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懷孕?佟雨霧都被他這話嚇得鯉魚打挺坐了起來,她驚恐地看著他:“你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居然會聯想到她懷孕,這男人怎麼了?從結婚到現在,他們幾乎每一次都做了安全措施,剩下的那麼一兩次的確是粗心大意了,可她運氣不錯,正好在安全期,懷孕的可能不是沒有,但幾率很小,就那一兩次生理期哪怕推遲半天,她都以為自己懷孕了,上網去查找症狀,總覺得都能對號入座。還好她沒有懷孕,從那一兩次以後,她不敢再抱有僥幸心理了。傅禮衡看她這樣子,就知道自己猜錯了,麵露尷尬,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太多了,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明明他現在也沒有做好當爸爸的準備。他有些疲倦的按了按額頭,“你為什麼要我摸你肚子,我會有這樣的猜測應該也在合理的範圍吧?”佟雨霧這會兒哪裡還好意思說是想讓他感受她平坦的小腹,隻能泄氣般往後一躺。夫妻二人默默無言了一會兒後,佟雨霧主動打破了沉默,她側過頭看他,“你想要小孩了?”他以前不是一點兒都不想要孩子嗎?傅禮衡也有些茫然。按理來說,如果有個孩子的話,他應該就不會那麼擔心失去她了吧?可這個念頭一起,他又覺得自己很卑劣。明明在他結婚時的人生計劃裡,要孩子的日程也該安排在明年下半年或者後年年初,那個時候,他不會像現在這樣幾乎每個月都要出差。傅禮衡搖了搖頭。佟雨霧還來不及鬆一口氣,就聽到他說道:“也沒有很想。”也、沒、有、很、想?這是什麼意思?那就是想?佟雨霧吃驚地看他,“你這人立場這麼不堅定嗎?之前在老宅過夜時,屋子裡沒那個,你都不肯,這才幾個月啊,你就改變想法了?”他再也不是過去那個意誌跟立場都很堅定的傅禮衡了!他、變了!傅禮衡有些茫然,“我不肯?什麼時候?”“就那次啊,你出差回來,我們在老宅過夜,虧我那天穿了那麼好看的睡衣。”傅禮衡終於想了起來,無奈地說道:“那次,你前一天晚上不是在浴室摔倒了嗎,膝蓋還受著傷呢。”所以,他那時是看她膝蓋有傷,就不忍心折騰她?佟雨霧沒那麼鬱悶了,不過還是問道:“如果我膝蓋沒受傷,在老宅沒那個,你會不會那個?”傅禮衡被這個問題問得頭都大了,拉起被子蓋住臉,企圖裝死,“什麼這個那個,沒聽懂,累了,睡吧。”佟雨霧氣得牙癢癢,可拿他也沒有辦法,隻能抬起腿,狠狠地踹了他一腳。於是,懷孕這個話題又輕飄飄的略過了。***第二天,佟雨霧隻想在家裡休息,沒有外出計劃。午飯都是讓餐廳送來的飯菜,她在家裡追追劇做做美容,愜意到下午時分接到傅禮衡電話約她外出吃飯時,她的第一反應就是拒絕。以前傅禮衡約她出去,她會很高興,畢竟兩個人約會次數太少了。現在……物以稀為貴,兩個人經常在外麵吃飯約會,這件事就不稀罕了,她可以很誠實地表達自己的真實意願。本來她說不想出去,這通電話基本上就可以結束了,可傅禮衡一反常態,不僅沒有說拜拜掛電話,反而語氣溫和地說:“我們吃完飯以後,也可以去逛街消食,買點你喜歡的東西,怎麼樣?”逛街買買買?算了,好累的。佟雨霧歪著頭思考了一下,仍然拒絕:“今天我不是很想出去。”坐在辦公室裡的傅禮衡暗自扶額,為什麼想要給她一個驚喜都這麼難?看來是他給的誘惑還不夠,吃飯逛街這兩件事加起來,還不足以誘惑著她出門,那如果再加上一件事呢?他內心也在掙紮著,畢竟那件事對他來說,也是需要鄭重思考的。“那我掛了啊。”電話那頭又傳來佟雨霧的聲音。傅禮衡這會兒也沒空想更多,便脫口而出:“逛完街以後有充足的時間,我們可以去”,他頓了頓,咬咬牙說,“可以去看一場電影。”如果她還是不願意出門,那他也沒轍了。佟雨霧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歪著頭夾著手機,聽到這話她都呆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她剛才是不是出現幻聽了?傅禮衡居然主動提出要去看電影?看電影誒,他不是說在電影院花兩個小時看電影是浪費時間嗎?他不是說現在好多電影都是弱智電影嗎?現在!他居然主動約她電影?!此刻,她腦子轉得飛快,很快地就想到了一種可能,一種原本在傅禮衡身上不可能,但現在可能會發生的可能——該不會今天是什麼重要的紀念日吧?要知道現在的傅禮衡已經不是過去的傅禮衡了,他可以為了給她驚喜,而去找結婚證看看領證日期,說要給她過領證紀念日,那麼,這樣的他今天這一係列的操作,也足夠讓她懷疑今天是什麼紀念日吧?結婚紀念日,不、不對,還有半年呢。不是她生日,也不是他生日,也不是什麼節日。領證紀念日也不是今天,那還有什麼紀念日?什麼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這就是!佟雨霧後悔了,她當初乾嘛要抖機靈搞一個牽手紀念日出來,直男是真的會當真的啊。雖然不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佟雨霧還是認真敬業的開始打扮,出門時,又從居家霧變成了精致霧。傅禮衡今天很早就下班了,跟佟雨霧彙合以後,便帶著她去吃飯。當來到他們第一次約會的餐廳時,佟雨霧更心慌了,今天絕對是很重要的日子,可是她居然一點兒都想不起來。這以後還怎麼凹癡情寵夫狂魔人設啊?傅禮衡這個直男都記得的日子,她卻不記得,難道她今天要翻車嗎?“老公,我最近有點頭暈,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佟雨霧坐下來以後,用手按了按額頭,一臉為疾病纏身的表情。傅禮衡剛坐下,又起身來到她身旁,彎腰將手撫在她的額頭上,皺著眉頭問:“沒發燒,你是不是感冒了?”“沒有沒有。”佟雨霧探出手強笑著捶了他一下,“可能是這些天太忙了吧,腦子裡像是有蜜蜂在嗡嗡嗡的叫,跟醫生說了,醫生說我是勞累了,沒休息好。你說怪不怪,我這兩天記性也好差,明明手機放在枕頭下,我就忘記了,還到處找,明明下樓是想吃水果,結果到了廚房都不知道自己要乾嘛。我這記性啊。”見她沒事,傅禮衡才放心的回到自己的座位,看她麵色紅潤,也不像是生病的樣子,他又說道:“那你這幾天好好休息休息。”“恩。剛才坐在車上,你把車開到前麵路口時,我都沒想到是來這裡,記性有夠差的。”佟雨霧以開玩笑的口吻問道,“老公,你說我老了以後會不會什麼都不記得了?”傅禮衡瞥了她一眼,“這要等你老了才知道。”聽聽這直男說的話。佟雨霧眨了眨眼睛,“你放心,我就算什麼都不記得了,也會記得你的。”傅禮衡聽了這話,上一秒還沒什麼表情,下一秒也被她逗笑了。看到他笑起來,佟雨霧悄悄地放鬆了。她都已經鋪墊了這麼多,接下來就算她真的不記得什麼紀念日了,也是可以理解的吧?吃完飯以後,傅禮衡沒有說要去商場也沒說要看電影,而是跟她說要帶她去一個地方。坐在副駕駛座的佟雨霧聽了這偶像劇情節開端的一句話,一顆心怦怦直跳。這直男玩起浪漫來,真讓人抗拒不了啊。他會帶她去哪裡呢?去半山腰去看螢火蟲……差點忘記現在是冬天了。還是去燕京最高樓跟她接吻表白?還是……包下一整個遊樂場?不管是哪一種,都好喜歡啊。直到車停在發色門口時,佟雨霧才從粉色泡泡幻想中清醒過來。這是做什麼?她腦子裡閃過很多個問號,被傅禮衡牽著進了發色,她懵了,發色裡一些客人齊齊看向她這邊,她也忘記了做表情管理。到了二樓,王托尼已經在等著了。王托尼很客氣地跟傅禮衡說:“傅總,這邊已經安排好了,二樓今天隻招待您太太。”傅禮衡頷首。佟雨霧拉了拉傅禮衡的衣袖,小聲說:“乾嘛呀,我前天才做過頭發護理,今天不想做的。”頭發營養過剩也不是好事啊。傅禮衡嗯了一聲,他一手插在褲袋裡,氣質從容。他很少會給什麼人準備驚喜,這三十一年的人生中,幾次費儘心思的準備驚喜都是為了她開心。畢竟這種事很少做,這一次仍然有點局促,隻是彆人都看不出來。“你應該很想染頭發吧,喜歡的話就染吧。”他還記得夢裡那個張揚的她。那一份張揚不是誰給她的,而是她自己就有的。隻是,現在她還藏著。佟雨霧震驚的看他,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他準備了這麼多,特意帶她來發色,就是為了給她這個驚喜?“你說什麼?”看著她眼睛瞪得圓圓的,傅禮衡失笑,探出手拉住了她的手,兩人麵對麵站著,他低頭看她,輕聲道:“抱歉,之前不知道你喜歡。”“可是……”“你喜歡就好。”雖然他愛她烏發的模樣,但他更喜歡她去做她想要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