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劍王山坊市,無比熱鬨,懸於街邊的風燈將巨城般的坊市照得亮如白晝,長街上人聲鼎沸,更有陣陣轟鳴之音。距離千嬰擂開始還差一天的時候,劍王殿與反劍盟一方撕破了麵皮,以人劍宗與斬情門為首,雙方大打出手。“那、那麼熱鬨!這是誰和誰打起來了,雷電法術看著好厲害,火、火光衝天啊,哎呀有人飛起來了!”客棧門口,錢千千沒敢出大門,而是站在門口眺望,她旁邊的阿烏正一手拎著一隻豬腿大啃,瞪著大眼睛也在遠遠的看熱鬨。“人劍宗的人馬和斬情門的人殺起來了,都是一流宗門啊,打起來那還了得!”門口不僅錢千千和阿烏,一些住店的修士也聚集於此,議論紛紛。“如此說來,劍王殿與反劍盟這算開戰了?馬上就到千嬰擂,等千嬰擂打完再開戰也不遲吧。”“誰說不是呢,眼看著千嬰擂即將開始,真要是劍王殿與反劍盟宣布開戰,我看千嬰擂也不用比了,直接取消好了,戰場就設在千嬰擂的場地,雙方人馬來一場決戰,必定比千嬰擂還要精彩。”“話雖如此,劍王殿與反劍盟豈能真的開戰,即便開戰也不會選在今天,千嬰擂在即,道府與幻月宮都有高手前來坐鎮,能看著雙方打起來麼,劍王殿與反劍盟所代表的可是西洲域的所有一流宗門,真要開戰,就是一域之戰,那可不是鬨著玩的。”“兄台說得不錯,那邊打起來的雖說是人劍宗與斬情門,其實緣由是兩位元嬰高手,聽說是千嬰榜第四位的無名公子,宰了斬情門宗主的愛徒,雙方這才大打出手。”“甄無名宰了宮伯亭的徒弟!這可新鮮了,那兩人可都是千嬰榜前十的高手,看來是宿怨難息啊。”“宮伯亭隻有一個真傳弟子,平時被寵得跟親兒子差不多,甄無名果然強人,連宮伯亭的弟子都敢宰,佩服佩服!”“你們知道什麼,根本就不是甄無名宰的,我剛從前邊回來,無名公子正邊打邊罵誰坑他呢,看來是被人陷害了。”“什麼!陷害甄無名?挑動人劍宗與斬情門的惡鬥?這是何方高人的手筆,太黑了吧!”“哈!挑撥兩位千嬰榜前十的高手惡鬥,這位高人果然夠黑哈哈。”“黑什麼黑,我長得黑麼?”“呦高兄也在啊,沒說你高人,我們說的是那挑撥甄無名與宮伯亭的幕後黑手。”“這還差不多,彆總高人高人的,不知道有人姓高名人麼,阿烏你也住這啊,這塊豬腿是妖靈肉了吧,嘖嘖味道一定不錯,借我嘗一口行麼?”“阿烏阿烏!”“高、高大叔你怎麼也住這,阿烏說不給你吃。”“我不能住這麼,這裡便宜啊,不給就算了,誰沒吃過豬腿啊,切!”彆看客棧不算高大氣派,位置也有些偏僻,住的人可不少,彙聚在門口的修士足有幾十位,議論得倒也熱鬨。遠處的火光足足燒了大半宿,才漸漸熄滅,人劍宗與斬情門的惡鬥並未結束就被各派的化神長老分開,千嬰擂在即,劍王殿與反劍盟的決戰可不是現在。“彆攔著我!我要宰了那孫子!敢踹我的臉,我要把他揍成豬頭!”午夜,長街,頂著兩個黑眼圈的甄無名,咆哮中充滿了憤怒,如此模樣還怎麼會他的美人。“到底誰他娘的坑我……難不成徐言那個壞東西沒死,他回來了?”甄無名在心裡狐疑的自語著,如此天降橫禍,他總覺得是徐言在背後使壞。人劍宗與斬情門的一場惡戰,成為了坊市中大街小巷議論的焦點,本就熱鬨的坊市變得越加嘈雜,直到第二天,這種嘈雜才漸漸被一股凝重的氣氛所取代。隨著天色漸明,東天泛起魚白的時候,偌大的坊市中隻剩下飛劍騰空的聲音,與一道道飛往劍王山深處的身影。十年一度,千嬰之爭,就在今天正式開始!人族中真正的盛事,元嬰強者的排名之戰,吸引了所有人族修士的目光,甚至有人不惜萬裡而來,就為了一睹千嬰的英姿,更有些境界低微的修士在自家長輩的帶領下抵達了劍王山,懷著一種震蕩的心情期待著千嬰之戰的開始,猶如虔誠的信徒。坊市修建在劍王山以外,而真正的千嬰擂比鬥之地,則在劍王山當中,也隻有這一天,無數的各路修士才能通過劍王殿強橫到令人戰栗的護山大陣,安然無恙的抵達劍王山的深處。設立在天劍山腳下的擂台,就在一片廣闊的草地之上,擂台總共有百座,懸於地麵丈許,各不相連,遠遠看去猶如碧海生蓮,奇異非凡。百座擂台,說明有百次比鬥可以同時出現,否則擂台若是少了,千嬰榜之爭,數以萬記的元嬰強者,可就不知要戰到何年何月了。天光剛亮而已,草原的邊緣已經彙聚了無數身影,各大宗門均有強者帶隊,參與這十年一屆的千嬰之擂,不僅為了爭奪排名,磨練自身,來自天南地北的元嬰修士們,也有著為了獲取高昂獎勵的目的在其中。畢竟千嬰擂的獎勵驚人,動輒極品法寶極品靈丹的獎勵,沒有任何元嬰會無視,哪怕是元嬰巔峰,對於極品法寶與極品靈丹一樣極其看重。除了法寶靈丹,還有器奴獎勵。這一屆的千嬰擂在開始之前就有傳聞出現,說這次千嬰擂之戰的獎勵中會摻雜器奴,不僅有機會從器奴口中打探到靈寶的線索,還能以器奴拉車或者跟隨,來章顯身份地位。器奴這種異類的人族,在真武界有著一種無法替代的用處,那就是炫耀,炫耀其主人的高貴。千嬰擂的獎勵的確驚人,更吸引人的,還有千嬰擂過後的琳琅島之行,隻要能衝入前百之列,就有機會探索散仙洞府,如此機會,怎能不讓人瘋狂!儘管很多人都知道元嬰修為無法抵達琳琅島的深處,但修士們依舊趨之若鷲,以踏上琳琅島為榮。就在這種萬眾期待的氣氛中,徐言帶著錢千千與阿烏抵達了天劍山腳下的草原地帶,望著遠處一座座空無一人的擂台,徐言嘴角的笑容則越發憨厚謙卑。“終於趕上了,千嬰擂……”在心底自語著故人的徐言,目光徒然鋒利了起來,清秀的眼眸裡仿佛有戰意在燃燒。“師兄,王八哥,肥九……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