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這個名字傳遍內外天,比當初黑冊白字留名流營更轟動。
留名流營,不過是主一道給予非主宰一族的殊榮,可很多時候都是主宰一族生靈留名。
而方行者,代表的是戰力,是無敵之姿。
千機詭演獨抗十個界轟擊,內外天無人敢惹。
而今,陸隱雖沒有千機詭演帶來的震撼那麼大,可他敢下令進攻罪界,立誓逼迫因果主宰一族道歉,這種種舉動比千機詭演瘋狂的多。
讓無數生靈感慨,寧惹千機詭演,不惹人形骷髏。
如今最難受的莫過於那些歸屬於因果主宰一族的文明種族,就怕陸隱下令進攻。
雖然最後傳出這個晨會獨自抗下罪宗宗主歸來的怒火,以罪宗宗主的實力,哪怕這個晨是方行者也夠嗆,難逃一死,可距離其歸來還不知道多久。
這段時間足夠做很多事了。
一時間,那些屬於因果一道的界風聲鶴唳,看到死亡一道生靈過去就警惕,唯恐成為被進攻的對象。
罪界都被打成廢墟了,它們可沒把握扛得住。
雲庭內的賭局都少了很多。
因果主宰一族生靈入雲庭次數卻變多了,都想從雲庭帶出一些厲害生靈保護自己。
晨沒有第一時間死亡,對主宰一族來說確實起了個非常不好的頭,好似真的有人可以踩著主宰一族顏麵而無損。這種事可一,就可二。
主宰一族必然要以雷霆手段徹底杜絕這種可能。
如今這個晨在千機詭演保護下,誰都做不了什麼,但總歸有殺伐的一天。
主宰一族威嚴不容挑釁。
很多生靈發現這個晨每次出現都伴隨著一些事。
巨城第一次出現,死主以他立了榜樣,在巨城內殺主宰一族生靈,耀武揚威。
第二次出現是殘海,導致大量主一道高手身隕,包括主宰一族生靈,給了死主與其它主一道化解恩怨的階梯。
第三次出現則是內外天流營一戰,殺聖滅,害死聖或,簡直不可思議。
而這第四次出現,直接就挑釁因果主宰一族了,進攻罪界,奪回影界。
四次出現,四次大事件。
而第五次必然是罪宗宗主回歸,那意味著要麼他死,要麼罪宗徹底滅亡,沒有第三條路。
而罪宗的滅亡很可能伴隨上九界的爭奪。
儘管罪宗宗主死亡的可能性極小,幾乎不可能,但隻要事件還未開始,結果就是未知,這就是第五件大事。
在很多生靈看來,一個生物,出現五次,帶來五件大事,即便死也值了。
晨必然死於第五件大事上。
它們等著看那一天。
罪界,死海冥壓走了,它將凝聚死海之法教給陸隱,一刻都不想多待。與重一想的一樣,離這個晨遠遠的,總有感覺,這家夥還會鬨事。
而陸隱則在凝聚死海。
死海的凝聚並不容易,這可不是將死寂力量彙聚起來就行的。
死海,具有死寂力量的包容性。就好像將天空下的雨彙聚成一片河,滴落在地,順著地勢高低可以彙聚,那麼在空中如何彙聚?
陸隱現在就像是一個凡人想要將空中的雨彙聚成河。
死海冥壓的辦法是製造一個巨大的勺子,把落下的雨全接住就行。
這個辦法唯一的難處就是雨的範圍。
死海冥壓自信它擁有的死寂力量足夠磅礴,它能做到,陸隱也能做到。但它小看陸隱了,陸隱的死寂力量磅礴程度還要遠遠超越它。
想凝聚死海需要時間。
陸隱要把死海冥壓的方法改良一下。
或者哪天再見到千機詭演,問問它是怎麼做的?
目光掃過罪城廢墟外,陸隱一直在等,等那個曾告訴自己罪池因果纏絲手情況的生靈出現。
那個生靈必定在罪界。
但居然隱藏到自己找不到的地步,包括死海冥壓,重一它們都沒找到。
他相信千機詭演它們也沒察覺存在這麼一個生物,倒不是此生物多厲害,隻是它們不知道有這個生物存在,否則肯定能找出來。
“矁,求見晨至高序列閣下。”
陸隱緩緩轉頭,那裡嗎?
視線所及,一道身影緩緩走出。陰影下,首先看到的是一頂高高的黑色帽子,在帽子下,是一隻形似烏鴉的生物,全身包裹著黑袍,一步步接近他。
陸隱打量著這個生物。
三道規律強者,氣息深沉內斂,即便看到了他都有種此生物並不存在的感覺。
好厲害的斂息之法。遠比天意文明的隱身方式強得多。
隱身是讓你看不到,卻可以察覺到。
而這個矁,卻是讓你看得到,卻察覺不到。
很多修煉者都更相信自己的感覺,越是厲害的修煉者越如此,視線反而不重要。
這個矁能做到這一步,必然有獨特的方式。
“矁,見過至高序列閣下。”此生物極為客氣,麵對陸隱還行禮。
陸隱打量著它:“身份。”
“中九界之一,汨羅界出生,曾加入死亡一道,然而隨著死亡一道被驅逐,便不斷躲藏,直至今日。”
陸隱大驚:“你出生於死亡一道尚在內外天的時期?”
“是的,閣下。”
陸隱看著它,這是個老怪物啊,輩分絕對與聖擎它們相當。
“那你現在是什麼身份?貌似並未與死亡一道彙合。”
矁恭敬道:“因為種種原因,暫時還不能接觸死亡一道。”
“那為何見我?我就代表了死亡一道。”
“閣下更代表自身,否則不會立下那種誓言。我在內外天太久太久了,死亡一道尚未被驅逐我就存在,太了解主一道之間的戰爭規則。死主不會允許閣下立下那種誓言。”
陸隱沒有反駁,靜靜聽著。
“若非如此,我也不敢在閣下麵前出現。”
“什麼意思?你在防備死亡一道?”
“主宰一族才是真正的主一道,我等不過是主一道的棋子而已。我在內外天躲藏了那麼久,不想功虧一簣。”
“可你這等強者,即便死亡一道也珍惜吧,現在死主麾下高手太少了。”
“那要看什麼情況,我,一直被生命一道追殺。”
“為何?”
“這也是我來找閣下的原因。”矁注視著陸隱,似乎想把他看穿。
但看了一會,搖了搖頭,一個敢立那種誓言的生物豈會被看穿。這是一個無法無天的生靈。
“曾經的內外天,主一道六分宇宙,分彆是歲月,因果,意識,氣運,生命與死亡。很久很久以前,人類文明崛起,以其九壘之強大,無視主一道覆蓋宇宙的力量框架,引起了主一道對人類九壘的滅絕戰爭。”
“那一戰打的並不容易,雖然我沒有親身經曆,可隨著此戰結束後的種種跡象以及主一道故意抹黑人類曆史來看,那是一個主一道從未遭遇過的強大對手。”
“強大到其餘主一道可以利用這個對手驅逐了死亡一道。”
“死亡一道為何親自下場參與九壘戰爭,這個我同樣不清楚。但就是那一戰,導致死亡一道損失慘重,而其餘主一道早有準備,扶持起絨文明,對被重創的死亡一道出手。自那之後,內外天便再無死亡一道,七十二界,死寂力量被排斥。”
“那時候歸屬於死亡一道的生靈下場很慘,沒修煉死寂力量的被限製永無法再修煉,甚至根本不允許它們投靠其它主一道,那些生靈被阻斷修煉之路,那麼多年過去,早已淪為普通生靈,即便死亡一道要將它們重新帶起也不太可能,需要漫長的時間與代價,死主絕不會那麼做。”
“另一種就是已經修煉了死寂力量的。殺。”
矁言語很平靜,儘管親身經曆了那一場主一道對內外天死寂力量修煉者的屠殺,可由於過去了太久太久,也早已麻木了:“七十二界,包括雲庭迎來了一場清洗,所有死寂力量修煉者都在被屠殺。”
“歲月的尋找,意識的覆蓋,生命的驅逐還有,氣運的碰撞,讓死寂修煉者無處可逃。”
“從一開始內外天最強的死寂力量修煉者被殺後,剩餘的就跟一場讓主一道親自下場的遊戲一樣,持續了很久很久的追殺,直至最終它們認為再無修煉死寂力量者才放手。”
“而那時候,死寂力量修煉者若沒被找到,要麼藏得夠深,要麼運氣夠好,要麼徹底將死寂力量耗光,並再不修煉,而沒被找到的相對內外天無數的死寂力量修煉者數量而言其實還有很多。隻是相對主一道的龐大基數,可以算作沒了。”
“而剩餘的那些基本也就被當做主宰一族試煉的任務,在接下來的漫長歲月中一次次尋找,追殺,肅清,直至後來,真的沒了。”
矁看向星空:“內外天,七十二界,持續了很久的搜尋,一個都找不到。主宰一族漸漸將關於搜尋死寂力量修煉者的任務撕下,從此以後,死寂兩個字,逐漸被遺忘。”
陸隱看著矁,說的簡單,然而要想將整個內外天死寂力量修煉者全部肅清,是極其艱難,也極其耗費時間的事。
就好像現在要徹底肅清因果一道修煉者,想想就沒有頭緒,七十二界,隨便一個界都有因果一道修煉者,而罪界內的更是多不勝數,聖擎隻是帶走了罪宗生靈,罪界內其餘無數生靈它根本帶不走,其中又有多少修煉因果一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