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雨霧內心也是冰火兩重天。一邊是在瘋狂吐槽傅禮衡,一邊心也是拔涼拔涼的。她雖然一向有自知之明,可也沒有想過,在給過她那樣一場世紀婚禮之後,這狗男人還會有離婚的念頭,婚姻是需要經營的,尤其是她跟傅禮衡這樣的組合,她自問這兩年裡她已經很儘心儘力了,這個圈子裡沒有哪個太太能做到她這個地步。也許之前她還會有些自信,這會兒屋子裡安靜如雞,想象中的濃情蜜意也沒有發生,她就該明白傅禮衡的心思了。不做措施他就不會碰她,這意味著什麼?懷孕,想都彆想!從新婚開始到現在,整整兩年了,傅禮衡每一次、每一次都做好了絕對安全的措施。以傅禮衡的精明跟手段,她自然也不會蠢到在避孕套上去做什麼手腳。這種智商如同盆地的事情,她這輩子都不會做的。懷孕這種事,當然是要兩個人共同接受、共同努力,那種手段她還不屑去做,內心深處,她還是看不上用孩子捆綁婚姻的行為的……男人跟女人的生理構造就不一樣,也許彆的男人會因為孩子大發慈父之心回歸家庭,但在傅禮衡這裡不可能。他壓根就不是受控製的人,這個人不是一般的有主見。就算佟雨霧內心裡已經將傅禮衡淩遲鞭屍,但表麵上連多餘的情緒都沒顯露出來。趁著今天還沒結束,佟雨霧趕緊在大腦裡調出了詳情的頁麵。對於秦易跟女主角的事情,她還真是一點兒興趣都沒有。凡事她、傅禮衡出現的章節,她都看了又看,將每一處細節都記得牢牢地,隻可惜,配角沒人權,作者都不願意浪費筆墨,以致於關於她出場的,基本上都是在秦易的回憶中。“睡不著?”黑暗中傳來的是傅禮衡那低沉的男聲。嗬。他還知道旁邊躺著個活人哪?佟雨霧順勢湊過去,靠在他的胸膛。既然他沒有那個心思,她自然也不會再去引誘他,乾脆嘮嘮家常拉進一下感情吧?“恩,可能今天起得太晚了,這個點都沒睡意。”頓時傅禮衡鼻間都是那種清淡的柑橘味,“還以為你認床。”“也有點。”佟雨霧語氣柔弱起來,“隻是有一點。”“其實你不用勉強自己在老宅過夜。”傅禮衡說。“也不是勉強。”佟雨霧半真半假的說,“我看媽她真的很想你。我也是。怕你今天忙又要回公司加班,你這一天天的都太忙了,總是要好好休息一個晚上的吧。”傅禮衡沉默了片刻,探出手將她摟著,低聲道:“嗯,睡吧。”佟雨霧自然睡不著,晚上是很容易胡思亂想的,第二天早上有多理智,頭一天晚上就有多混亂。傅禮衡這個人她還是有些了解的,並不是那種小氣摳門的性子,就是在還沒結婚前,他在她身上也算得上是一擲千金,更彆說婚後了。他對女人不摳門,對自己的女人更是大方,這樣一個人,為什麼在離婚時隻給前妻幾百萬安撫費?佟雨霧想起係統說的它會二十四小時在線,便在心裡召喚了一句:【傅禮衡為什麼要跟我離婚?】她其實更想問的是,為什麼會跟打發要飯的一樣對她?不過為了維持人設,就是麵對這係統,她也不想讓自己顯得更在意錢。係統:【不好意思呢,裡沒寫,我也不清楚。】佟雨霧:“……”好的,再換一種問法。佟雨霧:【我可以改變離婚的結局嗎?】係統;【劇情很難逆轉。】意思是說,也不是不可以?係統:【建議用戶聽從本程序的建議,成為白富美,迎娶高富帥不是夢,經過數據分析,改變破產結局的可能性高於改變離婚結局百分之五十。】佟雨霧:【怎麼改變破產結局?】係統:【很抱歉,程序還在升級中,後續如何,敬請期待。】***與此同時,柳雲溪回到出租屋好久才發現自己的錢包落在酒吧了。現在生活很便利,無論做什麼有一部手機就可以解決大部分問題,也就是因為這樣,柳雲溪並沒有第一時間發現自己落了東西,錢包裡有卡,還有幾百塊的現金。她怕客人會撿走,想了想,咬咬牙就拿著鑰匙出門了。好友蘇蕊從洗手間出來,見她要出門,就多問了一句,“現在還出去,不是說已經下班了嗎?”柳雲溪垂頭喪氣,“錢包估計落在酒吧了,我得回去找找。”蘇蕊並不讚同柳雲溪去酒吧兼職,那地方魚龍混雜,柳雲溪長得也漂亮,誰知道會不會碰上心懷不軌的人。“這麼晚了,要不你等等,我陪你一起去。”蘇蕊跟柳雲溪都是從小地方考上來的,家境清貧,她知道,柳雲溪肯定是要回去拿錢包的,為了安全起見,她想跟著一塊兒去。柳雲溪製止了她,露出淺笑,“不用了,你明天不是還有很重要的麵試嗎,多準備準備,你放心,我自己叫車過去很安全的。”聽到柳雲溪提起麵試,蘇蕊猶豫了一下,就這麼一下的功夫,柳雲溪已經衝出門了。柳雲溪叫了個快車,燕京早已經過了晚高峰,平常需要十多分鐘的車程,今天隻用了十分鐘。從轎車上下來,伴隨著司機大哥的“記得給好評啊妹子”,她快速進入了酒吧。這酒吧並沒有那麼吵鬨,蹦迪的人都不多,大多數都是上班族過來喝個酒放鬆一下。柳雲溪避過酒池,去了休息室,在櫃子裡找到自己的錢包,總算是鬆了一口氣。她從休息室出來時,正好會經過洗手間,這時,洗手間出來一個渾身都是酒氣的男人,她看了一眼就想快步離開,可那男人看了她一眼,頓時就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從小到大,柳雲溪都知道自己長得漂亮,可沒有足夠的身家背景,有時候美貌也是一種罪過,至少目前給她帶來的弊大於利。大學四年,她兼職過很多工作,包括給學生當家教,結果會被男家長暗示騷擾。就是在奶茶店工作,老板也會以這樣或者那樣的理由輕薄她。也有好朋友建議她直接答應學校富二代的追求,這樣有人庇護,她的生活會輕鬆很多,隻是她從小接受的教育不允許她當不勞而獲的人,更何況那些富二代對她未必就沒有存著一種玩膩就甩的打算。秦易喝的酒不算多,他以前酒量不好的,這幾年也都訓練出來了,有時候想佟雨霧想得不行了,多少次想給她打電話都隻能忍著,忍著忍著到最後也就隻有酒精能暫時的壓住。他從樓上下來,就經過這洗手間,對於酒吧裡發生的事情他並不感興趣,也沒什麼心思去當路見不平的好人,不經意一瞥,卻掃到那年輕女人的側臉,他整個人如遭雷擊般怔住。“雨霧……”正在拉扯的兩個人感覺到有人逼近,都看向秦易。隻這一眼,秦易回過神來,便嘲諷一笑。他怎麼會把眼前這女的當成她,乍一看在昏暗的燈光下是有些像的,可仔細一瞧,根本就不是她。除了臉型跟輪廓以外,眉毛、眼睛、鼻子、嘴巴……都不是很像。他真是魔怔了,她怎麼會來這裡,傅禮衡又怎麼會允許她遇到這樣的事。如果真的是她,他還會這麼平靜嗎,彆人多看她一眼,他都恨不得將那人眼珠子挖下來,更彆說這樣欺負了。“求求你救救我!”柳雲溪看到有人過來,淚水撲簌簌的往下掉,“我真的不認識他!”秦易感覺頭有些悶,儘管這女的並不是那麼像她,不過就這一瞬間,他還是動了惻隱之心,也許是因為這眼淚吧。“滾。”秦易目光冰冷的看著那個男人。***佟雨霧晚上睡得並不安穩。她在臨睡前想了很多有的沒的,最後想到了自己這看似光鮮實則苦逼的處境,如果她爸媽還在世,她哪需要這樣,原本以為跟傅禮衡結婚就告彆孤苦無依的日子了,結果居然告訴她,她以後會更慘……一下子佟雨霧的心態就崩了。當然崩得不是很徹底,隻是這個晚上她做夢了,夢到了十五歲時,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很多人穿著黑色的衣服,他們都在安慰她。等她看到父母的墓碑時,徹底明白過來,這是在爸爸媽媽的葬禮上。傅禮衡是被一陣難過的哭泣聲吵醒的。他坐起來,皎潔的月光透過窗戶照了進來,躺在他身旁的妻子滿臉淚痕,她似乎是在做夢,夢到了很難過的事。“不要……”佟雨霧嫣紅的嘴唇輕啟。她的哭聲,她說夢話的聲音都是細弱如蚊。傅禮衡湊近了,想要聽個仔細,再來判斷要不要把她喊醒。“不要丟下我……”傅禮衡怔住,卻想起了那年。那年他從國外回來,在機場看到一對年輕的情侶分手,男生要走,女生不說話,這種場景一般都是女生哭得很傷心,可這一次哭的人是男生。正好這個男生他認識,是秦家的小子。女生的表情好像很平靜。之後他去了停車場,司機臨時來得晚了,當車子要駛出停車場時,他瞥見那個紅裙烏發的女生蜷縮在一邊,肩膀正在抽動著,大約是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