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隱出手,恐怖的力量將蝴蝶按在門上,看著她掙紮,目光猙獰:“回答我。”
“陸隱,你沒有未來,你在觸碰禁忌,太初不敢走出太古城,你居然敢觸碰禁忌,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蝴蝶淒厲嘶喊,一刹那綻放光芒,點亮整個星空,然後朝著自身彙聚。
江峰一把拉過陸隱:“退,她要自爆。”
轟
一聲巨響,大門震蕩,星空扭曲,蔓延而出,如同波浪席卷,撕裂無儘黑暗,露出龐大的無之世界。
始境的自爆之威極其強悍,即便江峰都忌憚,拉著陸隱退後。
陸隱看著門上焦黑的蝴蝶印記,這隻蝴蝶明明很怕死,想活命,卻在自己逼問命數的時候自爆,顯然,在她心中,命數比死亡更恐怖。
枯祖必然看到了什麼,可能會牽扯出命數,所以蝴蝶才會追殺。
枯祖,到底看到了什麼?
“你回去吧,我繼續守在這。”江峰道。
陸隱剛要說話,無法形容的心悸出現,他與江峰同時色變,看向大門,宇宙仿佛在坍塌,他們看到了一個‘天’字自蝴蝶死亡之處升起,朝著兩人鎮壓而來。
這天,塌了。
他們就如同普通人,看著天塌地陷,要被埋葬,陷入無止境的絕望。
陸隱呆呆望著那個‘天’字,業障被點將的時候也出現了這個字,那時候的感覺很清晰,若非骰子中有來自太古城的火焰,他都不知道會怎麼樣。
火焰,火焰,骰子內的火焰已經沒了。
天,鎮壓而來,星空坍縮,一切的一切都在毀滅,這隻是江峰與陸隱的感官,他們呆呆望著那個‘天’字接近。
陸隱下意識取出骰子,江峰則取出劍。
‘天’字接近,兩人齊齊吐血,骰子與劍震動,尤其是劍,一閃而逝,穿透了‘天’字,落回江峰手中。
待一切恢複,兩人還驚魂未定。
彼此對視,皆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震撼。
達到他們現在的實力,何等力量能讓他們產生絕望?
兩人都沒說話,默契的沉默。
他們很清楚這股力量代表了什麼。
江峰平靜的坐在門前:“你回去吧,我守在這。”
陸隱點頭:“麻煩江叔了。”說完,撕裂虛空離去。
一段時間後,陸隱回到了太古城。
所有人都在等著陸隱歸來,尤其是陸源他們,擔心陸隱安全,在看到陸隱回來後,眾人才鬆口氣。
陸隱宣布,骨舟被破,永恒族卻並未滅絕,唯一真神,古神,黑無神,以及詹言都逃離。
這個結果並不意外,如果陸隱能殺了唯一真神,那才意外。
不管怎麼說,唯一真神都是這方宇宙的絕頂強者,陸隱不過才突破祖境,哪怕有正麵交戰唯一真神的實力,哪怕唯一真神被大天尊的六道輪回界遏製,也不應該能成功。
骨舟被破,這是此戰最大的收獲。
對於太古城強者而言,骨舟壓在頭上太久太久了,一直與太古城對戰的就是骨舟。
而今骨舟沒了,壓在他們心中的那股氣也消失。
即便唯一真神還活著,也不是不可抵抗。
永恒族,算是徹底敗了。
就差滅亡。
太古城地底,始祖笑了,但他依然口咬序列之弦,沒有放鬆。
陸隱到來,看著始祖依然那樣:“如果沒辦法壓住這些序列之弦,這宇宙是否必然重啟?”
“差不多吧,柱子,你知道我為什麼收徒三界六道他們?就因為我需要人破壞平行時空。”始祖看著陸隱:“不是殺戮,而是讓這方宇宙保持一個穩固的形態,我一個人不夠,所以創造了天上宗。”
“永恒帶出那麼多高手,目的是為了摧毀序列之弦,重啟宇宙,而我當初創造天上宗,是為了摧毀平行時空,穩固宇宙,現在平行時空實在太多太多了,而且很多平行時空誕生了生命,想要摧毀並不容易。”
陸隱心情沉重,是啊,並不容易。
即便摧毀所有沒有誕生智慧生命的平行時空,剩餘的平行時空也足以在序列之弦鬆開後,重啟宇宙。
這是一個艱難的抉擇。
“可您也不能永遠這麼鎮壓序列之弦。”陸隱道。
木先生聲音傳來:“這就是宇宙生態。”
陸隱看向木先生。
木先生感慨:“創造,破壞,維持,穩固,宇宙就像一個氣球,平行時空少了,乾癟,多了,爆炸,智慧生物達到一定高度就可以看清,要麼站在穩固那一方,要麼,站在爆炸那一方。”
“說到底就是兩個陣營,就看哪一種結果對智慧生物有利。”
“永恒想重啟宇宙踏入永生境,未必不可能,所以才要打擊太古城,摧毀序列之弦,而對於我們來說。”木先生沉默了一下,看向陸隱:“如果不在乎智慧生物的生死,這個選擇,無疑也是有利的。”
陸隱目光一閃:“這就是踏入永生境,付出的代價?”
也就在這一刻,陸隱才知道始祖他們有多偉大。
永生境對於修煉者的誘惑何其大?始祖卻甘願放棄永生境,隻為了這方宇宙無數生靈。
在遙遠的過去,如果始祖不這麼選擇,而是與唯一真神一樣以重啟宇宙為代價,踏入永生境,他的優勢遠比唯一真神大。
“師父,您呢?”陸隱問。
木先生沒有回答。
始祖代他做了回答:“如果是另一種選擇,他也不會在這。”
一個女子降落,正是守護始祖的木竺。
陸隱看向木竺,木竺也看著他。
“這是你大師姐。”木先生道。
陸隱驚訝:“大師姐?”
木竺麵色冷漠,看陸隱也不例外:“小師弟,終於見麵了。”
陸隱對著木竺點頭:“大師姐。”
“嘿嘿,柱子,當初就是你師父跟你大師姐救了我,不是他們,我也活不到現在,他們是我們這方宇宙的恩人。”始祖道。
木先生平淡:“恩,談不上,隻是有共同的目標,不過即便是現在,這個目標也還沒達成。”
他看向陸隱:“永恒的實力太過強大,天上宗時代,我有把握與他一戰,可現在,未必能勝他。”
陸隱不解:“連師父您都贏不了永恒?”
他無法看清木先生的深淺,表麵看去,木先生與始祖,唯一真神他們一樣是渡苦厄,但木先生的祖世界,序列規則,陸隱都沒看到,唯有那杆簫,抵消了原起老怪的鐘聲。
“師父的實力早就衰退了,否則永恒族堅持不到現在。”木竺淡淡道。
陸隱看向木先生:“衰退?”
“我知道你有很多問題想問,太古城之戰已經結束,接下來,我們會有很多機會見麵,慢慢來。”木先生說完,帶著木竺離去。
地底隻剩始祖與陸隱。
陸隱看向始祖:“命運是怎麼回事?”
“妞妞?”
“我得到了命運之書,命運之書曾經被太古城的火焰焚燒過,我用濁寶將其恢複,就在想以命運之書卜算的時候,命運之書消失了,有人否定了我得到命運之書的因,導致果產生了變化。”
“晚輩就想知道,在這方宇宙的大局中,命運,是什麼立場?”陸隱鄭重問。
對於命運,他一直很在意,尤其蜃域發生的事,他與紅顏梅比斯都有過猜測,如果猜測成真,他不知道會遭遇怎樣的命運。
始祖沉吟了一下:“否定了因嗎?確實像是妞妞的手段,妞妞這孩子性格溫婉,天賦過人,是弟子中天賦最高的,但自從去了一次蜃域,整個人都變了,散去了曾經的修為,以命運之法重新修煉,說實話,我也沒能看透她。”
陸隱不解:“連始祖您都看不透命運,是否說明命運,變了?”
始祖頓了一下:“你說的變,指什麼?”
“命運不再是命運,妞妞,變成了彆人。”陸隱道,這就是他與紅顏梅比斯的猜測。
始祖直接否定:“不可能,妞妞還是妞妞,她人沒變。”
“命運曾告訴過紅顏梅比斯前輩他們,說蜃域禁區內存在破入永生境之法,星蟾被忽悠了進去,什麼都沒得到不說,差點送命,如果是命運本人,她為什麼要害紅顏梅比斯前輩他們?”陸隱提出不解。
始祖沉默,一時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我隻能說,妞妞沒變,如果真有你說的這種情況。”說到這裡,他看向陸隱,目光凝重:“問問開紅,她曾經見到的妞妞,與我見到的妞妞,是不是一個人。”
陸隱目光一縮:“兩個命運?”
始祖搖頭:“一個,妞妞不可能在我眼裡偽裝。”
“卻可能在三界六道麵前偽裝。”陸隱接口。
始祖沒有再說話,很是頭疼的樣子:“去提醒開紅他們,凡是曾經與妞妞有過接觸的人,事,物,乃至信息,全部重新梳理一遍,他們遭遇的很可能不是妞妞。”
陸隱心一沉:“如果命運再出現,我能相信她嗎?”
始祖笑了:“你可以直接喊她妞妞。”
陸隱深深看了眼始祖,點點頭:“明白了,還有個問題,太古城的火焰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