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藍天白雲下的大草原上兩人兩騎正在縱馬奔馳，正是下了天山的王烈和李素寧，兩人都是一身白衣，在快速地移動中衣衫飄飄欲飛，連李素寧遮麵的白紗都吹起一角，隱約露出那傾國傾城的容顏。“寧兒，前方有個部落，咱們過去討點水喝。”王烈在疾馳的馬背上揚起馬鞭，高聲說道，聲音出口就被風吹散了大半。“你說什麼？”李素寧大喊道，她根本聽不清王烈說什麼，草原上本來就有風，加上他們的馬跑得太快，聲音沒法傳遞多遠。“我說咱們去前麵的部落休息一下，討點水喝。”王烈乾脆用內力傳音說道。李素寧點點頭，拍拍小紅馬，一溜煙地又把王烈甩在了身後，空中還傳來她咯咯的笑聲。王烈看著她的背影也不擔心，草原上的部落大都熱情，他們一路走來在十多個部落借宿過，每個部落都熱情招待，前麵這部落也不會有什麼危險。小紅馬又一次展示了它超過平常馬匹的速度，這幾十裡的路足足甩了王烈那黑馬一頓飯的功夫，等王烈來到那遠遠看到的部落之前的時候，李素寧正在跟一個老者說話。王烈輕輕跳下馬，有些驚訝地道：“阿紮木大叔？”他打量了一下那老者發現是個熟人，竟然是他第一次出穀遇到的回部首領阿紮木，也就是那個漢族名字叫做穆勝的大叔。“你是？”穆勝回過頭仔細打量了一下王烈，恍然到道：“你是小王兄弟！”穆勝的記性不錯，想了一下就認出了王烈。“是我，穆大叔，好久不見啊。”王烈笑著說道。“還好，能吃能睡！”穆勝拍拍胸脯說道，見到老熟人他也很是開心，當初王烈走的時候給部落留下的金葉子可是被他用來給部落換了不少茶葉和鹽巴，對於草原上吃肉比較多的牧民這兩樣東西都是急需的。“穆大叔，我就說我認識吧。”李素寧在一邊不滿地說道，她剛才也認出了穆勝，說起曾經在他們部落借宿過，穆勝直搖頭說不記得她來過。說起來不過四五年的時間，不過李素寧第一次來的時候才十一歲多，現在已經快十六歲了，身高長了有一頭多，一個小女孩一個大姑娘，穆勝能認得出來才怪呢，他畢竟跟李素寧不是很熟。“原來你就是當年那個小姑娘啊，女大十八變，真沒認出來，沒認出來。”穆勝搖頭笑道。“穆大叔，你們不是在昆侖山腳下放牧嗎，怎麼又跑到這裡來了？”王烈看著這一小片部落問道。“怎麼遊牧民族，都是追著水草走的，整個大草原就是我們的家。我們回部本來就是在這一帶放牧，昆侖山隻有這裡水草不足的時候才會去到那麼遠。”穆勝笑嗬嗬地說道，“來，快點進來，我吩咐兒郎們殺羊，這次來你可要多玩幾天，不要像上次那樣了。”“哈哈，這次我一定呆到你煩了再走。”王烈笑道。“你就算呆一輩子，咱們回部的羊也吃不完，馬奶酒也喝不光！”穆勝哈哈笑道。挽著王烈的手臂走進部落，迎來上一群人，有不少都是王烈曾經見過的人，有認出王烈的都過來笑嗬嗬地打了聲招呼，並向其他人解釋了一下，穆勝用回語吩咐幾個年輕小夥子去殺羊準備烤全羊招待客人。感受著草原民族特有的熱情，王烈也感覺暖烘烘的。“不好啦，不好啦！”穆勝正拉著王烈閒話，一個十二三歲的小男孩踉踉蹌蹌地跑了過來，嘴裡用回語高喊著。王烈問過旁邊一個懂得漢話的年輕人才知道那孩子在喊什麼，看那小孩的表現應該是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情。“阿紮木，契丹人來了！”草原民族沒那麼多規矩，小孩子也直呼首領的名字。“契丹人又來了？上個月不是剛來了嗎？他們又來乾什麼？”穆勝眉頭皺了起來，回頭對王烈說道：“小王兄弟，你們先到裡麵休息一下，我先處理點事情。”“您先忙就好，不用管我們。”王烈擺擺手示意道，看著穆勝帶著一幫人朝著部落外麵走去，王烈拉著剛才幫他翻譯孩子的話的那個人問道：“發生什麼事了？契丹人來乾嘛？”那人本來也要跟著一起出去的，被王烈拉住了本來有些生氣，不過出於對客人的禮節，還是開口說道：“還能乾嘛，來搶牛搶羊唄！”“那不是強盜嗎？”李素寧驚訝地道。“誰說不是呢，”那人找到了共鳴，憤憤不平地說道：“契丹人仗著他們是草原上最強大的種族，說是要對我們這些小部落收稅，每年不交上幾十頭牛羊他們就會出兵來討伐！”“你們就沒有人反抗嗎？而且草原那麼大完全可以多開啊。”王烈不解地說道。“強大的部落他們有彆的方式對待，我們這些小部落哪有能力去反抗，草原雖然大，契丹人卻有最精銳的騎兵，一旦多開再被他們找到，整個部落都要遭殃。”那人有些低落地說道，做為一個年輕人，他也不想看著自己的部落被欺壓，隻是無力反抗罷了。“原來如此，咱們也跟去看看。”王烈說道，久聞契丹人的殘暴，本來以為隻是漢人的偏見，沒想到他們對草原民族也是如此壓迫。等王烈和李素寧跟著那翻譯青年來到部落門口的時候，穆勝正帶著十幾個人和一群騎士對峙，那幫騎士有二三十個人，人數不多，但是每個騎士都是身穿全套鎧甲，手中的長矛發著寒光，顯然都是精銳的騎兵，就這二三十人穆勝這部落也未必能夠抵抗的了。“各位大人，我們部落今年的貢品上個月剛剛交上，不知各位大人此來所為何事？”穆勝用契丹語說道，契丹語王烈不懂，但是李素寧會說，湊到王烈耳邊跟他翻譯著。“聖上有旨，今年所有的部落都要多交五十頭牛以充軍費，或者出三十青年充軍，你們打算怎麼辦抓緊決定。”領頭的騎士冷聲說道。“怎麼能這樣，大人，我們隻是一個小部落，根本拿不出這麼多牛來。”穆勝叫道，他們這個部落加起來才百十人，牛羊不過二三百頭，之前交了幾十頭牛羊已經大傷元氣了，要是再拿出五十頭牛，今年冬天部落都夠嗆能撐過去了，至於出人參軍，部落所有的年輕人都沒有三十個。“少說廢話，我們不是來聽你們抱怨的，要麼交牛，要麼交人，跟你們半柱香時間，不然彆怪我們不客氣。”騎士首領喝道。穆勝的臉色唰地變得慘白，這是不給他們活路啊，他緊握拳頭，恨不得一拳打死眼前這騎士首領，可是他不能，也做不到。騎士首領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像個領主一般打量著穆勝身後的人群，心中生出一種高高在上的感覺，他眼光掃過李素寧的時候，眼神一亮。李素寧雖然帶著麵紗，不過窈窕的身段一看就是絕世美女。他眼神一閃，說道：“也不是沒有辦法，隻要把那個女子獻給聖上，你們部落以後都不用交稅了。”他伸手指向李素寧。王烈和李素寧本來站在人群的最後方，這一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他們身上，李素寧眉頭皺了起來，跟王烈翻譯了一下。王烈劍眉一豎，雙目寒光四射，冷聲朝著那騎士首領道：“你再說一遍！”“原來是個漢狗！”那騎士首領原來懂得漢話，冷笑著說道：“回部勾結漢人，當殺！聽令，殺光這裡所有的人，活捉那女子！”穆勝臉色大變。王烈眼中殺機大盛，龍有逆鱗觸之必死，李素寧就是王烈的逆鱗之一，他仰天冷笑兩聲：“你們這是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