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老和尚那張看上去很親切的的笑臉,楚風也很自然地笑著施了一禮,道:“原來是玄悲大師,早間見過,不想現下才知尊諱。”“阿彌陀佛,楚施主何必多禮。”玄悲笑眯眯地受了楚風一禮,這才很認真地說道,“楚施主尚未複原,還是屋裡說話的好。”“原該如此,兩位裡邊請。”楚風側身讓開門戶,心頭倒是有些犯嘀咕:方才明明少林十三僧一起離開,怎麼這老和尚和喬峰湊到一塊兒去了。喬峰放緩腳步,讓了玄悲先行。玄悲和尚和喬峰授業恩師玄苦都是“玄”字輩,喬峰雖然不知道玄悲知不知道兩人間的這份關係,還是執了晚輩之禮。客房之中,有桌有椅,兩人相對而坐。有茶有水,楚風取了兩隻茶碗,先行洗淨,再將茶水泡好,遞到二人麵前。雖然手法生疏,但過了片刻依舊茶香滿室。去而複返的少林高僧,沉默不語的丐幫幫主,還有給這兩位倒了茶之後不知道該乾該說什麼的楚風立在桌旁。玄悲看著楚風泡完茶後,肅立一旁,溫言道:“來,坐下說話。”等到他在桌邊坐下,這才繼續說道,“看楚施主身形步法,外傷該是無礙了。”楚風朝他點了點頭,“嗯”了一聲,心中暗暗想道:“身形步法什麼的,難道是說昨天夜裡掃了那群慧字輩的麵子麼?”找個機會看了看喬峰臉色,卻發現這丐幫幫主正在很認真地聽著玄悲說話。“薛神醫醫術天下無雙,老衲自是十分佩服的。”不過很顯然是楚風想多了,玄悲根本沒在早間那點事情上糾結,話音未停,繼續說道,“經絡之傷,老衲也未有十成把握,還需好好瞧瞧才是。”玄悲的話題轉進很快,直接從外傷跳到薛神醫,之後就跳到了給楚風瞧瞧傷勢。“有勞大師。”喬峰朗聲說道。玄悲說是“瞧瞧”傷勢,食中無名三指一並,便搭在楚風左腕之上。脈脈暖流湧入,自從練了北冥神功,這種內力入體的感覺楚風已經熟悉到快要習慣了。隻是這一次,和剛才薛慕華那絲縷真氣及體,便被卷入氣海絕然不同。這股內力經大淵、魚際、少商等穴,直入氣海,這一路“手少陰肺經”楚風倒是熟悉的很。本來老和尚手指搭上他手腕之後,楚風就開始琢磨怎麼向這兩位說清楚“無緣無故”消失的內力。隻是眼前這兩位中,一個二十五六就升任丐幫幫主,另一個禪心通透,楚風隻覺壓力很大。眼下這股內力直奔氣海而去,楚風已經準備假裝很鎮定地看著玄悲麵上的驚容,然後準備裝傻或者賣萌了。誰知道這股內力入於氣海,恍惚之間,又再流轉而出,這一進一出居然涓滴無損。楚風意外之餘,也有一份慶幸,心下一動,北冥神功運起,那縷內力往自己內力之上一纏,又即分開。楚風心中頓時明了,不是北冥不給力,是這位大和尚深藏不露啊。這股內力自他手腕“大淵”而入,入於氣海還複流出,繼而流轉全身,綿綿泊泊,不絕如縷。滾滾內力,在楚風身周經脈之中來來回回,綿綿不絕。初時玄悲臉上一片祥和,到得後來微現訝異。楚風看他麵上神色變換,不知究竟如何,隻得繼續等著。玄悲過了半晌,先是點了點頭。楚風心中一喜,以為玄悲有了對症法子,誰知道他馬上又連搖了三次頭。這少林神僧三指搭在楚風命門之上,便不再放下。不光楚風不知道這老和尚在想什麼,喬峰也是不知,隻在心中想道:“若是少林一脈也對楚兄弟這傷勢毫無辦法,天下之大,又該往何處為他求醫呢?”窗外雨勢漸住,室內茶香略散。“緣法,緣法。”玄悲緩緩收回三指,嘴中念叨道。楚風、喬峰二人對視一眼,都不知道玄悲口中所說“緣法”是何等緣由,靜待下文。過了半晌,玄悲似才想起自己在給一個年輕人瞧病,一拍後腦,瞧著楚風歉意說道:“想起些陳年往事,莫怪莫怪。”楚風心道:大師你真是有意思,你自己把“莫怪”都說了,難道我們還能怪你不成?玄悲也不待楚風說話,自顧自的說道:“楚施主內力修為實是不凡,難怪那幾個小子討不了好去。”楚風麵上一囧,咱能不能彆提這事兒啊……玄悲繼續說道:“早年間,貧僧苦練‘韋陀杵’,貪功冒進,幾乎經脈逆亂,恩師尋遍天下,也未能將我治好。”語氣中,十分惆悵,隻不過楚風二人知道眼前玄悲已然是武林中一等一的高手,那傷勢自然是治好了。老和尚的話總是很跳躍,楚風聽在耳中心中卻是一動,突然想起一事,問道:“大師所言‘韋陀杵’可是少林寺七十二絕技之一?”玄悲看了楚風一眼,笑道:“楚施主說的不錯,正是敝寺七十二門絕技中排在第四十四位的‘韋陀杵’。”“不知寺中可有其他神僧也會這門功夫?”楚風又問道。楚風這一問可以算是越線了,萬一遇上個小心眼的,楚風這都能算上探聽少林機密。喬峰咳嗽一聲,道:“莫要多嘴,聽大師說話便是。”雖然語帶斥責之意,可是這樣一來,就算玄悲和尚有些不滿,也不至於在他之後再說楚風的不是。玄悲和尚也是微微一愣,好些年沒聽過有人這麼問了,有些意外的答道:“‘韋陀杵’這門功夫,闔寺上下倒是隻有老衲精修,不知施主為何有此一問?”楚風聽到“玄悲”這個名字的時候,就有些印象,到得後來聽他自己說“韋陀杵”什麼的,那印象便更加清晰了。至於,現在知道少林寺中隻有他一個人精修這門功夫,那就沒跑了。就是他了,跑到慕容家去看出這一家子滿是造反的心思,然後被慕容家滅口了。這屬於典型的“你知道的太多了”啊!請到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