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起也不再說話，該說的他都說了，這個秘密不可能在這種情況下說出來，否則就太沒有價值了。

這個秘密是他的底牌，可以確定能活下去的底牌。

香不斷燃燒，很快接近末尾。

原起目光一閃，看向陸隱，此人不會真殺了他吧，不可能，自己是桑天，是渡苦厄的強者，此人但凡有點腦子都應該留著自己，在將來與靈化宇宙戰爭的時候用得到，不可能殺他。

香臨近末尾。

陸隱氣息悠長，沒有絲毫變化，閉著眼，等待最後一刻。

原起臉皮一抽：“陸主，老夫的交易，你是否答應？這個秘密足以換取你天元宇宙一線生機。”

說完，他死盯著陸隱的臉，陸隱依舊毫無表情。

眼看香就要燃儘，原起咬牙，秘密說的再大，如果對方不認為是真也毫無價值，他不想帶著秘密去死，他不甘心，已經在天元宇宙那麼多年，憑什麼他要死？

“老夫是被流放的。”原起的聲音落入陸隱耳中。

陸隱驚訝，雖然依舊麵無表情。

原起不再看陸隱，而是陷入一場回憶：“老夫是靈化宇宙七大桑天之一，站在靈化宇宙頂點，即便靈化宇宙再怎麼要幫永恒族，也不可能讓老夫這個桑天來到天元宇宙常年征戰太古城，這一切並非老夫自願，老夫也沒辦法。”

“禦桑天才是靈化宇宙明麵上的主宰，即便存在那虛無縹緲的無上之極，很多人都認為那是禦桑天編出來的，真正主宰靈化宇宙的就是禦桑天，目的就是為了穩定靈化宇宙，否則若沒有一個無上之極，禦桑天都未必有把握壓下七大桑天。”

“抱著這樣的疑問，老夫偷偷跟隨禦桑天去了天外天極宮最深處。”

說到這裡，他目光驚懼：“老夫並未看到無上之極，卻看到了禦桑天，乃至靈化宇宙最大的秘密。”

他看著陸隱：“靈化宇宙，早就征服了一個宇宙，可以重啟。”

陸隱目光陡睜，他實在沒忍住。

原起好笑：“陸主，這個秘密，價值夠大吧。”

陸隱深深看著原起：“不可能。”

原起苦笑：“老夫也認為不可能，但事實就是發生了，我沒看到那個宇宙，天外天極宮也無法通往那個宇宙，但我聽到了禦桑天的聲音，一個人的秘密隱藏太久會瘋的，禦桑天總要有可以說話的地方，哪怕空無一人。”

“當然，也有可能他在對無上之極說話，但這個可能性不大，否則無上之極不會發現不了我。”

陸隱眼睛眯起，靜靜聽著。

“我聽到了禦桑天的話，那個宇宙被稱作小靈宇宙，之所以沒重啟，是因為那個宇宙發展的年代並不久遠，還沒有那麼多平行時空，無法重啟，如果那個宇宙與天元宇宙還有意識宇宙一樣發展久遠，早就被重啟了，禦桑天也早就踏入了永生境。”

原起看著陸隱：“儘管如此，有那個宇宙的存在，靈化宇宙從一開始就立於不敗之地，他們等的其實並不是擊敗意識宇宙和天元宇宙，而是小靈宇宙，他們在等時間。”

“太古城那麼多年的戰爭讓我想明白了，之所以有意識宇宙與天元宇宙的戰爭，是靈化宇宙本身無法承載太多的矛盾了，統一的修煉模式意味著缺少競爭殺伐，缺少那些探索未知之路而死的人，那批人的存活讓靈化宇宙難以承載，隻能分派出去開戰。”

“靈化宇宙需要一個矛盾宣泄點，需要一個共同的敵人，來完善修煉一統的路，所有人也都需要一個可以為他們帶來征戰的地域，他們需要目標，所以意識宇宙堅持了那麼久，禦桑天根本不希望真的重啟意識宇宙，重啟意識宇宙隻會讓我們這些桑天跟著一起踏入永生境，他需要的是他自己踏入永生境，這是他的私心。”

“若非如此，意識宇宙或許早就被擊潰了，至於你們天元宇宙，原本也是如此，將天上宗瓦解，解決最有可能突破永生境的太初，想重啟天元宇宙，隨時都可以，就連永恒族都是禦桑天完成自己私心的棋子，他不需要重啟這兩個宇宙，隻要有一個固定征戰的地域就可以。”

“然而隨著你的出現，天上宗再度崛起，甚至擊敗了永恒族，這一切都變了。”

原起好笑：“我想，當禦桑天知道你崛起，並且快速擊潰永恒族的時候，他已經派人前來，但還是晚了，不知道什麼原因，第一波人遲了一步，讓你先解決了永恒族這根本威脅，集合整個天元宇宙對抗靈化宇宙，這是禦桑天沒有料到的，但我猜他也無所謂，小靈宇宙確保了他必然可以踏入永生境，不管天元宇宙再怎麼掙紮，都逃不脫宿命。”

“你們的下場隻能等待禦桑天抉擇。”

陸隱聽明白了：“這就是你千方百計要活下去的理由？”

原起深深歎息：“死在一個注定沒有未來的文明手上，不值得。”

“你既然知道禦桑天的秘密，他還會讓你活著？”陸隱不解，如果他是禦桑天，不可能放任原起活著。

原起後怕：“他當然不會讓我活著，但我是桑天，即便與他有差距，想殺我也沒那麼容易，真正可以讓我死的隻有無上之極，禦桑天雖然強大，想殺我不可能不驚動其餘桑天，他也怕我全說出去，所以將我流放，當是一場交易。”

“這個秘密可以曝光，但禦桑天需要時間，我來到天元宇宙太多年了，他等的時間很有可能已經等到，也不在乎我了。”

兩人誰都沒注意，香，早已燃儘。

原起說的秘密太大太大，大到陸隱需要時間思考。

天賜的話推翻了昔祖給他帶來的印象，而原起的話，直接推翻了這場戰爭，這場波及三個宇宙戰爭的印象。

人都有私心，其實陸隱早就覺得奇怪，靈化宇宙要重啟天元宇宙或者意識宇宙，讓很多渡苦厄的人一起踏入永生境，真的有可能實現？這也太理想化了。

陸隱自認希望帶著自己在乎的親人，朋友，包括那些尊崇自己的人都走上一定的高度，尚且可能性不大，更不用說永生境。

天元宇宙發展至今，存在過永生境嗎？青草大師是靈化宇宙的，第三壁壘有仙主，木先生那個宇宙有一個，除此之外貌似就沒了，靈化宇宙何來的底氣讓所有渡苦厄的人一起踏入永生境？

即便不是永生境，讓眾多序列規則強者在重啟宇宙後一起踏入始境，在陸隱看來都是天方夜譚。

然而靈化宇宙那些人深信不疑。

這一切都是禦桑天的功勞，他從未想過真的實現這些，他在乎的是小靈宇宙，重啟小靈宇宙踏入永生境，這才是他的目標。

三個宇宙的戰爭不過是陪襯，或者說，擇出誰能陪他走過一段又一段的路。

“靈化宇宙第一波人戰敗，禦桑天肯定很在意，他不會允許天元宇宙有人踏入永生境，太初如今自由了，再加上陸主你這麼一個百年時間修煉到如此境界的人，禦桑天或許會親自對天元宇宙出手。”原起道。

陸隱緩緩開口：“這倒是好事，說明那個小靈宇宙還不成熟。”

原起點頭：“確實是這樣，要想增加小靈宇宙的平行時空，就必須不斷增加祖境強者，不斷擴充一個又一個祖世界，這需要時間，其實天外天極宮很多高手都來自小靈宇宙，他們是在小靈宇宙修煉的，但他們本身根本不知道，隻有禦桑天知道。”

陸隱目光沉重，增加祖境，就能增加平行時空，這點，禦桑天知道，始祖又如何會不知道？所以始空間才有了源劫，但源劫並非必死，有一線生機，這是始祖的仁慈。

如果始祖不允許增加祖境強者，將必死的源劫擴散到一個個平行時空，天元宇宙未必會有這個危機，但如此一來，對後世人就太不公平了。

始祖寧願鎮壓序列之弦，失去自由，也不願這麼做，這就是天元宇宙的始祖。

“無上之極，真的存在？”陸隱問。

原起搖頭：“不知道，多少年來都存在，但也是傳說。”

“傳說中，什麼實力？”

原起頓了一下：“無限接近永生境，另一種說法就是，苦厄大圓滿。”

“不是永生境？”

“我真的不知道，沒見過，唯有禦桑天見過。”

“那麼，青草大師呢？”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無上之極，如果是永生境，很有可能是。”原起道。

青草大師是靈化宇宙的無上之極嗎？沒人給陸隱答案。

唯一確定的就是他如果不是無上之極，必然也是無上之極更之上的存在，因為青草大師是永生境。

還有一個可能，陸隱目光閃爍，青草大師不是靈化宇宙的，卻掌控了靈化宇宙，而無上之極或許是他的傀儡。

什麼可能都有，要麼禦桑天，要麼青草大師，要麼，永恒，隻有這三人可以給出答案。

至於天賜，他自稱是青草大師的‘奴’，那柄血色長劍也屬於青草大師，陸隱根本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