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朝仁壽二年,江都縣城外的運河上發生了一起凶殺案。
一艘客船靜靜停泊在岸邊,岸上擠滿了看熱鬨的百姓,十幾名差役在維持秩序,岸上躺著五具屍體,被席子裹卷。
幾名捕快在客船上緊張地勘察凶殺現場,船夫蹲在船頭,渾身濕透了,春寒料峭,他用毯子裹著身體,瑟瑟發抖。
岸上,江都縣令王覽的臉色極為難看,眼睛裡有一種難以掩飾的緊張,船內的器物上發現了‘樂平公主府’字樣,顯示著被殺者的身份不同尋常。
這時,縣尉馬遜從船艙內出來,手中拿著幾件物品,快步走上岸,低聲對縣令王覽道:“縣君,確定了,就是長公主府的人!”
王覽眼中頓時閃過一絲驚慌,這可怎麼辦?
馬遜又道:“底艙內還發現一名少年重傷未死,船夫說他是半路上船,他手中拿著帶血的劍,劍尖和死者傷口吻合,他應該是刺殺嫌疑人。”
“少年?”王覽愣了一下。
“他雖然是少年,但長得很高,比死去的護衛長得還高。”
王覽沉吟一下問道:“你說他傷重,能救活嗎?”
馬遜點點頭,“他渾身是血,但被發現及時,血止住了。”
就在這時,一名衙役飛奔而來,急聲道:“縣君,刺史來了!”
王覽一回頭,隻見官道上來了兩輛馬車,數十名鄉兵挎刀跟在兩側,為首馬車上插著一麵三角旗幟,黃底黑字,上麵寫著‘刺史魏’三個大字。
王覽心中驚異,魏刺史來得好快!
王覽沒有辦法,隻得硬著頭皮迎了上去。
圍觀百姓紛紛閃開,江都郡刺史魏厲虎在一群鄉兵護衛下走來,後麵跟著幾名幕僚。
王覽連忙行禮,“下官參見魏使君!”
魏厲虎冷冷問道:“聽說運河發生了凶殺案,還涉及到長公主,怎麼回事?”
“回稟使君,卑職也剛剛聽說發生凶案,便立刻帶人來查看,確實有五人被殺,但被殺人的身份尚不明確。”
“哼!王縣令是想推卸責任?”
“下官不敢,在下官管轄境內被害,下官當肩負起查案重任。”
魏厲虎走上前,用腳尖挑開席子,看了看道:“此人叫盧明忠,是長公主的內侍總管,其他四人應該是他手下護衛,昨天盧公公還來拜訪本官,今天就被殺了,王縣令,你確實責任重大,看你怎麼向長公主交代吧!”
魏厲虎重重哼了一聲,轉身便走。
王覽的臉色刷得變得慘白,他連忙跟上幾步問道:“魏使君能否指點一下查案線索?”
魏厲虎停住腳步,細長的眼睛裡閃爍著冷芒,“王縣令,你是在懷疑本官涉案?”
“下官不敢,但魏使君認識他們,肯定比卑職一無所知要好些,他們在江都郡境內被殺,卑職官微職小,恐怕扛不起長公主的雷霆之怒!”
王覽的言外之意就是說,他們在江都郡境內被殺,我這個縣令固然有責任,你這個刺史也難逃罪責。
魏厲虎凶狠地盯著王覽,臉色變了數變,最後冷冷道:“他們是來江都取一盞百寶琉璃燈,你從這盞燈的線索去查吧!”
說完,魏厲虎轉身走了。
王覽望著馬車走遠,他後背的官服都被汗水濕透了。
這時,縣尉馬遜跑來道:“縣君,那個少年嫌疑犯醒來了。”
王覽咬牙道:“把他帶去縣衙,給本官好好審問!”
.........
江都縣衙後門一個避風處,一個頭戴竹笠之人的灰衣人將一張紙條塞給了縣尉馬遜,隨即匆匆離去。
待灰衣人走遠,馬遜向四周看了看,這才打開紙條,上麵隻有一行字,‘立刻殺死船上的幸存少年!’
馬遜眉頭一皺,把紙條塞進懷中,轉身走了。
就在馬遜身影在圍牆邊轉彎消失,對麵的巷子裡緩緩出現一名身材高大的年輕錦袍男子,印堂正中有一顆很大的紅痣,身後跟著幾名手下。
年輕錦袍男子冷冷望著馬遜身影消失之處,回頭吩咐道:“安排牢中同步行動!”
.........
蕭夏做夢也想不到,車禍蘇醒後,他竟然躺在隋朝江都縣的死囚牢內,變身成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
省考筆試第一名的喜悅還沒有完全消退,眼前的麵目猙獰者卻徹底破壞了他的心情。
一個老死囚就在他幾尺外,仿佛一伸手就能抓到他,一張布滿傷疤的臉緊貼在木柵欄上,老鼠般的獨眼貪婪地盯著他的脖子。
“說好的,快把你項間寶貝給我!”
蕭夏脖子上掛著一隻玉珮,繩扣已經鬆了,輕輕一拉,玉珮便落在蕭夏手中,他卻沒有給對方。
“你還沒告訴我,今年是隋朝哪一年?”
“笨蛋,仁壽二年都不知道?快說,還想問什麼?”
老死囚目光熾熱地盯著蕭夏手中玉珮。
原來現在是隋朝仁壽二年,應該再過兩年隋文帝楊堅就死了,楊廣正式登基,離天下大亂還有點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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