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閣下如何稱呼?”顧青山心中實在是好奇,朝金甲女子問道。女子略一猶豫,輕聲道:“我是寧月嬋。”果然是她!天下聞名的寧月嬋,天極聖女寧月嬋,驚才豔豔的寧月嬋。所有男修士們的夢中情人,寧月嬋!寧月嬋默了片刻,等著熟悉的驚呼聲,等著熾熱的眼神、以及那肉麻的、宏亮的誓言。每次碰上年輕的男修士,無論是誰,幾乎都逃不掉這個套路。這些男修們好像都忘記了,寧月嬋比他們絕大多數人的實力都強,根本用不著他們殷勤保護。這也不怪他們,因為站在他們對麵的,是寧月嬋。公孫智也等了一下,好給顧青山一個表現的時間。畢竟對方弄走了土行魔人軍團,為兩人解了圍,這個人情卻是要承的。可是他們等了一會兒,顧青山卻沒有動作,沒有聲音,沒有反應。恩?兩人詫異的望去,卻見顧青山麵沉如水的站在那裡,厚重如山的眉毛幾乎擰在了一起。這是個奇怪的家夥,寧月嬋默默評價道。這也不能怪顧青山,因為眼前這一幕實在是出乎意料,和曆史完全對不上。他完全陷入了沉思之中。這兩個即將隕落的人,怎麼會在一起?曆史究竟出現了什麼差池?包括顧青山在內,所有的玩家都不知道,這兩個人在隕落前居然還聚在一起。在曆史記載中,他們可是死在互相距離很遠的地方。可是現在完全對不上。顧青山整個人都緊張起來了。扭曲的曆史充滿了無法想象的詭異謎團,而死亡的陰影正一步步迫近。土行魔人軍團圍住了這兩人,說明魔軍已經再次發現了他們。對於一心逃命的顧青山來說,就算公孫智和寧月嬋會放他走掉,以他的腳程也逃不遠。那麼接下來,魔軍發動刺殺之時,隻要稍有差池,顧青山這個煉氣期修士就會死。究竟要怎麼辦,才能保住性命呢?顧青山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聖道門和天極宗,相隔萬裡,兩大門派來往不多。公孫智是前輩,寧月嬋是後起之秀,從曆史文獻來看,兩人生平並無交集,連見麵都沒見過。如果是這樣,這兩人聚在一起,很有可能是在一同執行軍事任務。對,沒錯,他們必定是有什麼任務,或是完成了一件什麼事情。這件事一定非常重要,才會讓魔軍派出那麼強大的力量,處處搜尋他們的蹤跡。到了明天,公孫智會先隕落隕落在自己的大型防禦法陣中。這樣看來,他是故意吸引魔軍注意力,掩護寧月嬋撤退。寧月嬋在一天之後,隕落在距離人族高地非常近的地方。她幾乎就要逃回人族勢力範圍內了,結果卻被五大魔將追上,力戰一日一夜而亡。一日一夜,她連傳訊符都沒發回一張,所以沒有人來救她。公孫智寧願死,也要讓寧月嬋逃跑,而寧月嬋被圍殺,至死都無人去救。這麼詭異的事情,如果不是事先知道,誰也無法相信。更彆提另一個謎團他們到底乾了什麼,才會讓魔軍這樣瘋狂的追殺。上一世,這些驚人的秘密,伴隨著他們的隕落,徹底埋葬在曆史的長河之中。可是!但是!地方不對啊!這裡明明和他們隕落的地方相距甚遠,就算以公孫智的實力全力趕路,也無法趕到那個他隕落的地方。這太荒謬了,完全說不通。慢著。顧青山心中忽然閃過一絲亮光。“見過聖女,”顧青山略一抱拳,迫不及待問道:“我在軍營時,曾見到無麵巨人、飲血魔路過,它們是在追擊你們?”寧月嬋等了半天,等來了這樣一句問話,不由一呆。她來不及多想,答道:“一開始它們追的很緊,後來不知為何,竟和我們錯身而過,所以我們就換了個方向,一路來到這裡。”顧青山想了半天,終於反應過來,順手摸出那塊血色玉牌。原來真是如此。自己殺的那頭魔鳥,身上帶著兩人的最新情報。魔鳥被自己殺了,連屍體都燒掉了,所以無麵巨人沒有得到最新的方位指引。陰差陽錯之下,公孫智和寧月嬋逃過了那一次追殺。所以兩人才會偏離原本的命運,出現在這裡。原來問題出在自己身上。自己就像那扇動翅膀的蝴蝶,讓本已注定的曆史出現了輕微偏差。顧青山搖頭苦笑。自己修為低末,原本是準備避開他們,好求得一條生路的啊。命運實在是諷刺,想不到自己的一次出手,卻把一切都改變了。明明是要避開,眼下卻與兩位傳說人物不期而遇。現在再想走,恐怕已經來不及了。這兩人的命運幾乎是注定的,一旦他們身死,顧青山獨自一人,更無法從妖魔軍團的圍追堵截中逃出去。這是死亡的絕境。血色玉牌一掏出來,公孫智臉色頓時變了。他手一招,將血色玉牌握在手中,靈力一催。一道妖異幽幻的聲音,從玉牌上響起。“目標持續向南偏移中,向東七百二十六、偏南九十四;命令:無麵巨人、血飲軍團全力追擊。”公孫智是何等聰明的人物,略一思索,就問道:“無麵巨人和飲血魔是追我們的,這麼說,是你殺掉了信使?”“誤打誤撞,我碰見信使時,它身上有傷。”顧青山如實答道。公孫智認真的檢查了玉牌,緩緩吐出一口氣,道:“這玉牌是真的。”他望向寧月嬋。寧月嬋頷首道:“他沒說謊,我的靈獸曾打傷了信使,卻沒能留住它。”她又問道:“我見你修為尚未到築基,按說根本追不上那魔軍信使,你是如何留下它的?”顧青山拍了拍軍弓,道:“在下喜好用弓,於此道上略有所得,故此得手。”看著兩人懷疑的目光,顧青山心知自己必須取信他們。顧青山拿出軍弓,按箭上弦,抬手就射。亂舞!連射!灰影化作流光,龍蛇飛遁。奪!十幾支箭矢同時發出一道聲音,統統釘在道觀屋頂的陰陽雕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