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左歎口氣:“那個人類太大意了,當初我說出絕嶺二字之時,恰好有生靈通過祭台離去,應該是聽到了,但後來那個人類警告我,讓我不要泄露的時候明確說是在我離開後才血洗,當然,這點很確定,否則我就看到了,那麼,是不是意味著在此之前已經有生靈離開了?”
命古厲喝:“你胡說什麼?影子說絕對沒有生靈離開。”
命左道:“族長,你看你生什麼氣?我就是提醒一句,而且我明確看到有離開的,但對方有沒有聽到絕嶺二字就不知道了。”
命古盯著命左,看著它無奈的表情,緩緩開口,聲音前所未有的低沉:“你在威脅我?”
命左嚇一跳,很是疑惑的眨了眨眼:“威脅?這話可不能亂說啊族長?我怎麼敢威脅你,而且你有什麼可以被威脅的?”
“族長是不是誤會什麼了?”
命古眼中殺意一閃而逝,很想出手宰了命左,但卻知道不可能,它不能出手,否則就是違背主宰意願,比起絨文明滅絕還要嚴重。
深呼吸口氣,壓下殺意,命古聲音平緩:“上交五百方,態度誠懇,自此刻起,命左,你自由了。”
命左大喜:“真的嗎?多謝族長,謝謝。”一番感激後,急忙離去,似乎生怕命古反悔。
命古深深望著命左離去的背影,後麵,人影走出,單膝跪地,“絕對沒有任何生靈離去。”
“我知道。”命古咬牙,“這不重要。”
“要不要我去解決它?”
“不用。”
命古發誓,它已經很久沒這麼憤怒了,身為生命主宰一族族長,背靠命凡,縱觀宇宙可以橫著走,無儘生靈仰望,何曾被如此威脅過。
有沒有生靈離開白庭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命左說的話,隻要它說了,就可以被取信,否則如何解釋起絨文明被滅絕?外界也需要一個合理的解釋。
生命主宰一族同樣需要解釋。
此事處理不好,它命古的下場會跟聖或一樣。
外界看到的都是主宰一族的高高在上,何曾看到即便身為族長,也得步步為營,小心謹慎,族長,根本無法掌握一族的方向,隻不過是一個傀儡而已,當然,是一個權力比較大,且無需去歲月古城廝殺的傀儡。
其實被威脅也可以接受,但它無法接受被命左這個廢物威脅。
這個曾經被嘲笑的廢物居然威脅它這個族長。
此刻,命左之前說的那些悲慘往事加重了它的憤怒,越是憤怒,它越要壓下去,滿足命左的條件,這個笑話沒資格跟它同歸於儘。
沉默良久,命古陡然抬眼,求見命凡老祖。
“還命左自由?值得特意找我嗎?”命凡奇怪。
命古恭敬回道:“老祖,鎏還沒找到,此刻,它最恨的除了滅絕起絨文明的凶手,還有就是命左。”
“你想用命左釣出鎏?”
“鎏不出現,千機詭演那邊很難應對,以活性對死寂的克製,哪怕它本身不是千機詭演的對手,也完全可以拖住,無需老祖親自動手。更不用欠王家的人情。”
命凡心動了,千機詭演表現得戰力太誇張了,說實話,它是真不想死拚。
而鎏是絕對的高手,九壘戰爭時期就對拚過死主,儘管不是靠自身戰力,但那麼多年了,它究竟有多強誰也不知道,起碼不會在自己之下,再配合力量特性的克製,確實可以對付千機詭演。
“那麼,命左呢?”
“我會派高手跟著它,雖然鎏憤恨它,但我們提的條件,鎏無法拒絕,何況無論怎麼看,滅絕起絨文明的都應該是千機詭演,除了它,死寂力量高手中還有誰能做到?鎏不會拒絕報仇的。為了報仇,它也不會將命左怎麼樣的,否則就是觸犯我主宰一族底線。”
命凡存活太久了,根本不可能相信命古這種話。
不過命左死不死與它們無關,隻要能把鎏帶來就行。
“你確定鎏會找它?”
“不妨一試,若非命左要去起絨文明,鎏也不會走出去,隻要鎏還在起絨文明,哪怕死主都忌憚,更不用說一個無名高手。可以說起絨文明的滅絕與命左有著直接關係。”
命凡同意了。
命古鬆口氣,當即下令讓命左再來太白命境。
命左還沒回到真我界,就又被叫來了,很疑惑的看向命古,不再是之前來的那般畏畏縮縮,“族長,喊我?”
命古現在看命左已經不僅僅是厭惡那麼簡單,不過唯有忍著,聲音儘可能親和:“命左,老祖有個任務交給你,希望你認真完成。”
老祖?命左立刻想到命凡,除了命凡,誰還當得起命古這個族長一聲老祖。
“是命凡老祖交代的任務?”
“不錯。”
“還請族長吩咐。”
“老祖讓你,出去玩。”
命左張大嘴,以為自己聽錯了,愣愣望著命古:“出,出去玩?”
命古點頭:“族內對你有虧欠,儘管彌補了不少,但畢竟無法徹底彌補。我主宰一族不僅要了解內外天,更要了解方寸之距,了解這宇宙。”
“你已經收服了烈一族,又有王辰辰護道,出去玩玩吧,順便彰顯我主宰一族的偉大。”
命左一時沒反應過來,想不通這算什麼任務?
“行了,去吧,老祖命你即刻啟程,不得有半分耽擱。”命古催促。
命左茫然的走了。
命古冷笑,出去玩,就彆回來了。鎏會不會被它引出來沒人知道,如果引出來,那它就得死,反正因為要對付千機詭演,死一個命左無傷大雅,不可能因此遷怒鎏,而且起絨文明滅絕也得給鎏一個交代,隻要不暴露出去就行。
即便沒有引出來,也可以將這命左永遠仍在外麵,等於流放,總好過在眼前惡心它。
一段時間後,命左返回真我界,陸隱第一時間融入,看到了所有事情。
命左一時間無法想通,因為它經曆的太少,可陸隱當即就想到了,這是要用命左釣出鎏,除此之外沒彆的解釋。
讓命左威脅命古是陸隱下的心理暗示,不這麼做,命左將永遠被困在真我界,永無出頭之日。陸隱的目標是七十二界,是整個內外天,可不是一個小小的真我界。
卻沒想到此舉引來命古如此反彈。
“要用命左釣出鎏?那命左不是死定了?”王辰辰驚訝。
陸隱點頭:“主宰一族生靈的命很重要,可避不過對付死亡主一道,隻要此時沒有暴露出去,其它主宰一族生靈不知道,那對於命古和命凡來說就沒事。”
“鎏真會被引出?”
“那就要看鎏的個性如何了,我對它不了解。”
王辰辰問:“那我們怎麼辦?”
陸隱道:“無法拒絕,但想要保住命左的命也不難,算是加一重保障吧,起碼讓命古不能故意害死它。”
命左啟程了,不過不是離開內外天,而是再度去太白命境,到了太白命境,逢人就說命古與命凡的好,讓它出去玩,反正就是到處說,到處誇命古。
此舉讓命古震怒,當即喊來命左,想發火,但愣是一句發不出來,因為命左在誇它。
命左此舉很簡單,讓所有同族知道自己是被命凡老祖與命古派出去玩的,如果它死了,尤其死在鎏的手裡,那族內怎麼看?外界生靈怎麼看,很多生靈都把起絨文明被滅絕與命左聯係上,而今命左居然還要出去,偏偏又被鎏打死,這就不是巧合了。
如果鎏還能再與主宰一族聯合,那就更不是巧合,傻子都看得出來命左是被用來扔給鎏出氣的。
這對於主宰一族來說是天大的禍事。
主宰一族所有生靈都自認高高在上,生命無比尊貴,任何人不能殺,一旦得知同族被出賣給其它生靈出氣斬殺,會怎麼想?
立族的根本將崩潰。
不管命左在族內多不受歡迎,也不代表它可以被這麼出賣。
今天可以出賣命左,明天是不是可以出賣它們?
這就是陸隱給命左的保障。
不管以前命古怎麼想,今後,它必須全力保護命左,一絲一毫不得馬虎。
命古死盯著命左,瞳孔閃爍,這家夥居然這麼棘手?它以為此舉不會出問題,哪怕命左看出問題又能怎麼樣?還不是得乖乖離開內外天,有命凡老祖壓著,它反抗不了,整個主宰一族都沒人能幫它。
但沒想到命左一個小小的舉動就破了它的算計。
既不吵也不鬨,就是到處誇,讓人找不到它麻煩。
現在騎虎難下,不把命左派出去,命左對外誇讚它與命凡老祖的話就成了笑話。
派出去,萬一它真被殺了,自己就麻煩了,同族怎麼看它?外界怎麼看它?
萬一被傳到主宰那邊?
想到這裡它就頭皮發麻。
“族長,怎麼了?”命左不解,心中暗爽,自己是沒想到什麼,但背後可是有敢與主宰一族作對的神秘高手,就這點小伎倆如何瞞得過。此刻,命左對陸隱的崇拜與敬畏加深了很多。
命古深深望著它,仿佛第一天認識命左。
它要重新審視這家夥。這家夥以前的種種舉動不會是裝的吧。
“為什麼這麼做?”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