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元宇宙,靈化宇宙,九霄宇宙皆有人死於仙翎的攻擊,很多都是大範圍死亡,星球破碎,地域崩潰,山河倒卷,星空傾覆。
死去的人數不過來。
陸隱站在天上宗,默默閉起雙目,天梯下所有修煉者齊聚,其中還有很多九霄宇宙與靈化宇宙的修煉者,所有人都在默哀。
天空下起了雨,來自星穹,如同文明在哭泣。
三者宇宙在沉默。
無數人在悲哀,很多人甚至連悲哀的機會都沒有。
文明內部修煉,生死很正常,可這是文明與文明的戰爭,尤其與仙翎這個宿敵的戰爭。
“宇宙浩瀚無邊,人類文明不過滄海一粟,對於方寸之距無數生命而言,人類的生死存亡與它們毫無乾係。”陸隱緩緩開口,聲音傳遍宇宙,傳向了靈化宇宙,傳向了九霄宇宙,亦傳向了已經恢複位置,卻也重啟的意識宇宙。
“它們不在乎,可我們在乎,我們在乎自己,在乎親人,在乎朋友,在乎傳承,在乎家園。”
陸隱俯瞰天地:“越在乎,就越要鬥,與那無數想要毀滅我們的文明鬥,與那星空中的殺劫鬥,誰都有可能死亡,我也一樣,但死亡不能阻止我們文明的延續,延續的不僅僅是生命,更是精神。”
“是我們活著的人奮戰的精神,是死去的人不屈的精神,沒有人會白死,氣運,機緣,都是他們在幫我們指引,宇宙星空,每一顆點亮的星辰都是他們在幫我們指路,我們不會敗,不會滅亡,誰都毀滅不了我們。”
無數人聽著陸隱的話,漸漸抬頭,望著那高大的身影,每一次戰爭,他都擋在最前方,每一次生與死的掙紮,他都扛起所有人,這就是他們人類文明的燈塔,是真正指引方向的人。
“我陸隱,不敢保證你們能在文明戰爭中活下去,卻敢保證你們的精神永不滅亡,生,要生的豪氣,死,也要死的壯烈。”
“若人類文明終有徹底毀滅的一天,我陸隱,將會伴隨你們一起,徹底消失於宇宙,永不留痕跡。”
“可那一天,我不會讓它到來,誰想要毀滅我們,就要做好與我們一起毀滅的準備,誰都不例外。”
“我看不到那星空究竟有多高,可再高,我也能把它拽下來。”
他目光大睜,望向整個人類文明:“以我之名,腳踏星空!”
無數人振奮呐喊:“以我之名,腳踏星空!”
“以我之名,腳踏星空!”
“以我之名,腳踏星空!”
…
陸隱屹立高空,自至尊山取出被重創的明雨,扔向大地。
天梯下,明雨跌落,血水順著地麵蔓延。
無數目光望著,那個位置處決過很多人類的敵人,現在輪到仙翎了。
明雨被傷的太重,已經昏厥,也必須昏厥,否則很容易利用瞬間移動與千羽千化逃走,哪怕隻是一絲可能也不能冒險。
此前陸隱已經在蜃域用它增加過因果,而今,是時候解決了。
“它叫明雨,來自仙翎,仙翎,正是此次對我人類文明造成巨大傷害的文明,也是曾經,人類文明的宿敵之一,屠殺文明強者,為我人類文明書寫了極為恥辱的篇章。”
“它,是永生境,契合兩道宇宙規律,今日,就用它祭奠此戰死去的人,告慰他們,在天之靈。”
陸隱取出勾廉,斬。
鋒芒落下,明雨身體被斬斷,頭顱飛了出去,讓無數人震撼。
堂堂永生境,而且來自垂釣文明層次的仙翎,就這麼死了。
這可不是一般的永生境,而是契合兩道宇宙規律的恐怖存在。
當今人類文明也不過隻有青蓮上禦能達到。
等於說,陸隱處決了一個實力與青蓮上禦差不多的絕頂強者。
這一幕即便對血塔上禦,驚門上禦他們都是震撼的,哪怕他們見過長鬥被煉化,可那是戰場,而今,卻是處決。
此事一旦傳去仙翎,必定引得仙翎滔天震怒。
陸隱不在乎,人類文明與仙翎本就是死敵,難道放了明雨,仙翎就不會敵視人類文明了?不可能,他們的仇永遠無法化解。
青蓮上禦也從未忘記過,他那招名為紅蓮塚,刻入骨子裡的仇恨永遠不能忘。
即便仙翎要化解恩怨,人類都不會同意,否則如何對得起先輩。
明雨被殺,光芒照亮星穹,驅散了黑暗,無數人耳邊仿佛聽到了反擊的號角。
陸隱籠罩在光芒之下,宛如神明,所有人看他的目光都帶著狂熱的崇敬。
他們確信,隻要有陸隱在的一天,人類文明就不會衰敗,他是這個時代的標誌。
…
除了祭奠死去的人,扛天永生的死亡也讓人心情沉重,儘管它不是人類永生,本身也放棄了自身文明,隻為自保,但畢竟為人類文明帶來貢獻,若非它的彩璃,死去的人隻會更多。
可惜了。
除了明雨,仙翎那邊還有之前被抓入至尊山的永生境飛鳥也在為陸隱增加完因果後死了,沒必要留著。
不久後,陸隱一個瞬移入意識宇宙,這方宇宙如今在重啟,要很久的時間。
他站在意天闕那個茅屋外,想進入找始祖。
“孩子,不用進來,我,又要沉睡了。”
這是始祖的聲音。
陸隱一怔:“前輩,您?”
“如今看到的好像一場夢,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醒,孩子,你的苦,老祖知道。回去吧,好好休息,如果哪一日堅持不住了,保護自己就好,沒有人會怪你,孩子,好好對待自己,好好活著。”
陸隱深深看著茅屋,點點頭,深呼吸口氣,轉身離去。
…
知蹤,陸隱來了。
距離處決明雨過去了半年,他已經恢複。
當初傷勢在蜃域早就恢複了,可精力沒那麼容易複原。
足足半年才調養過來。
“有人在嗎?我回來了。”陸隱一來就喊,知蹤頓時熱鬨了,就連神樹都好像搖曳了一下。
“哼,一來就吵,你倒是越來越不客氣了。”這是大毛。
陸隱笑了:“大毛,怎麼每次來知蹤你都在,沒事做?”
“需要跟你交代?”
“你不會專門等我的吧。”
“小子,彆把自己想的太重要。”大毛不爽。
“嗬嗬,小家夥,與仙翎一戰,表現的相當不錯,可以說起到了決定性作用,厲害。”嗬嗬老家夥開口了。
陸隱道:“我可什麼都沒做,隻是在拚命完成不可知交代的任務,對不可知的心意天地可鑒。”
“溜得速度也挺快。”
陸隱挑眉:“誰?這聲音是二毛吧,話說,你居然是一麵盾牌,怎麼回事?盾牌還能成精了?”
“陸隱,彆破壞規矩。”二毛怒斥。
陸隱失笑:“彆人不知道你是盾牌?有意思。”
“這麵盾牌可不是普通盾牌,小子,感興趣嗎?”大毛笑著問。
陸隱反問:“感興趣你會告訴我?”
“有可能。”
“嗬嗬。”
二毛沉聲道:“源主,彆逼我把你那些母樹都給砍了。”
“你可以試試。”大毛也不怕。
陸隱感興趣了:“大毛,你還有母樹?”
“嗬嗬,它有不少。”
陸隱目光閃爍,綠色光點的重要性越來越大了,讓自己身體蛻變,承受更多神力不說,還能擺脫十眼神鴉天賦的控製,尤其摧毀仙翎本樹時看到的一幕更是無法想象。
他現在就想要綠色光點,怎麼才能從大毛那得到?
要動點腦筋。
他就說嘛,大毛那麼多年搜集母樹,不可能才那麼點。
“話說回來,小家夥,你推薦的那隻蟲子不錯啊,實力也過的去,這麼短時間就通過考核加入不可知了。”嗬嗬老家夥笑道。
陸隱詫異:“仙主通過考核了?我還不知道。”
大毛不屑:“彆跟你一樣煩就行。”
陸隱笑了:“大毛,咱倆的關係彆人取代不了。”
“你什麼意思?”大毛莫名不安,這陸隱對它說話的語氣忽然變了,變得,溫柔。
“沒什麼意思,就是說咱倆關係好,你看,配合的親密無間,紅俠深有體會。”
“不知道你說什麼。”
“那要不見個麵?星下紅衣文明怎麼樣?”
“哼,可以,你想去,我奉陪。”
“太客氣了。”
大毛噎住了,一時不知道怎麼回。
而一個懸棺內,仙主靜靜聽著,這陸隱與其它不可知對話完全是平等關係,其它不可知對他說話的語氣也帶著尊敬,與對它說話完全不同。
明明隻是個無賴,卻得到所有不可知尊重,無論敵友,它們尊重的是實力。
是他硬生生打出來的實力。
它沒打算插言,在知蹤,謹言慎行。
早在數月前它就通過考核了,這麼多年借助羅蟬的瞬間移動,著實知道不少文明,利用一個文明摧毀另一個並不難。
八色讓它參拜神樹,選擇顏色,它拖延了。
理由是與仙翎一戰受傷。
它是故意拖延的,陸隱的話一直記著,它總感覺可以得罪其它不可知,就是不能得罪陸隱,這個人類陰險狡詐偏偏手段極多,能在各種不可能的絕境下合縱連橫,太可怕了。
而且自己體內究竟還有沒有道劍它都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