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柔捂住嘴,死盯著單劣,目光帶著刻骨恨意,兩行清淚自眼角流下,她,與絕煌老祖關係不一般。
絕氏所有人都以為老祖死了,唯有她和姐姐知道,老祖一直在,從小就教導她們。
相比絕翎,她們跟絕煌老祖更親近。
看著絕煌老祖被折磨,哀傷憤怒充斥腦海,一躍而出:“放了老祖。”
絕翎連忙攔下她:“回去。”
絕柔瞪著單劣怒吼:“你放了老祖,要殺殺我。”
“回去。”
單劣仰頭,重重呼吸口氣:“舒服,舒服,就是這種感覺,就這樣的,這就是人類,臨死前的哀嚎,不舍,悲傷,恐懼,太完美了。”
“這種感覺真讓人上癮。”
“當初我就提議彆殺了那些人,養著,讓他們不斷給我欣賞情感的折磨,太滿足了,就是這樣,再來,再來一點,再來一點。”
說著,他一把撕開絕煌手臂。
絕柔發瘋似的怒吼。
絕翎渾身顫栗,雙目血紅:“殺。”她朝著單劣衝去。
單劣挑眉,將絕煌又舉高了一些:“彆過來,不然,我可就吃她了。”
此話讓絕翎陡然停住,駭然望著單劣,吃?
這個字,讓戰場變得驚悚。
戰場充滿了殺戮,死亡早已麻木,但一個吃字,卻將戰爭殘酷的一麵帶去了另一個層次,這已經不是戰爭,而是掠食。
他們都忘了,單劣,不是人,與他們廝殺的一直都是蟲子。
單劣嘴角彎起殘忍的弧度,一隻眼盯著絕翎等修煉者,一隻眼盯著絕煌,他在享受,享受人類的悲傷,哀嚎,享受絕望,享受這種掌控一切的殺戮感。
絕煌望著單劣,艱難開口:“殺,殺了我。”
單劣笑的更燦爛了,舔了舔嘴唇:“這個要求很無禮,你在阻止我享受,人類應該有禮貌。”說著,忽然抬手抓向另一邊,那裡,夜歌走出,一柄長槍淩冽星空,時間如同停頓,槍鋒接連著生與死,這是足夠驚豔的一槍,是夜歌必勝打出的至強一槍。
這一槍即便自我突破到渡苦厄大圓滿的強者都不敢無視。
然而卻被一隻手抓住,單劣緩緩轉頭,看向夜歌:“人類,你是不是忘了,我與你們,不同。”說著,腦袋後麵蠕動,又睜開了一雙眼睛:“青仙,集當前宇宙生物優點而生,你們人類或許可以統治一個宇宙,卻不是宇宙最優秀的生物。”
“我比你們,多一隻眼睛。”
乓的一聲,長槍碎裂,單劣一手抓住絕煌,另一手壓在夜歌頭頂,抓住他腦袋,陡然盯向絕翎的方向,那裡,絕翎正要出手,卻在這一刹那感受到刻骨寒意,動彈不得。
單劣後方,正方體緩緩懸浮。
“人類,繼續讓我享受吧,這兩個人類不夠,我還要更多,來,來讓我享受,讓我感受你們的痛苦絕望。”
“畜生。”有人緊咬牙關想衝出去。
這一刻,愚涇都忍不住,想殺向單劣。
戰場分生死,卻從未有人在戰場如此羞辱他們,折磨敗者,不過單劣根本不是人,而是蟲子。
單劣大笑:“不感動嗎?我再給你們一次機會。”後方,正方體開裂,他把絕煌和夜歌扔進去,做了個請的手勢:“人就在裡麵,我不出手,你們儘管搶,搶走就是你們的。”
絕翎毫不猶豫衝出,對正方體出手,緊接著,愚涇等一眾修煉者全部出手,蟲子被天地歸一抹殺,現如今星空下隻有單劣與正方體這兩個敵人。
他們就不信所有人出手奈何不了他們。
星空傾覆,無數攻擊落在正方體上,正方體毫發無損,而單劣,無人敢惹,他們現在隻想救走絕煌與夜歌,根本不敢對單劣出手。
單劣笑的瘋狂,這就是他想看到的,人類一麵憎恨他,一麵不敢動他,一麵還要被他戲耍,他知道,這些人根本破不開正方體,除非再來一次那種靈寶陣法,可他們還有嗎?
一天,兩天,三天…
時間一天天過去,絕翎等人咬牙沉默的對正方體出手,正方體也不逃走,就這麼與絕翎他們糾纏,時不時出手抹殺一批修煉者,至於單劣,充分享受著他帶來的恐懼遊戲。
絕柔憎恨的盯著他,他看到了,就是這種目光才讓他享受,這種目光越多越好,他在想是不是要再抓點人類,殺了多可惜,讓他們救,讓他們越來越絕望。
想到這裡,單劣更激動了,後腦那種眼睛也越發明亮。
就在五天後,星空遠方出現了一葉青蓮,轉瞬即至。
青色光芒取代了黑暗星穹,引得所有人看去,也引起單劣注意。
他目光發亮,激動:“又來新的了,樂趣來了,嘿嘿。”
絕翎等人將正方體包圍在中間,望著一葉青蓮降落,看到了眾多修煉者走出,他們神色難看,是誰支援了?有用嗎?他們打了那麼久,很清楚正方體防禦的恐怖,而那邊還有個單劣沒出手,他們實在想不通有誰能破開危局。
縱觀九霄,絕對戰力可以超越他們這些人聯手的確實有幾個,但那幾個人要麼出征九霄,要麼在其它方位對戰蟲子,要麼坐鎮九霄,還有誰會來?
如果那個陸隱來就好了,以此人絕頂戰力,永生之下當屬無敵手。
可此人出征全感宇宙未歸,即便歸來,等等,那是誰?
絕翎瞪大眼睛,望著站在一葉青蓮上那個人影,那麼熟悉,在九霄不願與之太多接觸的人影,那是,陸隱?
愚涇呆呆望著一葉青蓮,陸隱?他怎麼會來?一種無法形容的感覺湧上心頭,激動,振奮,憋屈,無言的憋屈,讓他心中一團火都要爆開了,可惜這團火對付不了正方體怪物,也對付不了單劣,而今,能對付的來了。
絕柔要哭了,看到陸隱的一刻,她心頭湧上萬千委屈,這些日子的痛苦,黑暗,被那青色光芒驅散,她有種自己在外被欺負,家裡人來找場子的感覺。
你怎麼才來?
所有修煉者都忘了正在圍攻正方體,呆呆望著一葉青蓮山的陸隱,背對著單劣,以至於單劣根本看不到他們眼中越發明亮的光芒,那是被驅散陰霾的希望。
而從一葉青蓮下來的那些修煉者則怪異望著前方,看著那個正方體,什麼玩意?
聽潮先生眼睛眯起,絕煌?她還活著,怎麼那麼慘?
一葉青蓮上,陸隱縱觀戰場,看到了正方體,看到了裡麵悲慘的絕煌和夜歌,也看到了遠方那個笑眯眯,看上去讓人厭惡,也與戰場氛圍完全不搭的單劣。
他搞不懂,在這戰場上,單劣為什麼還笑的出來?為什麼不幫忙對付正方體,那個正方體是蟲子吧,真是古怪。
陸隱一步走下,朝著絕翎等人接近:“就剩這一個蟲子了?”
絕翎剛要回答,絕柔上前,低聲對陸隱說著,兩隻眼睛通紅。
陸隱聽著聽著,臉色漸漸沉了下去,目光掃過正方體,看向遠處的單劣,眼底閃過令人驚悚的殺意。
藏天城修煉者體會過陸隱的殺意,而今這股殺意卻給他們帶來極大地安全感。
陸隱收回目光,看著絕柔,抬手,替她擦去眼淚:“知道了,交給我吧。”
絕柔抿嘴:“謝謝,謝謝,一定要救出老祖,求求你,謝謝。”
陸隱笑了笑,拍了拍她腦袋,轉頭看向單劣:“你喜歡玩?”
單劣盯著陸隱,上下打量:“你好像很不一般,這些人開始有希望了,人類,你叫什麼名字?”
陸隱淡淡道:“你呢?叫什麼?”
“你有些無禮,是我先問你的。”
“可我更想知道你的名字。”
“為什麼?”單劣好奇了。
陸隱背著雙手:“因為,這是禮貌。”
單劣怔怔看著陸隱,隨後大笑:“人類,你很有意思,而且感覺的出來,你不怕我。”
“為什麼怕你?”
“他們沒告訴你我的事?那個丫頭都哭了,就屬她看我眼神最憎恨,也最傷心,這讓我很享受,你一來,這種享受沒了,所以,你要付出代價。”單劣說到最後,聲音充滿了陰冷,臉色也沉了下去。
陸隱點頭:“我同意,那麼,你想讓我怎麼付出代價?”
單劣眼睛眯起,瞳孔掃過戰場,希望,他看到了這些人類修煉者眼中的希望,不僅破壞了他的享受,還給他帶來危機感。
人類並不弱,來之前被提醒過,這個人類能讓其他人改變態度,肯定有問題,先試試他。
“人類,你也想救那兩個人吧,可惜,因為你的出現中斷了我的享受,所以,我要先殺一個。”說著,單劣遙望正方體:“殺。”
正方體內,無數小的正方體驀然組合成了一柄劍,朝著絕煌斬去。
絕柔目光一縮,大喊:“不要--”
劍,落下,外麵還是正方體,任憑絕翎等人出手都難以撼動,單劣盯著陸隱,看你能怎麼辦?他要用正方體,試探陸隱的虛實。
如果連正方體防禦都破不了,也就沒必要廢話了,他可以繼續享受。
人呢?
陡然的,單劣眼中,陸隱不見了,他第一時間看向正方體。
時間變慢了,目光所及,陸隱伸手,穿透正方體,抓住了劍,劍鋒距離絕煌隻有不足一厘米。
單劣不可置信,那麼,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