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酒問的話，陸隱點頭：“是啊，不定哪天就被滅了。”

“你們文明有沒有永生境？”巴月問。

陸隱道：“有。”

“幾個？”

“一個。”

“才一個？”巴月失望。

酒問道：“能有一個就不錯了,畢竟是誘餌的後人。”

陸隱皺眉，卻又很快鬆開。

“但加上你相當於兩個了，而且無賴用處比永生境都大。”酒問笑眯眯看著陸隱：“無賴，可以隨意殺戮。”

“你們似乎很鐘意殺戮。”

“以殺止殺才是宇宙生存之道。”

“這就是無情道。”

“方寸之距無情，所以才有了無情道，唯有無情道才能更好踏入永生。”酒問喝了口酒，晃了晃酒葫蘆：“你們文明就一個永生境，那你應該很清楚踏入永生有多困難。”

陸隱道：“無情道擺脫了生命本質。”

酒問目光一閃：“你怎麼會突然想到生命本質？”

陸隱淡笑：“我能想到的多了，偶爾喜歡做白日夢。”

酒問失笑搖頭：“你在修煉心境，自然想到的就多，但小家夥，如果無法踏足永生境,何來的生命本質？”

他目光滄桑，看向無情宗外：“如果沒有無情道，你可知外麵那些小家夥們有多少能活著？”

“就算鎮守四方的那幾個永生境，又有誰能確定踏入永生？”

“告訴你，或許一個都沒有。”

“就跟你們宇宙一樣。”

“生命本質的前提是生命，有了生命才有本質，若生命都沒了，本質有何用？”

陸隱剛要說話，酒問忽然想到什麼：“對了,你怎麼進來的？”

巴月盯著陸隱，這個問題她也在乎，總算問到點子上了。

陸隱直言：“無可奉告。”

酒問看著他。

他毫不畏懼的與酒問對視。

酒問隨即笑了，喝了口酒。

巴月起身，盯著陸隱：“你沒有資格在宗主麵前隱瞞什麼。”

陸隱道：“所以無情宗的弟子不該有秘密？”

“你是不是不知道與宗主差距有多大？”巴月反問。

陸隱看了看酒問，他可以感受到酒問氣息很強，但具體如何還真不清楚。

傳說這方宇宙最強者是紅俠，那才是真正的老祖。

這酒問或許是自我突破永生境層次，也可能是契合兩道宇宙規律的強者。

“成就無賴讓你以為可以無所畏懼，卻不知在永生境差距依然很大，你。”

“丫頭，這小家夥見過的永恒生命應該極少，除了他們本身文明那個，遭遇外方永恒生命必然也不是多厲害的，否則未必能活著來到這裡，他知道的並不多。”

巴月道：“但他知道九壘，九壘的傳承莫非沒有記載？”

酒問看向陸隱：“當初九壘時代，你的先輩們既然被騙，證明確實帶走了一些重要的傳承，那麼，那些傳承你們現在保留多少？”

陸隱道：“我不知道什麼傳承，九壘這兩個字還是在一副壁畫上看到，帶著先輩的怨恨。”

酒問點頭：“怨恨就怨恨吧，倒也沒什麼，你們能活到現在很不容易了，不太可能保留傳承。”

“算了，有些事你既然不想說就不說吧，現在你如何打算？”

巴月看著陸隱。

走是不可能走了，就算這邊陸隱不想說出他們文明所在，無情宗也不會放棄另一方人類文明。

這陸隱仗著無賴實力真以為可以縱橫，能進入這方宇宙算他本事，但現在既然盯上他了，想出去，不可能。

最好彆逼得宗主出手，那是自己都無法反抗的力量。

陸隱故作沉思，他想走誰都留不下，除非那位俠祖擁有媲美山老祖的實力，可以囊括二十年速度距離範圍，否則他自信絕對有機會瞬移離去。

現在不急著返回人類文明，留在這看清這個星下紅衣文明再說。

不管對無情道如何想，人類文明就是人類文明。

星下紅衣，也是人類。

“如果我想返回自己所在的文明，能否離去？”陸隱問道。

巴月目光冷意閃過。

酒問笑道：“自然可以，不過方寸之距很危險，你又不是永生境，速度不快，老夫願意送你一程。”

陸隱重新坐回椅子上：“我想留在這看看，順便領教一下無情道。”

酒問笑容不變：“也好，你想留多久都可以，無情一道，想學可以加入無情宗，不想學也隨你，作為無賴，你在我星下紅衣文明的地位可以與永生境平起平坐，就賜予你七分紅衣吧。”

陸隱好奇：“七分紅衣？”這個他倒是沒特意了解過。

進入這個文明，光顧著了解無情道了。

主要也是被這個文明的風氣鎮住了，比永恒族還冷血無情，殺戮居然成為這方人類文明不變的主題，這是他從未想過的。

巴月介紹：“我星下紅衣有十二分，確定紅衣層次，其中唯有達到永生境才可成為七分紅衣，再往上自然是八分紅衣，九分紅衣直至十二分紅衣。”

“至於往下的不用介紹，對你沒意義。”

陸隱不解：“這分，是什麼意思？”

酒問開口：“紅衣過處，寸草不生，十二分無情道，兩儀焚天鏡，這，指的就是星下紅衣。”

“無情道最重心境，越無情越契合道，無情道越強戰力便越強，所謂無情十二分，這就是分。”

“成為紅衣，配紅傘，傘骨以無情道支撐，一分無情道便是一分傘骨，十二分無情道便有十二分傘骨，所以通過傘骨亦可分辨對方無情道有幾分。”

陸隱明白了，這與星下紅衣傳承的力量有關，傘骨嗎？倒是容易分辨。

“有沒有人故意隱藏傘骨？”

酒問笑道：“沒好處，何必隱藏，傘骨越多，地位越高。”

“你是幾分紅衣？”陸隱看向巴月。

巴月冷聲開口：“我不修無情道，因永生境身份，特被賜予七分紅衣。”

陸隱又看向酒問：“你呢？”

巴月皺眉：“既被賜予七分紅衣，對宗主就不要太無禮。”

酒問擺手：“無妨，遠來是客，老夫，十一分紅衣。”

陸隱追問：“那位俠祖呢？”

酒問麵色肅穆：“俠祖是我星下紅衣老祖，亦是主宰，十二分紅衣。”

陸隱驚歎：“十二分紅衣，在星下紅衣文明是否就俠祖一人？”

“不錯。”

“俠祖真是絕頂強大，我想拜會一下。”

“等你熟悉了我星下紅衣再說吧，俠祖不是誰想見就能見的。”酒問說道，隨後手一招，自後山掠過三道紅芒停留在陸隱眼前，分彆是紅衣，紅傘與紅劍。

酒問麵色嚴肅：“接我紅衣，便算半個星下紅衣之人，陸隱，考慮清楚，若有一日你背叛星下紅衣，星下紅衣與你不死不休，任憑你逃去天地之邊，宇宙之沿，任憑歲月流轉，蒼生不存，也要追殺你到永久，用你的屍體，祭奠先輩。”

“你，可願接？”

陸隱毫不猶豫接下了，追殺我？先不說同為人類文明，除非這星下紅衣背叛人類，否則他就不會對星下紅衣怎麼樣。

就算真被星下紅衣追殺，有瞬間移動還能追上不成？

星下紅衣是一方人類文明，而他背後，還有三方人類宇宙。

他們根本不知道自己背後存在什麼。

一身紅衣配紅劍，紅傘撐開，陸隱頗為新奇，也有種怪異之感。

在他認知中，撐紅傘的一般都是女子。

見陸隱接受了星下紅衣，巴月目光稍微柔和一些。

酒問打量著陸隱：“你確定要接了這紅衣？”

陸隱笑道：“晚輩不是已經穿上了嘛。”

酒問盯著他：“你穿的太快了，根本不明白星下紅衣意味著什麼，不明白這十二分無情道，意味著什麼。”

陸隱剛要說話，酒問道：“我帶你看看吧，同為人類，你又是客，老夫，可以給你反悔的機會。”說完，一步踏出，朝著星空走去。

陸隱看向巴月：“這也能反悔？”

巴月冷聲道：“你是第一個。”

陸隱看向酒問，第一個允許反悔之人嗎？他跟了上去，酒問既然要帶他看星下紅衣，正符合他的想法。

他本就要了解星下紅衣的。

酒問帶陸隱踏出宇宙，來到星下紅衣文明之外，朝著一個方向而去。

陸隱目光一閃，那個方向是，永生境。

他遊走宇宙四方，看到了四個永生境鎮守，這是其中之一。

這四個永生境他都看過。

是要了解他們？

很快，酒問帶著陸隱看到了一個中年男子，正是鎮守星下紅衣文明的四個永生境之一。

中年男子麵朝酒問緩緩行禮：“宗主。”

酒問點點頭，示意男子看向陸隱：“他叫陸隱，來自另一方人類文明。”

中年男子驚訝：“另一方人類文明？”

他看著陸隱。

陸隱也看向他，此人雙目雖驚訝，卻依舊被冷意遮擋，眼神與酒問很相似，也與陸隱看到的很多自無情穀殺出的人眼神相似。

都是同一種人。

酒問對陸隱道：“他叫西上峰，八分紅衣。”

陸隱客氣：“見過前輩。”

西上峰打量著陸隱：“你不是永生境，但，是無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