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強大的神經與人的忘性有直接關係,謝軍不用兩天已經將言鳳羽和付明輝的事情拋在腦後了,當時還對付明輝的結局有所好奇,遺憾的是這個好奇心沒能夠堅持4時。今日天氣很好,春天的時候下雨叫做‘春雨貴如油’,今天就是這麼個珍貴的雨天,可惜的是,謝軍對這個天上掉油的事情不大有興趣,至少,害的他今天沒能晨練,隻好與陳珂妍在小區的活動中心隨便湊合了一下。早上,店裡依然清冷,隻有幾個老人與顧元誌和陳興德在休息區喝茶聊天,陳珂妍自然知道這些人不會是潛在客戶,不過看在師傅和父親麵上,還是會給他們端茶遞水的。這時,店子大門一響,進來的是一個拿著雨傘的中年大媽,大媽的神色有些局促,顯然是對這裡比較陌生,或者對自己來此的目的有些不好意思,周圍觀察了一下,發現了門邊上的大塑料桶,於是將手裡的雨傘放了進去,這時,陳珂妍已經笑容可掬的迎了上來。“這位客人,您好,請問有什麼能幫到您麼?”大媽有些緊張,下意識的理了理額前的碎發,卻讓關注她的人發現她的額頭上有一個新鮮的傷口,謝軍的眼神很好,發現那個傷口不深,但是長度足有幾厘米長,看起來好像是刮傷,沿著傷口周圍塗了一溜的藍藥水,看起來有些滑稽。謝軍習慣性的觀察了一下,這位大媽年紀大約五十多不到六十的樣子,頭發花白,沒有染過,梳理得很整齊,大媽的穿著一般,家庭環境應該不會很差,身上沒有飾物,手裡拿著一個零錢包,身材有些發胖,但是臉色卻不大好,從麵相上看應該是憂心成疾的樣子,不過程度不嚴重。謝軍猜測,這位大媽肯定是碰到了難事了,來這裡多數是找尋解決問題的方法,不過看她遲疑的臉色,應該連自己也不大相信在這裡能獲得幫助,那麼,她這就是來病急亂投醫了。“姑娘,那個。。。我聽說這裡有位大師,不,不知道,大師會不會驅邪?”陳珂妍愣了一下,因為大師與驅邪兩個關鍵詞在陳珂妍的心裡是代表著兩個人的,平時那些來看相測字的街坊,都恭維的稱呼顧元誌為‘大師’,而驅邪這個事情,陳珂妍是親身經曆過的,執行驅邪的人卻是謝軍,所以聽到大媽這麼一問,難免有些左右為難。“呃。。。這位客人,顧大師隻是幫人算命測字,至於驅邪。。。”陳珂妍有些猶豫,因為師傅是否會驅邪陳珂妍不大清楚,而謝軍會否接這類生意也沒有與她交代過,所以她還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哦,不行麼,我就知道,可。。。”大媽臉上流露出深深的失望和頹喪,歎了口氣,伸手將雨傘拿起,打算離開了。“客人您誤會了,我是想說這個事情需要問一問大師才行,您不要著急走呀。”陳珂妍的同情心又發作了,謝軍看到她臉上緊張的神色,就知道這個顧客走不掉了。顧元誌這時也走了過來,用平和的聲音說道:“這位女士,既然您已經來了,不妨將事情說說,看看我們能不能為您解除煩惱,這樣吧,您到我的工作室內我們談一談,我就是您要找的大師。”“您就是顧大師?請您一定要幫幫我,我,我就,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了。。。”顧元誌給陳珂妍使了個眼神,示意她將大媽帶去裡間,不要站在這裡說話,又朝著謝軍招了招手。彆看剛才顧元誌一副高人的架勢,實際上,顧元誌對於驅邪這個勾當,絕對是個粉嫩的菜鳥,除了擁有不俗的理論知識,對驅邪的實際操作,顧元誌僅僅停留在激發驅邪符上,所以,顧元誌自然要拉上謝軍,謝軍在符籙方麵的妖孽表現,讓顧元誌有了充足的底氣,以他的見識加上謝軍的實操,絕對能解決問題。陳珂妍將大媽帶進裡間工作室,又給大媽倒了一杯熱茶,然後就站在側麵想聽聽八卦,而謝軍則站在師傅身側,正麵對著大媽。其實,事情並不複雜,大媽的情緒有些激動,普通話又不是很好,夾七夾八的說了半天,謝軍才弄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原來這位大媽是為了他十九歲的獨子來的,原本她的兒子還算不錯,在家裡除了話少點,成績什麼的也不需要父母操心,平時也不怎麼出去找狐朋狗友,基本上是個乖孩子。但是自從去年高考失利之後,她的兒子性情就越來越陰鬱,一天就知道躲在房裡上網,當時大媽和她的丈夫覺得兒子心情不好,就任由他去了,誰知道這種情況會越來越嚴重。最後,她兒子甚至連門都不出,一天到晚就沉迷在網絡遊戲中,連話都不跟父母說,整天除了吃飯睡覺就是玩遊戲。大媽與她丈夫一看這個情況就著急了,開始時主要是靠夫妻兩,一個白臉一個紅臉,連罵帶勸,可惜一點效果也沒有,罵急了兒子也會衝他們吼幾句,這也是兒子唯一說話的時機。後來夫妻兩想儘了辦法,還請過心理醫生到家裡看過,可惜也沒有用,兒子根本就不與彆人溝通,大媽的丈夫一氣之下,就將網絡給拔了,結果就是兒子暴怒,隨後大打出手,大媽額頭上的傷口就是在勸架的時候給刮傷的。本來大媽以為兒子是精神上出了問題,於是特意找了個精神科的醫生出診,可是那醫生發現,大媽的兒子除了癡迷網絡和不與人溝通之外,神智都正常得很,如果真的按照大媽丈夫的意思將孩子送進精神病院,很可能隻有反效果。於是,夫妻二人不知道從哪裡聽來的意見,又到廣法寺送了不少香油錢,請了一位大師前來驅邪,可惜,被兒子給打了出去。到最後,夫妻二人發現自己居然一籌莫展,對兒子的情況是有力無處使,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兒子繼續沉淪在自己的世界裡,夫妻二人除了抱頭痛哭已經完全沒有辦法了。昨天,大媽從鄰居的閒聊中,聽說自己的小區裡居然有一位算無不中的大師,於是便抱著死馬當作活馬醫的心態找上門來,企圖能在絕望中,找到一絲希望的曙光。聽完了大媽的講述,儘管在場的三人都十分同情大媽的遭遇,但是,這個情況是不是屬於邪氣入侵還真不好說,謝軍師徒兩交換了一個眼神,顧元誌笑著安慰道:“這位女士,聽你這麼一說,我已經明白您的要求了,不過此事不能僅憑你一說就能判斷真實情況的,我還需要親眼去看一看您兒子的情況,才能確定是否能幫得上您,您看什麼時候方便呢?”大媽大喜,雖然顧元誌沒說是否能夠幫助她,但是肯上門看看也是一個希望呀,如果顧元誌真的跟路邊的那些大師一樣,拍著胸脯包醫百病,大媽反而不會相信了。約好了下午上門拜訪的時間,大媽懷揣著希望走了,顧元誌將想要離開的謝軍叫住。“小軍,其實為師一直有個擔憂,當初我問你為何要學道時,你還記得你是如何回答的麼?”“記得啊,我說我是為了興趣和愛好,因為我喜歡這些。”“嗯,如果是彆的行當,你這樣想必定能有所成就,但是,經過這段時間的了解,你應該知道,你學得的不是普通的技能,而是一種對強大力量進行控製的方法,也就是說你的手裡將會握著巨大的力量,如果你一直抱持著這種天真的想法,就如同一個孩童手裡的利刃一樣,傷人也傷己,一個掌控力量的強者,必須有一顆強者之心。”謝軍沉默了下來,謝軍最近一直都沉浸在獲取知識的快樂之中,根本就沒有仔細想過自己要這些力量來做什麼,甚至連用這些力量賺錢都不上心,如此下去,也難說就不是一種沉迷,今天正好碰到一個沉迷在自己世界裡的事例,顧元誌就趁機將自己的憂慮說了出來。“師傅,我明白了,我會仔細的考慮的。”“嗯,你明白就好,這些事情要早定決心,不能拖延逃避。另外,今天這事你覺得如何?”謝軍想了想,明白了師傅的意思,師傅是在問是否要真正的出手幫忙,又或者糊弄一下了事。“能幫的話,徒兒還是想幫幫那位大媽的。”“嗬嗬,你知道為師為何不讓你輕易為他人施法麼?”“知道,師傅是怕麻煩,如果施法的代價太低,來求的人就太多,沾染上的因果自然就太多了,麻煩纏身又如何修煉問道?”“嗯,不錯,這不僅僅是為師的要求,天下奇門都是如此要求弟子的,從古至今都是如此,原因正如你剛才所說,奇門中人最終求的還是大道,世俗的東西能不沾就不沾,能少沾就少沾。這樣,你還是決定要幫她麼?再說,這個世上需要幫助的人多了去,你能幫幾個?”謝軍沒有立刻回答,而是認真的想了一會,他需要問清楚自己的本心。“師傅,我想清楚了。這世界上需要幫助的人確實很多,我又不是救世主,彆人的事情我可沒本事都去管一管,但是,既然碰到了,有能力我就會出手,到了師傅您這個年紀,也許應該避免因果糾纏,一心向道,但是徒兒我還年輕呢,沒有了因果豈不是很無趣,如果因為害怕因果而不敢入世,豈不是反而落了下乘!”謝軍堅定的說完了這番話,仿佛解開了心裡的一個結,忽然覺得整個人都輕鬆了許多,眼前的世界似乎也有了變化,變得更清晰細致,謝軍甚至有一種感覺,隻要他願意,他能查知身邊每一個灰塵的動向,這是一種對周圍環境的完全掌控感,謝軍知道,自己的MP可能借著這次心境突破而突破一百大關了,這麼說來,在精神力上,謝軍已經與師傅是同一個級彆的人了。顧元誌也發現了謝軍氣勢的變化,謝軍精神力場的加強讓顧元誌欣喜莫名,欣慰的撫髯輕笑:“好!好!你能如此想也沒枉費為師一片苦心,年輕人不思進取則失了銳氣,不經錘煉如何能得精鋼?該當如此,該當如此啊!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