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宗將侏儒卡牌收起來,伸手在虛空中抽出另一張牌。隻見牌麵上,畫著一隻五色斑斕的蜘蛛,爬在一具骷髏身上,用蛛絲將骷髏緊緊纏繞。牌麵上標注著一行小字。“織網的死魂魔蛛,按照發牌者的命令操控屍體,存在時間:三天。”教宗注視著這張牌,自言自語道:“現在也隻好用一次性的牌了。”她微微歎氣,將這張牌拋出去。卡牌淩空消失。一隻五彩斑斕的大蜘蛛出現在地上。“去吧,那裡是你的新家。”教宗說道。蜘蛛聽了,很快爬向國王的屍體。它鑽進國王的肚子,吐出絲線,從裡麵將肚皮縫合好。國王低垂的頭忽然抬起,眼眸中重新有了神采。“主人。”國王開口道。“恩,你要扮演三天國王。”教宗道。“是,我先下去了。”國王說完,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教宗摸出一個黑色牌盒,將那張尖指侏儒的卡牌放了進去。侏儒瘋狂的叫著,跳著,臉上全然是恐懼之色。這個盒子似乎讓他陷入了癲狂。教宗注視著卡牌上的侏儒,道:“好好反省。”說完,牌盒關上,裡麵被一片寂靜的黑暗籠罩。教宗收了牌盒。過了一會兒,一名身穿黑袍的英武男子走進來,單膝跪地道:“我進來的時候,侍奉您的修女正在說,今晚的宴會快要開始了。”“好,知道了。”教宗道。在聖教之中,身上服飾的顏色代表了相應的職責。白袍是苦修士,紅袍是聖教在世間的布道者,而黑袍則是全心侍奉教宗與神靈的神祈者。男子行了一禮,悄然退立在一邊。他是教宗身邊最強大的戰士,是七聖徒之首。教宗沉吟著,忽然皺起眉頭。“這種感覺,怎麼有些不對勁,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如她這般強大的存在,一旦有所預感,那必定是有事發生。教宗立刻重視起來。“赫特,最近有什麼不尋常的事情嗎?”“一切都在聖教的掌控中,並無異常。”名為赫特的黑袍聖徒答道。“國外呢?伏羲和聯邦有什麼異動沒有?”“沒有。”“這就奇怪了,應該不是錯覺……”教宗坐在寶座上,左手托著腮,右手五指指尖來回在扶手上輕點。“看來,我必須做一次預言。”她說道。赫特聞言,詫異的抬頭道:“您要進行預言?那樣的話,會不會讓您太勞累?”“哪有什麼勞累的,還是看一看,放心些。”教宗說著,右手伸出去,在麵前的虛空中輕輕一抽。一張牌頓時出現在麵前。牌麵上是一箱閃閃發光的寶石,一隻手正朝著箱子中伸去。“取寶?”教宗稍稍有些意外。這張牌可以代表的寓意太多了,根本不夠解開她心中的疑惑。當她抽出這張牌,頓時有一道黑色的鎖鏈憑空出現,緊緊纏繞在她的左手上。黑色鎖鏈具現了數秒,緩緩消失。教宗恍若未覺,伸出手去,又在虛空中作出抽牌動作。第二張牌落入她手中。看到這張牌,教宗猛地坐直了身子。“竟然是這張牌……”她驚奇的說道。隻見牌麵上,一個身穿盔甲的骷髏,舉著黑色的旗幟,坐在一匹白馬身上。這是死神牌。“咯咯咯,死神到訪?這麼說來,能改變命運既定軌跡的力量出現了。”教宗忽然發出一陣滲人的笑聲。她將兩張牌攤開,任憑它們靜靜懸浮在一旁。虛空中,一陣沉重的嘩啦啦聲響傳來,又一道黑色鎖鏈出現並纏繞住她的左腿。黑色鎖鏈很快消失。“看來我還需要一張牌,才能一窺究竟。”教宗自言自語道。“您已經被封印了不少力量,請不要再做預言了,有我在此,什麼威脅都不會對您造成危險。”聖徒赫特連忙說道。“沒事,不過是一些枷鎖,頂多困住我一會兒,”教宗不在意的說道,“再說了,萬一遇到什麼情況,我隨時可以花費一些代價解開。”“現在,讓我看看命運的最後一張牌。”她說著,伸出手去,又在虛空之中輕輕一抽。最後一張牌被她捏在手中。相應的,立刻又有一條黑色鎖鏈出現,在她身上來回纏繞。教宗看都不看那鎖鏈,隻是全神貫注的望著手中的牌。這張牌上,畫著一座天秤。在天秤的兩端,分彆擺放著一個陳舊而灰暗的王冠,和一顆緩緩跳動的心臟。教宗注視著這張牌,一隻手不禁死死抓住座椅扶手。“預言怎麼會抽出這張廢牌,國王不是早就死了嗎?”她無法置信的說道。這是一張特殊牌,專門用來對敵人發動最強大的神秘係攻擊。當初暗殺國王,就是靠了這張牌,最後才堪堪成功。但在國王的全力反擊下,這張牌也耗儘了力量,成為了一張廢牌。從那時候起,這張牌牌麵上的聖教天選技再也無法激活。想不到,在這次的預言中,它卻又離奇的出現。教宗猛的站起來,負著雙手,在大教堂內緩緩踱著步子。預言牌的預示絕不會錯。也就是說,國王還活著?不對,絕不可能,他的屍體都還在自己手上。“取寶……死神……廢牌……”教宗喃喃著。不對勁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她突然揚聲道:“赫特!”黑袍聖徒道:“我在!”“召集七位聖徒,扼守首都各處要道,一旦發現有什麼不對,馬上通知我。”“是!”看著赫特欲言又止的模樣,教宗問道:“怎麼了?”“我是覺得您不必太在意預言,這個世界上,能威脅到您的存在還沒降生。”“不,不,你不懂,我必須去窺探命運的走向,因為命運這種東西,很難因為你做了什麼而改變。”“可是您現在被封印了三次。”“沒關係,一旦有危急情況,我隨時可以解開封印。”這時有一名修女進來,請示道:“那位夫人的宴會要開始了。”教宗正想著心事,隨口說道:“這種無關緊要的事情,讓聖徒伊凡替我去露個麵就行了,順便看一看宴會上有沒有什麼可疑的人。”“是。”修女退了下去。……機動戰甲在夜晚的雲層中穿梭,朝著聖國的首都飛快靠近。當機動戰甲快要到達目的地的時候,公正女神的聲音響起。“閣下,一名聖徒帶著兩百名聖教軍,出現在莊園附近,他的任務是排查可疑人物。”“知道了。”顧青山轉了個方向,猛然朝下落去。鋼鐵戰甲沉入一片湖泊之中。片刻之後。顧青山從湖裡走出來,渾身靈力一動,將身上的水分蒸乾。“有沒有被注意到?”他問道。“不得不說,這是一次完美的潛入,沒有觸動聖國的監控網絡。”廖行的聲音從光腦傳來。“另外,教宗一直呆在教廷之中,沒有前來赴宴。”他又補充道。“教宗沒來赴宴?很好,這是最好的消息。”顧青山道一道光幕投影出來,顯示出他所在的位置。公正女神的聲音響起:“閣下,您需要往西南方向前行兩公裡,一刻鐘後,聯邦使節團的車將路過。”“我這就去。”顧青山關了光腦,往目標地點飛掠而去。一會兒之後。插著聯邦旗幟的汽車在山間飛馳。當汽車路過一處轉角的時候,車門打開,一道黑影掠了進去。轎車中,兩人用武器指著顧青山,另一人摸出懷中的檢測儀,對準了他。“身份通過。”檢測儀上傳來一道電子聲。轎車內的數人都鬆了口氣。他們看顧青山的眼神,有一種說不出的敬佩。聯邦絕密級彆的任務,一般都是交由特殊機構的大型職業者團隊進行。而這一次,隻派了一個人。這個人一定非同凡響。他們飛速的從座椅下抽出一個大盒子,在顧青山麵前打開。“軍裝。”“軍靴。”“皮帶。”“個人證件。”“錢包。”“配槍佩劍沒準備,因為是來參加宴會。”顧青山看看眼前的東西,飛快的穿脫起來。大使小心翼翼的從懷裡摸出一塊絲帕,層層揭開。一枚銀白色勳章出現在顧青山麵前。“一等自由勳章?”顧青山問道。“是的,這樣卓越的軍功,才能解釋你的年齡和官職。”大使道。“你試一下,學會戴。”他鄭重的把勳章交給顧青山。“多謝。”顧青山道。他很快換上一身行頭,問道:“怎麼樣?”幾人看了看他。大使沉吟道:“氣質稍稍弱了點,作為聯邦的軍人,你得有點傲慢勁兒。”顧青山就挺了挺腰杆,渾身氣勢一變。兩輩子都在屍山血海裡打滾,劍下不知道有多少妖魔和生靈的亡魂,現在要做出一副軍人的樣子,還是不在話下的。“不錯,就是我們自己派出來的武官,也不能做的再好了。”一名使館官員稱讚道。“還需要我們做什麼嗎?”大使問道。“不用了,進去之後,你們就不需要管我。”顧青山道。大使等人點點頭,悄無聲息的鬆了口氣。車廂內,安靜下來。顧青山望著車外不斷往後飛退的風景,不知道為什麼,忽然有點心神不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