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時做了這輩子最後悔的一個決定,就是昨晚聽信周明謙的胡言打了點滴, 今早醒來, 手指消腫, 連疼都不怎麼疼了。要是離得遠看, 看不出他手指被夾傷過。季清時微微曲指,不疼,慢慢攥拳, 還是不疼。奇了怪,藥效竟然立竿見影。他坐起來,幾次握拳打開, 被夾傷的四根手指都活動自如。怔了半刻。季清時用力摁摁被夾過的地方,隻有這樣,才隱隱作疼,但不影響他開車,不影響拿手機。昨晚他就不該打點滴,忍著疼, 任其發炎,說不定今天手指已經腫的不像話,這樣他去找葉秋,無須言語, 她都會愧疚,不會對他愛睬不睬。像周明謙那種心術不正的人,就不能跟他多接觸。季清時簡單吃了幾口早飯,食不知味, 他放下筷子,拿上風衣去公司,再次攥手,還是不疼。早會結束,助理給季清時訂了機票,他下午臨時出差,在那邊要待上十幾天。季清時現在到處借手機,號碼一個個被葉秋拉黑。這一次,他問助理借了手機給葉秋發消息:【我下午要出差,等回來再找你結醫藥費。照顧好自己。——季清時】等了十多分鐘,葉秋沒回。季清時把這條信息刪除,手機還給助理。到了紐約,晚上八點。季清時讓司機直接開去莫氏大廈在這邊的分部,他此趟行程裡,要跟莫濂見麵,協商合作事宜。為了儘快縮短行程,明天上午的見麵,他挪到了今晚。莫濂還在公司加班,季清時主動過去找他。到了大廈樓下,季清時看到莫濂,正跟一個身影靚麗的女人說話,莫濂手裡提著打包的咖啡。季清時猜測,應該是那女人送來。女人倚在跑車車門,微微仰著頭,在跟莫濂繪聲繪色描述什麼,不時她嘴角會溢出微笑。一看便是陷入愛情裡的女人模樣。季清時沒急著下車,司機靠邊停。莫濂看到了季清時的車,他跟女人說了幾句,女人驅車離去。季清時下來,“來的不巧,打擾了你約會。”莫濂:“不是什麼約會。爺爺給我介紹的,剛認識幾天。”女人之前給他打電話,他說在加班。她正好在附近逛街,就給他送來咖啡。兩人並肩走進大廈,邊聊著。季清時:“你這是打算定下來了?”“沒想好。”莫濂遲疑了半秒,又道:“也許。”爺爺和女方的爺爺是朋友,她們一家在十幾年就定居在此。前幾天見麵,是她主動讓兩家長輩介紹他們認識。她在自家公司任職,乾練灑脫,也開朗,毫無保留表示對他的喜歡。他原本排斥見麵,在電話裡跟爺爺擺明他的態度。爺爺歎氣:你不能因為你爸媽,自我懲罰一輩子,他們那樣的人,也不值得你拿自己的後半生跟他們鬥氣。我從來不勸予深原諒你爸爸,也從來不勸你們兄弟倆冰釋前嫌、能像親兄弟那樣和睦相處。我知道,這是強人所難,不現實。但我一直勸著予深能原諒他媽媽,體諒他媽媽的不容易。對於你,我最大的願望,你能有個自己的家。爺爺相親,你會是個好父親。因為爺爺那番話,他最終鬆了口,答應跟女方見麵。從見麵到現在,都是女方主動聯係他。進了電梯,莫濂摁了樓層,他忽然跟季清時說:“我很少欠人恩情,一個是奚嘉,還有就是爺爺奶奶。”恩情不好還,也還不完。季清時:“我也不喜歡欠人情。不過現在欠了薑沁和向落的。”因為奚嘉的病情。薑沁那兩個字,讓莫濂臉色變了變。季清時說完才發覺提了不該提的,他知道莫濂喜歡薑沁,在莫予深跟莫濂股權之爭時,他還為此拿去警告過莫濂。兩人心照不宣,誰都沒再提這個話題。談完事,從莫氏大廈出來,已經淩晨,這座城的夜生活才剛剛開始。季清時上車後,問助理:“有沒有人找我?”他指的是,葉秋有沒有回消息。助理:“季總,沒有。”季清時頷首,看向車外。一天過去,她葉秋都沒回消息,不是沒看到,是不愛回。她也不關心一下,他的傷情到底怎樣。來紐約的第六天下午,季清時結束一輪商談後,接到薑沁電話,問他在哪,要不要出來喝杯下午茶。季清時:“你怎麼知道我在曼哈頓?”薑沁笑:“我掐指一算,你就在附近。”季清時以為是莫予深跟她說的,就沒細問。薑沁的聲音又傳來:“你以前可是說過,有什麼事,隻需要給你一個電話。這都一年多過去,不知道還在不在有效期?”季清時:“沒有期限。不過我現在過不去,晚上應酬結束,我請你喝酒。”兩人約好時間和地方,切了線。季清時原本對莫予深的朋友不感冒,奚嘉這場病,拉近了他跟很多人的距離。他跟武楊熟悉了,跟薑沁也熟悉。就連心術不正的周明謙,他也熟識。薑沁把手機擱一邊,趴在桌上接著陽光浴。她點了一杯咖啡和一份甜品,咖啡冷了,她一口都沒喝。趴桌上看著街頭人群熙攘,仿佛就她最閒。原本她要回國宣傳《餘生》,後來伏總又改主意,說她出去放鬆一次也難得,等她哪天想回了,再參與宣傳。她早就想約季清時見麵,或許是心虛,就改在今天。上周末晚,她一人開車漫無目的在街上晃,不知不覺開到莫氏大廈樓下。遠遠地,她看到了莫濂跟一個女人在聊天,後來她還看到了季清時從車上下來,那個女人很快離開。晚上九點,薑沁如約來到酒吧,季清時早來了,在等她,還給她點了酒。季清時:“在這拍戲?”薑沁不想說實話,“有活動。”季清時點點頭,他跟薑沁不算熟,這是兩人正兒八經第一次喝酒聊天。薑沁問:“你呢?來幾天了?跟莫氏談海外合作?”問出來,她就後悔,這麼迫不及待,萬一季清時發現點什麼,多不好。季清時更加確定,莫予深跟她聊了不少,連他來這邊跟莫氏談合作她都知道。他回:“這是第六天,跟莫濂第一晚就談妥,這幾天還有彆的項目要洽談。”薑沁抿了幾口酒,“做老板真辛苦。”頓了幾秒,“聽說,莫濂有女朋友了,真假?”她故作很輕鬆的語氣。那個女人是不是莫濂女朋友,她不知道。看樣子,兩人關係匪淺,莫濂竟親自下來拿東西。季清時:“差不多。莫濂的意思,想定下來。那個女的我見過,還不錯。”薑沁把杯底的酒悶了下去,她岔開話題,問道:“你跟葉秋怎麼樣了?”季清時跟她碰杯,薑沁笑笑,知道他不想說,她沒強人所難。之後兩人之間沉默著,各喝各的酒,各懷心事。“你那個半封情書破沒破案?”季清時找話題。可能是借著酒勁,可能季清時對她來說是個陌生人,也可能她心裡悶太久,太難受,薑沁吐露心聲。“破了。是我小時候時喜歡的一個人,後來他變了,變得讓人陌生又害怕,我開始討厭他,憎恨他怎麼就成了那樣的人。”季清時:“後來呢?”薑沁沒接住這個後來什麼意思,以為問她之後的感情,她又喝了半杯酒,“後來就長大了,我出國,遇到我第一個男朋友,談了五年,他劈腿,就分了。”季清時想問的是,那個人後來呢。她答偏了,他就聽一聽,沒問那個人是誰。淩晨,他們從酒吧出來。薑沁酒量不錯,喝了那麼多,還沒醉。季清時讓司機先送她回去,車上,他跟薑沁坐後排,薑沁一路都沒吱聲,出神看著車外。薑沁見到莫濂是在五天後,她從餐廳出來,迎麵走來一對男女,那個女人,就是那晚給他送咖啡的女人。薑沁腳步定了數秒,拔起,很快擦肩過去。即便她戴了墨鏡,莫濂還是一眼就認出是她,他想回頭看一眼,最終,他忍住了。薑沁終究是他三十多年人生裡一個遙不可及的夢。拐進餐廳大門,莫濂還是沒堅持太久,側臉去找薑沁。薑沁的車開過來,她坐上後座,汽車緩緩駛離,直到連車尾也看不見。“那是明星薑沁吧?”莫濂回神,收回視線,對著身邊的女人點了點頭。遠去的車裡,薑沁給伏總打電話,她今晚的航班飛北京,接下來的宣傳活動都有時間參加。--季清時比薑沁晚回北京一天,他到北京後,先去公司把工作處理好,傍晚馬不停蹄趕去劇組。片場,他沒看到葉秋身影,還以為她今天收工早。周明謙親自給他倒了杯咖啡,跟那晚在酒店,他喝的咖啡一樣苦,難以下咽。“今天她沒戲份?”周明謙攪著咖啡,“她的戲份昨天就殺青了。”季清時:“......”周明謙略頓,告訴他,可以到某某某劇組,說不定能找到葉秋。季清時感謝一番,告辭回去。等季清時離開,餘安於心不忍,她小聲跟周明謙抱怨:“你這樣會不會太狠了?季總不得傷心死?”周明謙:“置之死地而後生。”餘安說不過他,就當他有理。周明謙起身,自己去倒水,餘安趕緊跟過去,“這是我的工作。”“總得學著適應。”周明謙話裡有話。餘安不笨,聽得出畫外音。周明謙倒了水回來,慢慢品著,其實也就是一杯白水。他現在不喝茶不喝咖啡,聽餘安的話,他每天隻喝溫水。胃比以前好多了。餘安坐在他旁邊,視線落在監視器上,卻什麼都沒看進去。周明謙接著剛才那個話題不依不饒:“以後你什麼都不用做,我自己來,等你辭職,我也適應得差不多。”他喝口水,接著說:“昨晚我胃沒那麼疼,吃點藥也能緩解,但我睡不著,想見見你,又找不到其他借口。餘安,你的心是不是鐵做的?”昨晚他在醫院親了她,從醫院出來到今天傍晚,她一整天都沒理他,也沒跟他說話。要不是季清時過來,她還不會跟他說話。餘安聲音很小,解釋道:“我...就是一下不知道怎麼麵對你。”法式熱吻,讓她現在想起來都耳朵紅。周明謙心裡的石頭落到了地,他靠近她說:“以後多親幾次,你就能適應。”說著,在她臉頰落了一吻。餘安頭腦‘嗡’地一聲,渾身血液倒流。這可是片場,周圍那麼多人看著呢。--季清時離開周明謙劇組,回去的路上,他搜了那部電影,以為葉秋又有客串,打開簡介一看,演員表之首就是霍騰。原來是霍騰主演的劇。周明謙是想借此暗示他,葉秋跟霍騰在一起。如今,連周明謙都知道他們在一起,那圈內人應該知道的差不多,葉秋壓根就不想再回頭,所以才這麼決絕對他。他的手傷了,她問都不問一聲。季清時吩咐司機,去莫予深家。他出差半個月,奚嘉一個電話沒給他打,這種沒良心的妹妹,要她做什麼。奚嘉靠在莫予深懷裡,正跟電腦下圍棋,她從來沒贏過,今天莫予深幫著她,她多活了一會兒。季清時一直瞅著他們倆,他們‘目中無人’,把他晾了半晌,也不招呼。他無奈:“我說你們倆,能不能照顧一下客人的感受?”奚嘉幽幽道:“我今天的記憶一歲半,就得在人懷裡,不能下來。”季清時:“......”他揉著眉心:“你怎麼不說你才出生一個半月呢?”奚嘉笑出來。這一局,她還是輸,退出比賽。莫予深問她:“不玩兒了?”奚嘉搖頭,其實她現在對圍棋不感興趣,不過莫予深想訓練她思維,她就配合著他。她的記憶已經不混亂,連著半個多月,沒再出現記憶隨機情況。不過記憶的持續時間還是不夠長。莫予深按照醫生囑托,每天給她做一些康複訓練。季清時這才注意茶幾上擺了幾個奶瓶,有小馬標記,還沒拆封。他不敢問奚嘉,給莫予深發消息:【嘉嘉的記憶真回到小時候,需要喝奶瓶?】莫予深:【...這款奶瓶是聯名款,今天上市銷售,限量,奚嘉逛街看到就囤了幾個。等她藥停了,我們就考慮要孩子。奶瓶多也用不完,要不送你兩個?】緊跟著,莫予深又發過去:【算了,你現在連女朋友也沒有,近幾年也用不到。】季清時看到這行字,直接刪除。他問奚嘉:“最近跟葉秋聯係沒?”奚嘉:“忘了。”季清時看她表情就知道她故意,可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嘉嘉,你是我妹妹,不是彆人妹妹。”奚嘉拿曾經他說過的話堵他:“嘉嘉,你經曆的少。沒有感情是純粹的。愛情沒你寫的那樣忠貞不渝,蕩氣回腸,也沒有你所謂的,一生一世一雙人。”季清時聽著耳熟,這話應該是出自他之口。奚嘉:“二哥,你跟葉秋不合適。因為她跟我一樣經曆的少,還活在不切實際的愛情裡,她跟不上你的步伐。”沉默許久,季清時輕咳兩聲,“其實,我在感情裡也經曆的少。”奚嘉一副嫌棄的眼神瞅著他:“你是不是還想說,你其實很單純?”季清時被懟的沒話說。莫予深忽然失笑,還笑出了聲。季清時眸光鋒利,紮向莫予深,莫予深沒接到,正低頭看手機。緩了緩,季清時決定離開,再待下去,他要跟周明謙一樣,胃疼。臨走前,他還不忘一事。“嘉嘉,你幫我問一下,葉秋現在在哪。”他還是想去找她,不管怎樣,先把醫藥費找她報銷。奚嘉很爽快,做了個ok的手勢,拿過手機就撥電話。這回輪到季清時愣了下,下一秒他又感覺不對,她什麼時候這麼好說話了?反常必有妖。電話接通,奚嘉開口就是:“親愛的,我二哥讓我問你,你現在在哪?”季清時:“......”他直接走人。很快,奚嘉掛了電話。屏幕上顯示的是一萬號。莫予深問:“真不幫你二哥?”奚嘉:“我以前跟他說過很多遍,要對葉秋上心,他無所謂。讓他吃點苦頭,他才知道葉秋以前有多委屈,不然他總以為女人都矯情。”從莫予深彆墅出來,季清時自己驅車,司機上了後一輛車。沒辦法,他隻好吩咐助理,去查葉秋在哪。即便他不說,估摸助理也猜個大概。一個多小時後,助理回話,告知葉秋在父母那。季清時差點忘了那個去處,他知道葉秋父母住哪,以前他去那接過葉秋。那是三環邊的一個老舊小區,房子有些年代,勝在地段不錯。葉秋家住在三樓,客廳窗戶臨街,一室一廳。葉秋父母是中年得女,他們早就退休。父親是小學老師,母親是普通職工。葉秋是他們好不容易生下來的女兒,他們一直捧在手心裡疼。雖然條件一般,但他們不曾虧待葉秋,精心細養。從小到大,不管葉秋做什麼,他們幾乎不反對,包括她想演戲。不過葉秋也聽話,從不讓父母擔心。可能是因為父母溫和的性格,也培養了葉秋與世無爭的性子。房子隻有一室,以前都讓給葉秋住,父母在客廳支了一張床。廳裡最後兼次臥、客廳和餐廳。房子緊湊,卻被母親收拾的井井有條。葉秋進入演藝圈後,就搬出去住,把那間臥室讓給父母,客廳的床撤走,換了一個折疊沙發床。葉秋偶爾回來,她就睡在這張沙發床上。客廳的窗臨街,一早天不亮,樓底兩邊的早點鋪就熱鬨起來。來往的汽車,不時的吆喝聲,還有清脆的自行車鈴鐺聲,又回到了小時候那種感覺。葉秋一個多月沒回來,戲份殺青,下一個跑龍套的劇要十幾天後才進組,經紀人讓她這段時間好好調整。她不想回五環那邊的房子,今晚打算住家裡。葉秋想給父母換套大一點的安靜點的房子,父母不願搬走,說要是聽不到底下吵吵聲,睡不踏實。這是他們結婚時的婚房,住了四十多年,早就習慣了。葉秋隻好作罷,跟母親聊起家長裡短。“我聽小區裡年輕人說,你跟霍騰談戀愛了,是不是炒緋聞?”母親經常關注娛樂八卦,一些潮流詞她也學會。葉秋點頭,彆的沒多說。母親很少嘮叨她,這回好奇了一下,“你跟季清時...”話還沒說完,就被父親打斷,“吃你的飯,孩子的事,她自己心裡有譜。”母親到了嘴邊的話,就著山藥咽下去。葉秋特彆感激父親,感情上的事,父親從來不多問,總是那句話,孩子的事,她自己心裡有譜。其實,她沒譜。季清時成了她這些年安穩生活裡的一個例外,她不該不知天高地厚愛上那樣一個男人。卻偏偏招惹了他。“你這回歇幾天?”母親問。葉秋:“月底進組,在家能待十幾天。”正聊著,敲門聲響。“這麼晚了,誰啊。”父親離門邊近,他起去開門。廳太小,飯桌就靠門邊,也沒玄關,兩三步就到了門口。敲門聲還在繼續。“來啦。”父親拉開門,看到門外的人,一愣。季清時拎著不少禮品,微微欠身:“伯父,您好,這麼晚,冒昧打擾了。”葉父這才回神,心底的高興再也掩不住,沾染到了眼角眉梢,他以為閨女跟季清時和好了,趕緊讓季清時進門。葉秋淩亂,手裡的半塊山藥,差點沒拿穩。這人...怎麼這麼不要臉。葉母也站起來客氣招呼,問季清時吃沒吃飯。季清時:“伯母,我還沒吃。”葉母:“你要不嫌棄,就跟我們一塊兒簡單吃點。”季清時:“伯母,您這話就見外了。”他洗過手,很不客氣的坐在餐桌邊,緊挨著葉秋坐下。長方形折疊餐桌,原本就不大,他一坐下來,葉秋感覺擁擠不堪。今晚餐桌上的菜格外豐盛,因為葉秋回來,老兩口忙活了一下午,還炸了藕盒。葉秋要保持身材,母親給她蒸了粗糧,山藥、玉米、紫薯還有藕片。季清時用左手拿筷子,想夾一小段玉米到碗裡,他不會用左手,夾了好幾次也沒夾住。當然,也有故意的成分在裡麵。葉父關心道:“你是不是右手傷了還是怎麼了?”季清時點頭,“右手不小心被門給夾傷了,沒事,已經好的差不多。”葉父示意葉秋:“你幫著夾菜,咋用左手不習慣。”葉秋:“......”作者有話要說:知知小藍人看完今日份的更新,眼罩戴了兩個,還是加厚款。晚飯時,季清時問:吃飯你戴什麼眼罩?還非要用左手。知知小藍人:盲狙。我看看用左手能不能夾到玉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