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骨很想把永恒踢出去,一個陸隱那麼差的音樂天賦已經夠頭疼的了,原本樂隊就可以踢出一人,把永恒這個拖後腿的踢走正好。
然而等來的卻是陸隱說的,不拋棄,不放棄。
沒辦法,永恒留下,管你音樂天賦多差,學就是了。
永恒並不意外,他的音樂天賦很差是早就確定了的,畢竟入樂城也有段時間了,一直在想辦法進入城堡,雖沒有加入樂隊,但也遇到過邀請他們的,被他的音樂才能給嚇退了。
在這點上,他比陸隱領悟的早。
隻是沒想到陸隱他們居然還留著他。
這讓他想不通了。
這幾個盯上他們肯定有其它原因,莫非是樂髏枯儘的安排?
永恒的音樂比陸隱更差,陸隱一點都不意外,論時間,永恒比他活的長,論心眼,永恒比他多,這家夥背叛人類,背叛罔魎,背叛死寂,如今來了這裡,算不算背叛不可知?
他做的比自己多多了。
如果說陸隱的音樂存在五重束縛,那永恒的音樂就存在起碼十重束縛,這種音樂在樂城是相當難聽的。
連誅都受不了。
接下來時間,樂隊訓練進入正軌,一個個彼此交流音樂,陸隱也開始放空自我,解除心境上的重重枷鎖,爭取能儘快踏出心境高牆的最後一步。
永恒同樣如此,他看起來比陸隱隨意,但在心境修煉上遠比陸隱走的更遠,越隨意,反而越艱難。
時間緩緩流逝。
十年過去,陸隱一動不動,音樂的轟鳴聲早已成為常態,他在感受樂髏枯儘的自我,感受這方世界的本質。
同時也在不斷吸收死寂的力量修煉。
這是樂城唯一的外部力量修煉方式。
白骨生物並非無法變強,一種是自我意識,心境等等變強,一種是吸收死寂的力量變強。
不過吸收死寂力量速度太慢,哪怕天星功都無法改變,樂城死寂的力量充滿了粘稠性,與重啟宇宙留下的死寂力量不同。
又過去數十年,樂城發現了宇宙文明,戰爭開始了。
無數白骨生物衝入宇宙文明內廝殺,這個宇宙文明沒有永生境,就連渡苦厄強者都很少,完全不是對手。
樂髏枯儘的音樂傳遍星空,讓無數血肉生物哀嚎。
當宇宙重啟,戰爭結束。
樂城補充了一批白骨生物,數量很多。
而陸隱也趁著戰爭期間吞噬了不少白骨生物體內的死寂力量,這期間,他們都分開了,都殺入了那個宇宙文明。
唯有吞噬白骨生物體內死寂的力量,才能讓自身實力迅速增加。
可惜,這些白骨生物本身太弱小,遠不如當初陸隱吞噬一個永生境白骨生物增加的多,完全不是一個概念。
而值得在意的是,誅原本想趁著戰爭期間進入樂髏枯儘眼中,想與樂髏枯儘對話,卻被永恒阻止了。
這本是陸隱想做的事。
返回樂城後,陸隱深深看了眼永恒,不明白永恒為什麼這麼做。
明明是他讓誅帶著來死亡宇宙的,一定希望通過誅在死亡宇宙修煉,可偏偏阻止誅見樂髏枯儘,想不通。
誅也想不通,返回後一直盯著永恒。
永恒並不在意,時不時敲打一下本印,這,是他選擇的樂器,聲音在陸隱聽來頗為不錯,可魚骨它們一致認為相當難聽。
陸隱很希望覺得難聽,這樣,等於他的音樂與魚骨它們一樣進入了本質,而不是包裹著束縛。
時間繼續流逝。
又過去數十年。
這一天,陸隱跟著魚骨的節奏敲了一下石頭。
骨語激動:“兄弟,你的音樂終於能聽了。”
胄老大也高興:“恭喜。”
陸隱吐出口氣:“那就好。”
距離他以白骨分身進入樂城過去了近百年,也是他領悟這方世界音樂本質的近百年,終於褪去了部分束縛,讓音樂體現自我,有了效果。
同時,心境高牆也拔高了很多。
效率比他行走一個個宇宙文明還要快。
陸隱感慨,看向城堡,這要多謝樂髏枯儘了,如果不是它用音樂每日摧殘,讓自己不斷感知,心境的進步絕不會那麼快。
這就好像有個師父在不斷為你演示某種戰技,日複一日,年複一年,不知疲倦,直至你最終能領悟。
什麼樣的師父這麼負責?沒有,一個都沒有。
樂髏枯儘,好人。
它硬生生為自己演示了近百年,而接下來還會繼續演示,直至天荒地老。
雖然音樂褪去了部分束縛,可距離成曲還有相當一段距離。
陸隱繼續領悟,對未來頗為期待。
就是距離不可知對三者宇宙保護期限越來越近了。
希望在自己突破永生後,那平衡使再出手,看來任務獎勵要消耗了。
永恒也進步了,他的進步空間比陸隱更大,但進步速度卻比不上陸隱。
繼續。
樂城依然朝著一個方向而去。
又是百年過去。
百年期間,樂城並未改變方向。
陸隱在音樂上也越來越被魚骨它們接受了,用魚骨的話說,保持這樣的進步速度,沒多久就能挑戰進入城堡了。
說完忽然想起永恒,當即去查看永恒的音樂造詣,結論是,還要等好久。
它很希望把永恒踢了。
坐在河邊,陸隱遙望城堡,此刻再聽樂髏枯儘的音樂,已經沒那麼難聽了。
一開始那種震耳欲聾的轟鳴聲也變得可以接受。
“看看,看看我大兄弟的進步,再看看你,一點都不上進,可悲,可悲。”魚骨憤怒,怒斥永恒。
永恒微微一笑:“我也在努力。”
這種笑讓魚骨更惱怒了,恨不得拍死這家夥。
永恒坐到陸隱身旁,看向他:“恭喜。”
陸隱淡淡道:“隻要努力,你也可以。”
永恒疲憊:“很難呐。”
陸隱沒有說話,麵對這家夥,說多錯多。
“樂城的生物很少有像我們這樣的,再不濟,比如胄老大,從未學過音樂,但它的敲打就不讓人厭惡,很有意思吧。”永恒淡淡道。
陸隱看向他:“很少有像我們這樣的嗎?那我們為什麼這樣?”
永恒聳肩:“不知道,或許,我們比較特殊。”
“我比你好。”陸隱道。
永恒點點頭:“確實,我也要努力了。”說完,轉身離去。
陸隱看著他背影,這家夥說話總讓人感覺意有所指,卻又猜不出來。
他不可能看出自己是誰才對。
音樂的不同,讓他注意到了自己的不同嗎?
無所謂。
此刻,距離不可知對三者宇宙保護期限還有五百年。
陸隱遙望城堡,五百年,不多,卻也不少了。
很快又過去數年,這一日,魚骨提議大家奏一曲,詢問陸隱有沒有曲子。
陸隱無奈,他距離創作曲子還有一段距離。
魚骨很興奮的說它已經有了,並讓大家按照它的曲子演奏。
當然,目的是排練一下,並非以此曲挑戰進入城堡。
這話讓陸隱才心安,他已經決定先放下其它,走完心境高牆的最後一步,可不能這麼快入城堡。
啪
嗒
咚咚
啪
咚
噠噠
叮
“誰的叮?”魚骨瞪眼。
永恒握著本印:“我的叮。”
魚骨怒斥:“太難聽了,你到底有沒有認真思考音樂?看看我大兄弟,那聲咚多動聽。”
陸隱抿嘴,是嗎?
永恒:“…”
魚骨不斷嗬斥永恒,甚至懷疑他是故意的。
突然地,誅身體動了,朝著城堡方向走去。
“你乾什麼?還沒排練結束。”魚骨問。
誅就跟沒聽到一樣,繼續朝著城堡方向走去。
胄老大抬爪就抓,忽然間,誅白骨體表出現紋絡,不斷蔓延,最終相連,形成了一道--門。
陸隱看到門,心一沉,不好,是不可知。
胄老大爪子落下,樂城,音樂轟鳴炸響。
胄老大爪子停頓,抬頭看向城堡。
那裡,樂髏枯儘不知何時站在頂端,也盯著這邊,儘管戴著墨鏡,但這一刻,陸隱他們都暴露在樂髏枯儘眼中。
門戶,成型。
咚咚咚
腳步聲傳出。
誅靜止在原地一動不動。
門戶內走出一個讓陸隱無比熟悉的生物--天狗。
天狗緩緩走出門戶,背上,一道人影背對他們,麵朝城堡,緩緩發出聲音:“好久不見了,樂髏枯儘。”
陸隱望著背對著他的人影,沒想到會出現在這。
不可知平衡使,與死亡宇宙有聯係?
“呦呦,這不是不可知平衡使嗎?怎麼有空來找我?”樂髏枯儘開口,怪異的腔調看似輕鬆,但陸隱已經可以感覺到它聲音中的忌憚,乃至不安。
這種情緒對現在的他來說,很明顯。
若是兩百年前剛來的時候,絕對聽不出來。
“想請你們幫忙,當然,我也會幫你們忙。”說完,天狗朝著城堡走去,進入。
一切恢複正常。
誅蘇醒了,他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陸隱此前融入誅體內也不知道平衡使在他身上刻下了門戶,那麼,觸發門戶成型的條件是什麼?距離?還是時間?
誅與永恒被扔到樂城,一直見不到樂髏枯儘,樂城距離三者宇宙越來越遠,很有可能就是距離觸發了平衡使到來。
這位平衡使親自過來,意思不言而喻,應該是想利用死亡宇宙對付三者宇宙。
已經開始出手了。
陸隱目光低沉。
「今天端午節,下午兩點加更奉上,謝謝!!祝大家端午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