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局。
問詢室中。
“我叫黃彥昌。”
“男,二十七歲。”
黃彥昌的語氣很平靜,像是在給大家講故事一樣。
“那天是我第一次見到她。”
“她很漂亮,笑起來的時候就像是一束溫暖的陽光,她和安蘭蘭是一個宿舍的,她們的關係也很好。”
“我記得很清楚,大四的那年,在快要畢業的那幾天,我打算論文結束之後,就要準備和她說我的心意,我想告訴她,我喜歡她四年了,我不求彆的,隻是想告訴她而已。”
“可是那天,一樣的天氣,一樣的溫暖,她從樓上,掉落在了我的麵前,她的血落在了我的臉上。”
“彆人不知道,我知道!”
“都是安蘭蘭他們做的,要不是他們,她也不會死!”
黃彥昌說到這裡,握緊了拳頭:“她在被搶劫的那天晚上,就是安蘭蘭的安排,說是搶劫,其實根本就不是搶劫,而是安蘭蘭帶著她,讓趙明,秦寧,還有蘇晨他們三個侮辱了她!”
“原來蘇晨和秦寧一起來我們學校看安蘭蘭的時候,他們就盯向了她,我開始的時候也不知道安蘭蘭為什麼會做這樣的事情,可是後來我才知道,蘇晨家裡很有錢,他可以給他們安排一份很好的工作,不用自己去奮鬥,隻要蘇晨的一句話,他們都可以走到大多數人的麵前。”
“我要報仇!”
“我當然要報仇,可那個時候的我,算是一個什麼東西?”
“連和陌生女孩兒說話的勇氣都沒有,我怎麼報仇?”
“我在等,等我自己可以報仇。”
“可是後來,在畢業之後,蘇晨,趙明他們兩個直接去了國外,最近才回來,我既然要報仇,那麼他們四個,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黃彥昌的語氣變得有些急切了起來。
“可是你為什麼要在景區殺人?”周鋒問道。
黃彥昌搖搖頭:“也沒有什麼,隻是覺得,單純的殺死他們,並不能讓我的仇恨輕易消散,我得讓他們贖罪!”
“那你為什麼不報警?”
王大頭問道。
黃彥昌嗬嗬一笑:“報警?我當然報警了,可是給出來的消息是什麼?因為被搶劫導致心裡無法承受,最終走上了自殺。”
“自殺!”
“因為被搶劫!”
“嗬嗬。”
“沒用啊!”
“我能有什麼辦法?我沒有證據,我什麼都沒有,我隻有一條命。”
“我一條命換他們四個人,值得了!”
黃彥昌臉上的笑容,眼中的淚水,似乎忍不住:“蘇晨他是主使,既然做了壞事,那就讓他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所在我在佛教護法天王持國天王的影子裡死去,哦,用繩子勒死他是因為持國天王是弦樂器的,繩子,就是弦。”
“一位用音樂讓人皈依佛教的天王,蘇晨顯然是皈依不了,他隻能上西天去見佛祖。”
“安蘭蘭,身為她的好朋友,好宿友,好同學,難道不該保護自己的同學,朋友,宿友嗎?既然她背叛了自己的朋友,那就該在保護佛法的增長天王劍下去死!”
“所以,安蘭蘭死亡的位置,正是你殺她的時候,增長天王的影子裡?”周鋒嚴肅的看著黃彥昌。
黃彥昌點了點頭:“沒錯。”
“當我準備殺第三個秦寧的時候,你們的人一直在那裡看著,我沒有辦法在原地殺人,隻能換一個地方。”
“廣目天王的主題餐廳?”
周鋒道。
黃彥昌點了點頭:“是的,秦寧是中毒死的,這是他該有的結果,廣目天王手臂纏蛇,讓他中蛇毒而死,不算是辱沒了他。”
“至於趙明,我知道你們在查這幾個死人的案子,也知道,你們也很快能找到線索,所以我不能等你們找到線索,必須要把他們全部都殺完。”
“多聞天王,以傘作為武器,我用傘殺了他。”
“四大天王,既然護持,保護的神明,那對於罪惡,他們不會怪我的。”
“這四個人都該死!”
周鋒看著黃彥昌:“可是,你是怎麼把他們四個都喊來的?”
“哈哈!”
黃彥昌笑著搖了搖頭:“周隊長,他們四個做的那些事情,我要是和他們其中一個人說的話,你說,對方會不會出來見我?”
“什麼時候,什麼地方,隻要是我要求的,那他們肯定會去的。”
“因為,他們怕啊!”
王大頭:“你倒是聰明,可惜了。”
“可惜什麼?”
“我大仇得報,哪裡可惜了?”
“你們知道我現在是什麼感覺嗎?”
黃彥昌的笑容愈發的燦爛,像是由心而生。
“我很舒服。”
“這些年,我呼吸都不順暢,現在,我感覺整個人,又輕鬆,又舒服,我替她報仇了。”
“雖然,她不知道我喜歡她。”
周鋒看著黃彥昌:“值得嗎?”
“周隊長,你這話說錯了。”
“哪裡有什麼值得不值得?”
“如果要做一件事情,非要較真於值得不值得的話,那就是一場交易了。”
“我知道我的結局是什麼,這個結局,從我打算報仇的時候,我已經做好了準備。”
周鋒收起筆:“還有什麼話想說的嗎?”
“我想見見和你們一起的那個人。”
“他好像從一開始就知道是我,周隊長,你們應該不知道是我吧?”
“他和我一樣,我們是一樣的人。”
黃彥昌說道。
王大頭撇了撇嘴:“那不可能。”
“沈老板可沒有你這麼深情。”
“他沒喜歡的人。”
黃彥昌倒是變得輕鬆了起來:“或許吧,但是我相信一點,如果他的身邊有人出現了意外,那他一定會和我的做法一樣,我的直覺不會錯,甚至是,比我更狠!”
“比如,你們那位女警官。”
平安雕刻鋪。
“老板,你不去幫周隊長他們查案子了嗎?”古韻芝好奇的問道。
沈朝歌坐在門口。
接過來古韻芝倒好的茶水:“今天太陽不錯,曬曬太陽。”
古韻芝也跟著坐在了旁邊,任由太陽灑落在身上。
“老板。”
“你那邊的陽光快要被樹擋住了,挪挪吧。”
沈朝歌:“你說,是我挪一挪還是我那棵樹挪一挪啊?”
古韻芝微閉著眼睛:“當然是您老挪一挪啊,這邊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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