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之術中。中年人還在與顧青山細談。顧青山看著對方的神情,忽而心中一動。“按說過去了這麼漫長的歲月,生命之神我是說那個怪物,它應該吃夠了靈魂,傷勢也早就恢複了,為什麼它還在安魂鄉之中呆著,一直不肯離開?”顧青山問道。中年人道:“它潛入回來之後,一開始是準備吃夠了靈魂就走,但漸漸的,它發現了一個好處”中年人露出冷笑:“安魂鄉受到裡世界七神和虛空四正神共同誓約的保護,在虛空亂流之中隱藏甚深,安全無虞。”“但是,假如它回到虛空亂流之中……很可能被怪物原本的那些夥伴和敵人找上來。”“生命之神哪裡懂得怪物們之間的相處?它一定會在那些恐怖的怪物麵前暴露。”“所以,與其出去冒險尋死,還不如一直呆在安魂鄉,過著萬事不用操心的日子。”顧青山歎了口氣道:“作為生命之神,它也算名副其實。”“什麼意思?”“它怕死的程度是我生平僅見。”“……你對神靈殊無敬意。”中年人道。“也不是,我也尊敬一些神靈當然,不是生命之神這樣的水貨神靈。”顧青山說著,又問道:“關於逃出安魂鄉這件事,你們想我怎麼配合?”說到正事,中年人明顯嚴肅起來。他上下打量著顧青山,帶著幾分試探之意說道:“首先,我們需要知道你對於殺人是什麼態度。”顧青山朝後靠在椅背上,坦然道:“我殺過的生靈比你們所有國王加起來都多。”中年人瞪著他,不悅道:“這種大話就沒必要在我們麵前說了,你得明白,我們都是一國之君,是一整個神裔世界的主人,手上滅殺的人命不是你們這樣的凡人可以比擬。”顧青山笑笑,不說話。中年人看著顧青山,漸漸猶疑起來。他朝頭頂的虛空道:“第九世國王,我記得你可以看一個人的罪孽你看看他。”虛空之中,一張麵孔浮現出來,盯著顧青山看了看。這張麵孔突然爆發出尖叫:“他是比神靈還邪惡的存在,連死去的人都被他徹底毀滅了億兆之多!他是真正的惡鬼!”虛空之中響起一陣陣詫異的驚歎,國王們仿佛都被這個結論驚住了。中年人重新審視顧青山,以充滿疑惑的語氣問:“你毀滅過數以億兆計的靈魂?恐怕生命之神都沒有做到過這種程度,你是怎麼做到的?”“那是一些惡棍罷了。”顧青山輕描淡寫道:“這不是很簡單的事麼?如果惹了我,連死都彆想好好去死。”中年人陷入沉默。他低著頭,似乎在參與眾位國王之間的討論。顧青山也不催他,隻是靜靜等待。過了一會兒。中年人道:“情況有變,我們做出了新的決定。”“請講。”顧青山道。中年人道:“我們原本是想讓你負責一部分事情,主要是策應我們。”“然後呢?”顧青山問。“經過重新考慮,你既然能戰勝國王,又是個十惡不赦的惡鬼,我們認為這件事你可以全盤參與。”中年人清了清嗓子,說道:“你應當具備那種能力控製一個人的生命,讓他在特定的時間徹底死掉。”“這個啊,我倒是有能力做到。”顧青山道。“你打算怎麼做?”中年人問。“放血,或者最簡單的,把一個定時炸彈塞進他的肚子。”顧青山道。中年人一頓,皺眉道:“這麼簡單?”“簡單代表實用。”顧青山道。中年人搖頭:“不行,你得讓一個人處於極端脆弱的狀態下,被人一碰就死這就造成了這個人的死亡來自那個碰觸他的人。”“明白了,所以到底要怎麼做?”顧青山問。“也罷,你聽著,這是曆史上最好的時機,”中年人說道,“生命之神的直係血脈隻剩下最後一人,還是個三歲的孩童。”“顧青山,你要和我們一起,讓這個孩童最終死在生命之神的手中。”“這是它的直係血脈,按照往日的諸神誓約,它不能殺死這個最後的王室血脈,否則就算是違背了誓言。”顧青山想了想,道:“按說不必如此生命之神已經跟這個世界的死亡法則結合在一起,如果那個男孩死了,安魂鄉就會毀滅,生命之神也會重傷。”中年人搖頭道:“事情沒有你想得那麼簡單,重傷狀態下的它一旦察覺我們突破這個世界的壁障,依然有實力追上來殺光我們。”“它能殺你們?”顧青山問。“當然,我們已經死了,不受誓言保護,隻不過我們身上沒有生命之神的印記,它找不到我們。”中年人道。顧青山恍然。是的,王室沒有生命之神的印記,所以諸國王在死亡之時能逃過怪物的吞噬。中年人又道:“記住,我們必須精密的控製那個孩子的死亡過程,一定要不早不晚,正好讓他死在生命之神手中,這樣生命之神就會被誓言反噬而亡。”“一旦生命之神死了,無論是我們還是你,都將獲得自由。”顧青山想了想,問道:“你們究竟打算什麼時候來做這件事,要知道生命之神可不會輕易現身。”中年人道:“明天,登基儀式舉行的時候,它一定會潛伏在暗處,觀察整個過程。”顧青山補充道:“四神也會前來。”“那四個叛徒不必理會,生命之神一死,他們也將失去所有力量。”中年人道。顧青山笑了笑,說:“原來如此,成交。”中年人滿意的點點頭。接下來雙方商議了一些細節,術法便要消散了。最後,顧青山有些猶豫的道:“那個孩子是你們的後代,我擔心到時候你們下不去手。”中年人正色道:“你不需要操心,我們是國王,是世界之主,對於一些最基本的犧牲還是能坦然麵對的。”“這就好對了,這張境之術我有大用,你們不能消耗它。”顧青山道。中年人皺眉道:“一張牌而已,你這麼在乎?”“當然。”顧青山道。“好吧,我們還給你一張相同的卡牌。”中年人道。顧青山這才滿意。他衝著對方點點頭,身影漸漸從世界之術中消失。恍惚間,顧青山發現自己又回到了臨時營地。時間似乎隻過去了微不可察的一瞬。張英豪等人望了他一眼,卻沒有多說什麼。四周並無動靜,他們下意識的認為剛才的術法波動來自顧青山。顧青山低頭看看自己的手。一張境之術的卡牌重新出現在自己手中。顧青山鬆口氣,自言自語道:“還行,雖然說起話來滿口跑火車,但總算是把牌還給我了。”“安魂鄉……嗬,真是一個諷刺的世界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