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移接近相城,相城是龐然大物,橫臥星空,但比一方宇宙要渺小得多。
方寸之距各方文明尋找彼此宇宙都很難,更不用說找到這麼個城池了。
但多少年來,必定有文明或者生物找到過相城,結果呢?
澈沒有說,他也忘了問,想必與澈自己扔進去的生物下場差不多。
相城有門,卻關閉了,陸隱繞著相城走一圈,沒找到其它入口,隻能通過那個大門了,貼門而入,貼門而出。
謹慎起見,還是彆自己一個人進去為好,先讓人進去看看。
想到這裡,他放出了青草大師,扛天永生與巴月,目光掃過他們,最後落在巴月身上:“麻煩你進城看看。”
巴月他們看著相城一臉迷茫。
扛天永生下意識後退幾步,總感覺不對勁。
巴月看了看城池,又看了看陸隱:“這什麼地方?”
陸隱對她一笑:“不知道,所以麻煩前輩進去一探。”
不管實力如何,巴月存活的時間比陸隱久多了,一聲前輩無可厚非。
巴月拒絕了:“我不去。”她不蠢,陸隱自己不進去,反而讓她去,明顯是探路的。
陸隱皺眉:“前輩對我的話好像總有抗拒心理,這可不好。”
巴月瞪著陸隱:“我怎麼說都是人類文明永生境之一,隨你去三者宇宙不是送死的,若為了人類文明,我做任何事都義無反顧,這是我的承諾,但為你探路,做不到。”
陸隱與巴月對視,深深看著她,緩緩道:“何霄,怎麼樣了?”
巴月身體一震,望著陸隱:“什麼意思?”
陸隱道:“我帶你離開星下紅衣宇宙,擺脫紅俠,此為其一,其二,何霄被我廢掉,你報仇了吧,現在何霄如何我不問,但這個仇,是否已經報了?”
巴月沉默。
“好,此次拒絕可以,希望你下次不要拒絕。”陸隱說完,目光越過巴月,看向扛天永生:“麻煩你,進去。”
扛天永生毛了:“我不去。”
陸隱皺眉:“三者宇宙永生境越來越多了,少那麼一兩個,影響不大。”
扛天永生苦澀:“我怎麼說都幫過你們。”
“那就再幫一次。”陸隱冷酷,非他無情,這就是生存之道,扛天永生也拋棄了自己的三彩扛天族躲在人類文明求生存,既然要躲在這,就得付出代價。
光是吐彩璃還遠遠不夠。
最終,在陸隱目光下,扛天永生接近相城大門,貼門而入,消失。
在它進去後,青草大師問:“這到底是什麼地方?”
巴月也看著陸隱。
陸隱背著雙手:“第五壁壘鎮器濁寶--相城。”
兩人大驚:“鎮器濁寶?”“相城?”
陸隱看向巴月:“看來你知道相城。”
青草大師震驚於鎮器濁寶,而巴月卻震驚於相城這個名字。
巴月怔怔望向城池:“我偶然間聽季河說起過,他說若第五壁壘的相城還在,何懼星空一切文明,那是最強的防禦濁寶,沒想到居然在這。”
季河也說過嗎?陸隱目光明亮,看來相城的傳說是真的,就是不知道眼前究竟是不是真的相城。
青草大師朝著相城而去。
“前輩要做什麼?”
“既是我人類鎮器濁寶,理應由我人類探路。”青草大師道。
陸隱讚歎:“前輩倒是越來越有氣度了,可惜,我並不清楚它究竟是不是真的。”
青草大師背對著陸隱接近大門:“老夫知道,若確定是真,你不會讓那隻蝸牛探路,這點擔當你還是有的,不過總不能真讓一隻蝸牛替人類探路,你的命對人類文明很重要,我不同。”說完,抬手放在門上,貼門而入,消失。
青草大師這個人一直讓人無法定義,說他是叛徒,他卻為了靈化宇宙付出所有,說他不是叛徒,他卻害死了迷今上禦。
原因所有人都知道,但依舊無法原諒他。
他也不需要彆人原諒,走他自己的路,他的路,一直很堅定,不管錯與對,不管結果如何,他都在堅定的走自己的路。
這也是陸隱放心帶他出來的原因,陸隱知道青草大師絕對不希望他出事,他在,三者宇宙就安全。
為此,他可以付出一切。
陸隱閉起雙目,靜靜等待。
一旁,巴月看了看他,又看向相城,也沉默著等待。
陸隱雖閉起雙眼,卻把天眼打開了,天眼吸收十眼神鴉能力特性後,誰看他,他就可以看到誰。
他在試探澈有沒有盯著自己。
澈好像真遠離了,陸隱站在相城外數月,除了巴月就沒人看他了。
不久後,青草大師走出,引得陸隱與巴月看去。
青草大師出了相城,神色怪異,似在回憶,又似遭遇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
“前輩,怎麼樣?”陸隱問。
青草大師看向他,一時沒有說話,恰巧這時,扛天永生出來了,重重吐出口氣:“終於逃出來了,差點沒出的來,嚇死我了,那幾個小孩真討厭。”
陸隱好奇:“怎麼了?”
扛天永生瞥了眼青草大師,它不知道青草大師進去過,見陸隱,巴月還有青草大師都看向它,它苦澀道:“我,我進去修為都沒了,而且變成了一隻小蝸牛。”
“小蝸牛?”巴月眨了眨眼,驚奇。
陸隱打量著扛天永生:“你從蝸牛,變成蝸牛?”
扛天永生道:“是小蝸牛,很小的那種,隻有你們人類指甲蓋大小。”
“變成小蝸牛的我一進去就貼在牆壁上,被幾個小孩看到了,拿石頭砸,如果不是運氣好剛好在城門牆壁旁,耗費這麼長時間從牆頂爬出來貼著大門,就被砸死了。”
“太危險了,我很確定一旦被砸死是真會死的,陸先生,這裡太危險,不能進,這就是個陷阱。”
陸隱與巴月看向青草大師。
青草大師緩緩開口:“老夫,變成了玄武。”
巴月茫然,玄武?
陸隱一愣,隨後想起來了,玄武?
“烏龜?”
“是玄武。”青草大師強調了一遍。
陸隱明白了,烏龜。
玄武,是地球上對某種神獸的稱呼,青草大師一直待在天元宇宙,去過地球很正常,畢竟自己在那待過,用玄武來形容烏龜,總比自稱烏龜好聽得多,虧他想得出來。
好吧,玄武就玄武。
不過,烏龜是青草大師的本質?青草大師一直想保護靈化宇宙,倒是符合烏龜的特性,頭縮進去,什麼都不管,也什麼都不看,保住自己就行。
“你沒被砸?”陸隱問。
青草大師看了眼扛天永生:“沒有,那裡的人對烏,玄武還比較尊重,任由我爬到城門。”
“沒了?”
“沒了。”
“感悟呢?對這座城池的認知呢?”
“沒有,不過城池內有人類,卻沒有修煉者,就是一座普通人的城池,而我等進去修為儘消,若被那裡的人弄死,或許真的會死亡。”
陸隱看向扛天永生。
扛天永生也搖頭,什麼都沒有,他們就是一個變成小蝸牛差點被砸死,一個變成烏龜,其餘什麼感悟都沒有。
陸隱明白了,怪不得澈那麼多年都掌控不了相城,他或許也一頭霧水,根本看不懂這相城,也可能看懂了卻做不到。
而相城最大的危險就在於那裡的人類,砸死蝸牛,砸死烏龜,那扛天永生與青草大師就真會死亡了。
想想還真是兒戲,堂堂永生境就那麼容易死亡?
這就是相城,鎮器濁寶。
即便澈這個不可知強人都承認其為認知中的最強防禦濁寶,果然有點東西。
那麼,接下來輪到自己了,會變成什麼?不會死吧。
陸隱有些忐忑,抬手,接近大門。
身後,巴月看著這一幕,猶豫了一下,也接近大門。
永生境倒還不至於被一座城池嚇走,嘗試一下還是敢的,她並不相信扛天永生說的被砸死就真的死亡,永生境豈會那麼容易死亡?
如果,如果能掌控這麼一個鎮器濁寶,她的地位必然飛躍,不至於被陸隱隨手抓來。
想到這裡,目光堅定了很多,觸碰大門,進。
陸隱也在同一時間進入。
周邊黑色光華閃過,宛如時間流轉,再睜眼,好高大的房屋。
陰影籠罩,陸隱抬頭,駭然,腳,一隻巨大的腳踩下,腳底還沾著泥土,不好,不是房屋高大,而是他太渺小。
他急忙避開,險而又險沒有被那隻腳踩到,再次仰望,他看到了一個個行人走過,這是一條街道,很熱鬨,街道上小販叫賣聲此起彼伏,兩旁房屋是商鋪,距離他最近的房屋是一座酒樓,裡麵有不少人進出,時不時有美食的香氣飄來。
怎麼看都是一座再普通不過的凡人城池。
而陸隱自己,則變成了一隻--螞蟻。
螞蟻,這,是自己的內相?是自己的本質?
陸隱看著身體,螞蟻,速度快,力氣大,雖小,卻能擔遠超自己體重的物體,尤其擅於聯合,無數隻螞蟻聯合在一起可以吞噬一切。
還真與自己很像。
灰塵鋪麵而來,有行人快速走過,腳踩的灰塵對陸隱來說遮天蔽日,他急忙躲在角落,忽然的,驚悚感來襲,他環顧四周,看到有孩子提著水壺走來,不好,他知道這孩子要做什麼,連忙順著地磚縫隙逃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