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候王文是抱著怎樣的心情說了這些話?他說這些話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會親手追殺紅霜?
總有一天嗎?這一天,終究沒有到來。
紅霜即便活著,心也死了。
古淵目光複雜,他還記得當初王文說完後,拍著他肩膀大笑,說讓他見證那一天的到來。可他怎麼都沒想到王文竟然是人類最大的叛徒。
不,他不是叛徒,從一開始他就是敵人。
所以他在九壘做的一切都在為主一道謀劃。
混寂咬牙:“這個混賬,原來早就盯上紅霜壘主了。”
長舛看著古淵:“你與王文很熟悉?”
古淵點點頭:“那時候他是我好友。”
長舛看向陸隱。
青草大師也看向他。
巧合嗎?還真不太可能。
古淵的下落是白仙兒告訴他們的,而白仙兒,是王文的人,王文與古淵又是好友。
他們不是懷疑古淵什麼,而是此事上,王文究竟有什麼目的?
眾人離去了,陸隱沒有多想,他知道王文還在謀劃些什麼。他的野心絕對不是現在看到的那樣。想了也沒用。
死一個因果主宰就夠了?如果這樣,他沒必要暗算死主與相思雨。他想儘辦法把死主與相思雨的戰力壓製到剛好殺因果主宰,卻又不會高太多的地步,是為了分散無序時代的大運。那麼將古淵帶給自己又是為了什麼?
僅僅是好心?因為古淵是故友?根本不可能,他連紅霜都能背叛。
不久後,昭然帶來了白仙兒的提醒,告訴陸隱歲月主宰還在尋找他們,讓陸隱這邊不要放鬆戒備。
陸隱看著昭然,“為什麼把古淵的下落告訴我?”
“剛好寄生在。”
“廢話不用說了,古淵與王文是好友,我不信王文不知道古淵的下落。你告訴我是王文授意。”
“如果我說不是呢?”
陸隱平靜看著她。
白仙兒目光與陸隱對視:“真是我無意間看到的,那個擺渡者一直在監視古淵,我寄生到它體內合情合理。看到一個強大卻瘋癲的人,告訴你也合情合理,不是嗎?”
陸隱點點頭:“替我盯著主歲月長河。”
“你要做什麼?”
“盯著就是。”陸隱轉身離去。
白仙兒不說,他也不再問。王文那邊有他的布局,自己這邊也有不斷增強的實力,如同當初必須一起成為六分之一一樣。
無論王文布局多高明,有些事他自己一人是做不到的。
起碼相比自己,主宰那邊得威脅大得多。
他就算要對付自己,必然也在對付完其它主宰之後,這才是配得上他的野心。
當主歲月長河降臨,一切準備就緒。
陸隱於眼前拉出了一條因果,右手抬起,骰子浮現,緩緩轉動。
一指點出。
兩點。
繼續。
五點。
他都想隨便找個人把天賦借用了,不然浪費。
繼續。
六點。
下一刻,意識進入了黑暗空間,無邊的黑暗比宇宙星穹更深邃。在這片空間,他唯一遭遇過得阻礙就是永恒的濁寶,他以濁寶將自己打出去過。
意識不斷穿梭,能進入這片黑暗空間,意味著這裡必然存在可以被融入的力量。
以前很多時候放棄是因為對力量的消耗太大,而今,他的因果磅礴到自己都不知道多少,足以觸碰主宰層次,對於消耗已經完全不在意了。
尋找。
不斷的尋找。沒過去多久,一個光團出現,很小,遠處還有光團,相隔距離遙遠。
陸隱隨便融入了這個小的光團內。
眼前場景一變,到處都是原始森林一樣的地方,樹木特彆巨大,他融入了一個生物體內。
這個生物他沒見過。
記憶湧入,他看到了一個從未認識的物種從出生到現在的全部記憶,並不算太長,而這個生物竟然可以領悟因果,儘管隻是最粗淺的因果,卻也極其難得了。
當初陸隱自己領悟因果還是因為踏入了因果禁地,自創本我照天功。
退出融合,這個生物與主一道毫無關係,修為連永生境都不是,儘管有些天賦,但對陸隱毫無價值。
一指點出,骰子轉動,繼續搖。
此刻,他內心激動。
成功了。
能融入剛剛那個生物體內,意味著他的想法對了。以最原始的因果將自己的因果與其餘所有修煉因果的生靈拉入一個麵,就可以融入所有修煉因果的生靈體內。
這意味著隻要時間足夠,他甚至可以融入因果主宰體內,前提是因果主宰沒死,也不會察覺。
當然這是不可能的,因果主宰的光團必定大的可怕,遠遠超過他意識,他不可能嘗試融入,那是找死。
一個濁寶都能將他意識打出,更不用說主宰。
既然因果可以做到,那麼生命,歲月,氣運等等,也都可以做到。
因果的成功意味著他可以嘗試對這幾種力量下手。
想著,看到了遠方的光團,比剛剛那個稍大一些。融入,又是一個沒見過的生物。
方寸之距太大太大了,他見過的生物連百分之一,不,億萬分之一都沒有。即便主宰見過的也不會比他多太多。
這個生物是永恒生命,掌控一方宇宙,很厲害了。可惜,對陸隱依舊無用。他甚至無法確認這個生物所在的方位。因為這個生物自己對方寸之距方位就沒有概念。
隻是個普通永生境而已。
對於因果的運用在陸隱看來也很一般。
他現在的眼光太高了,儘管看過的生物少,可認知卻超越絕大部分。
退出融合,收起骰子,接下來,趁著對因果領悟深刻,開始以這種方式去研究歲月,生命,死亡等等,儘可能將這幾種力量也與其它修煉者拉入同一個麵。
認知的重要性就在於當你跨出後,如同來到一個新世界。
以前所謂的瓶頸是那般可笑。
三百年。
足足三百年時間,陸隱都在閉關。
相城則不斷在陸源老祖帶領下瞬移,不斷避開原地。
白仙兒也從未懈怠,盯著主歲月長河,一旦退出寄生昭然的狀態,昭然自己說話,就意味著白仙兒的示警,因為那時候她在應對歲月主宰,人類這邊就必須不斷瞬移,避開原地,如此,不會被歲月主宰察覺任何異常。
而古淵在這三百年內行走相城,逐漸融入了進來。
相城內有三個宇宙,無數人生活。
他想了解的一切都可以在這裡打聽。越是打聽,對陸隱越敬佩。儘管長舛他們告訴了他很多事,但不可能什麼事都說的那麼細。
比如第二壁壘,他就不知道紅俠居然也是叛徒,而且是最大的叛徒。
用他的話說,紅俠是一個很謙虛的人,曾在第二壁壘名聲不錯,與他還有王文都有過接觸。
至於因果種子名單也讓他感慨因果主宰的布局。
內外天如何了沒人知道,主一道那邊怎麼樣了相城也不清楚。他們隻知道不斷避開原地,避開敵人就可以了。
用時間衝淡一切。
現在才剛剛起步。
起步?
這兩個字是古淵說的,他認可陸隱的想法,避開主一道,既然相思雨,死主他們都認可無序時代的大運會降臨,而降臨必然有陸隱的一份,那就等吧,反正不在乎這麼點時間。
但他的話讓混寂等目光怪異。
“有什麼問題嗎?”古淵不解。
混寂打了個哈欠:“你不了解咱這位陸主,說歸說,彆太當真。”
古淵更迷茫了,相城對陸隱的尊重他看在眼裡,怎麼這麼說?
長舛笑道:“他對時間的認知與你我不同。我們閉關一次隨便都可以是千年,萬年乃至更久,可對他來說,數百年的閉關已經很久了,久到足以對自身或者對當前形勢做出一些改變。”
古淵疑惑:“改變?”
長舛點點頭:“他無時無刻不在進步,一個靈感,一個突破,就足以改變原先定下的計劃。”
“等,等無序時代降臨。不與敵人觸碰。這是他說的,也確實是他要做的,但最終究竟會等多久沒人知道。”
混寂湊過來低聲道:“我們都打賭了,我賭五千年。他最多等五千年就會對主一道下手,或者說,對主宰下手。”
古淵瞪大眼睛,不可能吧,那可是主宰。
長舛默默來了一句:“我賭八千年。”
“你想賭多久?”混寂盯著古淵。
古淵…
他不熟啊。
還是得了解。
“我繼續遊曆。”
三百年的時間,對陸隱來說確實挺久的。他成功將生命,死亡這兩股力量修煉到了最本質的程度。
力量有時候挺奇怪。
當你掌握一股力量修煉之法,會想儘辦法把這股力量修煉到至高至強,越複雜越厲害,誰曾想過反過來修煉,將力量修煉到至簡。
所以修煉是一個圓。
不管複雜化還是簡單化,能修煉到某一端的極致都很強大。而簡單化更難修煉,不僅要有想要修煉簡單的認知,更要有能力。
陸隱若非有當前實力,又看過因果主宰囚困古淵的手段,還真做不到。
那麼,可以開始了。
拖出主歲月長河,抬手,骰子旋轉,一指點出。
六點。
意識進入黑暗空間,然後,尋找。
這次他用的是生命的力量。
生命力,生命之氣,活性力量,他擁有三股類似的力量,所以將生命力推演至最簡單比因果還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