甚至是遠遠達不到,難道,他真能觸碰雲彩?
進入最後千丈高度內,陸隱成為了一塊石頭,天知道石頭怎麼會有意識,而且還特彆清楚。
‘我是一塊石頭,石頭不能動,沒有生命’。
‘我是一塊石頭,石頭不能動,沒有生命’。
‘我是一塊石頭,石頭不能動,沒有生命’。
…
陸隱很清楚自己是一塊石頭,其餘什麼都不知道,卻擁有無比清醒的意識,這個意識讓他伴隨著風沙看到了大地,看到了蒼茫的草原,看到了各種奇異生物,他被踐踏過,被當做武器砸出過,也曾掉入河中,曆經好多好多年漂浮,進入了河底,進入了不知道多深的地方。
意識很清楚,太清楚了,清楚到一塊石頭感覺到了時間的存在,創造了時間這個詞,創造了流動這個詞,創造了各種石頭本身對於大地理解的詞彙,也讓石頭感受到了時間的可怕。
多久?無數年,真的是無數年,換做任何生物保持這種清醒意識化為石頭早就瘋了,但陸隱沒有,因為他看到了時間,時間是一種無形的存在,但他就是看到了,時間帶來的漫長感受在他看到的一瞬間統統抹消,無論多久,無論多長的歲月,隻是一種感受,這種感受可以將人逼瘋,但,去掉這種感受就可以了。
陸隱陡然睜眼,一腳跨出,不是一步,而是直接跨越近半,登臨五百步。
下方,烏堯瞳孔陡縮,“不可能”,他呆滯望著。
白蘇也呆滯了。
任何人登臨最後千丈都是一步一丈,唯有幾個人例外過,比如白勝,比如文祖,比如那一個個可以登臨雲彩之上的奇人,也比如--白仙兒,除了他們,再無人做到過一步跨越數十丈,而這個人可不是數十丈,而是五百丈,曆史上都沒記錄過。
食神挑眉,以他對天外天試煉的了解以及烏堯他們的反應,這個昊玉又乾了不得了的事,看樣子引起的後果可能比在王家和白龍族更嚴重。
陸隱不知道最後千丈的傳說,他隻知道自己對於時間的感應越來越清晰,在來樹之星空之前,他借助溫蒂玉山感應時間,毫無成效,其後利用少祖星資源提升歲月枯木,借助枯祖的物極必反結合逆步,成功逆亂時空,也初步感應到了時間,但一直很模糊。
而剛剛,他似乎可以感受到時間,隻要再來一次,再來一次或許真能感受到。
與此同時,他也知道為什麼有的人在試煉後變得古怪,就像剛剛,如果他沒有清醒,就真變成石頭了。
人活到現在才多久,數十年?數百年?一塊石頭又能存在多久?數千年,數萬年?還是更久?相比石頭的清晰意識,人的存在隻是一瞬間,所以有些人試煉後成為了另一種生物,因為在他們的認知中,人所經曆到現在的一生可能隻是幻想出來的。
幸虧自己有對時間的認知,否則也可能變成那樣吧!
抬頭看去,雲彩觸手可及,那麼,繼續吧,感應到時間,還有什麼可怕的。
三角臉星使早已落地,看著陸隱步步登仙,忍不住瞥了眼烏堯,讓他來的時候說好是要把此人比下去,這是他能比的?
至此,沒人在想比試不比試的,所有人都想看看陸隱能走到哪一步。
尤其剛剛一步五百丈,讓烏堯升起了一個不可思議的結論,此人,不會能登上雲彩吧?
白蘇咽了咽口水,至於嗎?他隻想示個好,有可能拉攏就拉攏過來,沒想鬨這麼大動靜,這動靜也太大了,就算此人現在停止,也會引起老祖關注,麻煩了,如果最後此人依然選擇神武天,他就是寒仙宗的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