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予深帶著奚嘉玩了一個多月,北京主城區的大街小巷, 他們轉個遍, 照片拍了近一萬張。奚嘉每天拍照的衣服款式沒有重複。她自己不記得。四月中旬, 《餘生》殺青。原計劃是三月底殺青, 山裡雨水多,耽誤了二十多天。殺青的聚餐照,又上了一波熱搜。跟葉秋有關, 然後季清時那條‘春’的照片微博再被翻出。從三月至今,不管是葉秋還是季清時,誰都沒正麵回應那些照片怎麼一回事。娛樂記者致電雙方助理, 沒人應答。網友差點操碎心。今天的熱搜,網友八卦心再起,希望蹲一個官宣。葉秋剛回酒店,晚上的航班回北京。經紀人過來探班,跟她一道回。葉秋沒心思午睡,刷起微博。經紀人一把奪過手機, 直接關了屏幕。葉秋猝不及防:“誒,靜姐,手機給我。”經紀人恨鐵不成鋼:“季清時不穿衣服時你都看過,這穿了衣服有什麼好看的!”葉秋一口老血堵在心頭。上不來下不去。經紀人的毒舌, 她今天算真正領教。葉秋沒看跟自己有關的熱搜,她在看奚嘉微博,看她有沒有更新,想她了, 也沒法聯係。這一個多月來,她每天都會用小號給奚嘉動態留言點讚。那些街拍照,讓奚嘉成為帶貨女王。她每穿一套春裝,那類風格衣服的銷售量都會大漲。網友強烈建議奚嘉開直播,教她們怎麼穿搭。還有網友留言,在哪找的攝影師,她們也想預約拍照。經紀人:“以後凡是跟季清時有關的,你一律不許回應,一個字都不準說。禍從口出,還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抓住你一個口誤來踩你。因為季清時,你現在是自帶熱搜體質。”葉秋思緒被打斷,回神。現在她也看不明白,季清時到底什麼意思。三月份那個熱搜,經紀人不許她有任何回應,那段時間連微博都不讓她發,生怕被網友曲解。經紀人:季清時那種男人,在商場上機關算儘,他要是跟你玩欲擒故縱,你十個都不是他對手。他就發兩張無關痛癢的照片,也不能說明什麼。就算你舊情難忘,想玩他一把,那也等他自己滾過來。我告訴你,渣男,十有八個都姓賤。還有兩個,在猶豫著要不要改成姓賤。沒有手機玩,葉秋卸妝,開始敷麵膜。經紀人:“回北京你也沒時間休息,第二天就要趕著去楚杉那個劇組,到時你跟楚杉,”頓了頓,“你隻管演好你的戲,把錢賺到,其他都是虛的。”葉秋眯著眼在敷麵膜,沒吱聲。窗外,嘩啦嘩啦,又下雨了。北京,午後的陽光正好。吃了藥,奚嘉犯困,她躺在落地窗前的地毯上,昏昏欲睡。手裡的手機還沒放下。莫予深坐過來,奚嘉打起精神,“我在看八卦。季清時又上熱搜了。葉秋是誰?”莫予深:【你二哥喜歡的人。】奚嘉:“沒追到?還是怎麼了。”莫予深:【你二哥以前傷害了人家。】奚嘉:“渣男。”她翻到季清時那條微博,轉發,配了好幾個酸檸檬的表情圖。莫予深把她手機收了,奚嘉看著他,兩人對望。莫予深把她眼皮輕輕用指腹一個個刮上。奚嘉笑,瞬間睜開。莫予深再做重複的動作。兩人樂此不疲,玩了好一會兒。莫予深問她:【要不要吃荔枝?】奚嘉:“不餓。”莫予深撫撫她的臉頰,“睡吧。”奚嘉聽不到,卻很配合,之後沒再睜眼。她的胃口越來越差,中午就喝了點湯。荔枝,最多就吃兩三個。莫予深拿薄被給奚嘉蓋上。等她睡著,他打開手機看郵件。期間秘書發來消息,有文件需要他簽字。莫予深,【我在家,拿過來吧。】丁秘書整理好需要簽字的文件,趕往彆墅。莫氏暫時安穩。這次董事會換屆,人員沒多大變動。莫予深跟莫濂打了個平手,莫濂稍稍占了下風。要不是莫予深顧及著奚嘉的病情,他跟莫濂的股權之爭早該有了定論。在季家的壓力下,莫濂暫時妥協。下次較量,估計也不會太遠。丁秘書到了彆墅,莫予深在書房等他,郵件已全部處理好。“莫總,莫夫人到現在還沒出院。應該是想用苦肉計讓莫董把其餘股份再給莫濂。”莫予深:“以後不用關注那邊。你騰點空出來,找個女朋友。”丁秘書發懵。這又是哪兒跟哪兒。他沒再多言,把文件翻到需要簽字頁。如今莫予深再簽自己名字,總能看到奚嘉字跡的影子。丁秘書還有一事彙報,跟《餘生》有關,他來的路上接到了周明謙電話,兩人聊了挺久。“莫總,《餘生》那部劇,星藍那邊的意思,想推遲播出。具體時間不定。他們也跟嶽老先生商量過,嶽老先生尊重星藍的決定。”莫予深簽了做後一份文件,合上筆。“怎麼要推遲播出了?申請不到許可證?”“不是。”丁秘書:“周明謙團隊覺得,這部劇一半的功勞歸莫太太,他們想等她康複了再播。”莫予深把文件一份份規整,半晌都沒吱聲。丁秘書知道這個話題不合時宜,也許,不該選在這個時候說。他畫蛇添足加了句:“這部劇後期製作也要些時間。”莫予深將文件遞給他。“她可能沒法康複。”之後,書房是長久的沉默。丁秘書假裝翻看文件,看有沒有漏簽之處。他每天也跟著盼,盼研發中心那邊給他打來電話,告知提取成功。一天天過去,始終沒消息。休息期間,他會去研發中心,負責人告訴他,奚嘉這個罕見病,每一例都不一樣。她是病情嚴重的那種。現在的損傷,基本不可逆。當然,也許有奇跡。醫學和科學的發展,總能給人帶來意想不到的驚喜。但那一天何時能來,能不能來。不知道。莫予深合上電腦。“也沒什麼。”丁秘書點點頭,無以安慰。兩人離開書房。丁秘書:“現在是賞櫻花最好的時候,要不要我訂票?”莫予深:“不去了,奚嘉受不了長途跋涉,在這邊公園找幾株看看就行。”現在他攝影水平進步不少。一株櫻花也能拍出意境。丁秘書:“晚上八點,還有會。”莫予深怕自己忙忘,“到時你提醒我。”到了樓梯口,兩人愣怔,停下。奚嘉到樓下找莫予深,她看到聊天中的兩人,呆住。一時忘了跟莫予深說話。丁秘書急中生智,拍拍莫予深,莫予深側臉,丁秘書:“就說我是你找來的唇語老師。”莫予深拿出手機打字,【他是丁老師。我私下找的唇語老師。】奚嘉跟丁秘書打招呼:“丁老師,您好。”丁秘書心虛一笑,連連點頭,跟他們擺擺手,匆匆下樓去。莫予深牽著奚嘉回樓上,沒想到她今天午睡時間這麼短。【是不是難受睡不著?】奚嘉下意識搖頭。到了臥室,莫予深盤腿坐在地毯上,示意她坐他腿上,【我陪你再睡兒。】奚嘉坐他懷裡,她哪哪兒都難受。剛才那覺睡得也不踏實。她抬眸,“你找唇語老師,怎麼也不跟我說一聲?”莫予深怕她生疑,解釋:【讓他教我,我再教你。】奚嘉的想法是:“他直接給我訓練,不是省了你的事?”莫予深:【要是我天天盯著一個女人看,你高不高興?】奚嘉如實道:“不高興,會吃醋。”莫予深:【一樣。】奚嘉懂了,他是不想她盯著丁老師看。她笑笑,“小醋包。”莫予深把她收緊在懷裡,他很久沒聽到她這麼喊他。奚嘉胃裡難受,她額頭用力抵在莫予深懷裡,“老公。”難受時,她無意識喊著。莫予深在她耳邊,“嗯。在呢。”奚嘉在莫予深懷裡,又慢慢睡著。不舒服時,莫予深會用力抱著她。陽光西下,隻有淺淺一層鋪在地毯上。莫予深的手機有消息進來,是向落:【莫總,好呀。馬上就要五月份,要微博打卡了:)】這是在提醒他,該讓薑沁關注她。之前她們都在山裡拍戲,還能找個理由拖延,她們今晚就回北京,也沒了合適的借口。莫予深:【我會安排好。】他把跟向落的聊天記錄發給程惟墨。程惟墨扶額,該來的還是來了。他都感覺薑沁的五十米大刀在來他律所的路上。他回複:【我周末約薑沁吃飯。】程惟墨看著手機屏幕,掙紮數秒,又問道:【奚嘉怎麼樣了?】莫予深:【不太好。】具體怎麼不好,他也沒心思說。程惟墨打了一段話,最後又全部刪去。莫予深的手機沒閒著,這邊剛結束跟程惟墨的消息,那邊,季清時打來電話,“莫予深,你閒的難受是不是?”奚嘉轉發的那條酸檸檬微博,火了。季清時以為是莫予深所為。莫予深:“不是所有人微博,奚嘉都會轉。”他現在沒心情扯閒篇,“奚嘉藥裡的鎮定成分,不管用了。她一天有二十個小時在難受。”他想額外再加劑量。季清時不同意,“你還要額外給她吃褪黑素?你又不是不知道這藥的副作用!”他一直都心存幻想。也許嘉嘉能康複。再生幾個孩子。她以前一直說,以後要生個漂亮女兒。季清時:“嘉嘉喜歡孩子。痛苦熬一熬就過去了。”莫予深:“我沒打算要孩子。都說外甥隨舅舅。生個兒子要像你這樣的,還不如不生。”季清時無語凝結。他最近胃疼,是活活被莫予深給氣出來的。作者有話要說:兩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