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軍笑著看了看黃舒文,沒有理會他,注目著黃舒寧道:“最壞的結果可能是不能立刻治愈,但是不會有更壞的情況,這點你放心好了。”黃舒寧看了看朱正德,朱正德笑著點頭鼓勵,又看了看一臉激憤的哥哥,黃舒寧下定了決心:”治吧!請謝師傅施治吧,我相信朱叔叔的眼光。””小寧,你搞清楚,這個人很可能是個神棍,什麼儀器都不用,醫院檢查的結果也不用看,就拿手比劃那麼兩下就行了,你這騙誰呢?再說了,他當時不是說要轉移壽元麼?怎麼轉移?我倒要看看這個神棍是如何行騙的!””是要轉移啊!不過不是轉移你的,而是你妹妹的,而且這是我師門不傳的秘法,禁止圍觀,所以要請你出去。”“你……我乾嗎要出去!我……“行了哥哥,父親能醒來就好,其他的不要再說了好麼?這裡沒有人是傻子,我也不是。”黃舒文張了張嘴,如同一條失去了水源的魚,沒有發出任何聲音,頹然放下了揮舞的手臂,複雜的眼神看了自己的妹妹一眼,轉身出去了。“謝軍,真的要轉移壽元?”朱芷馨終於還是沒有忍住,好奇的問道。“當然……不是!”謝軍笑嘻嘻的說道:“不過我這個人最見不得不忠不孝的人,所以故意給他設個心魔,讓他受點懲罰而已。”黃舒寧恍然,想起自己當初為了一點私心而氣倒了父親,臉上不由得火辣辣的。“朱老,病人不能蘇醒的原因是那片出血區域的腦域還沒有恢複,如果按照現在這樣的狀況,再過上十天半月的,應該就能自然蘇醒,當然,我也想嘗試一下讓他儘快蘇醒。”謝軍的話讓黃舒寧大大的鬆了口氣,壓在心上幾天的巨石終於搬開了,人氣也輕鬆了不少,臉上的笑意也自然多了。“你是說要激發腦域?”“算不得激發腦域,隻是喚醒腦域,那片腦域原本就是活躍的,而且更奇怪的是,周圍的腦域還出現了異常活躍的情況,朱老,你覺得是怎麼回事?”“自我修複!!這就是自我修複,人體的修複能力其實是很強的,關鍵是我們能不能調動這個能力!我們中醫一直講究扶正祛邪,其實就是激發自我修複能力,驅除邪氣病灶。”“我明白了,是朱老您的針灸造成的吧!”“不好說,也有這個原因,也許僅僅是加快了這個進程,不要忽視人體的自我修複能力。”謝軍點了點頭,對朱正德的判斷謝軍是認同的,事實上人體的自我修複能力是一種相當複雜的過程,激活這一過程,這也是中醫的根本所在,正是這種精密到現在都無法認知的原因,中醫才逐漸的被邊緣化,並非中醫的理論不對,而是中醫的理論程度太高,一直都無法被準確的認知而已。事實上以謝軍現在的能力,也一樣對人體的自我修複毫無所知,他現在也僅僅是能發現這個過程的活動情況,至於這個過程是被什麼因素控製,又是被什麼因素所左右的,他完全不明白。通過針灸和藥物,能夠適當的激發這個過程這點是毋庸置疑的,隻是,要弄明白這裡麵的邏輯關係實在是個巨大的係統工程,謝軍不是學醫的,他實在沒時間去研究這個東西。其實不管是西醫還是中醫,現階段大家都是對著人體這個超級精密的儀器撓頭而已,隻不過西醫走得是由下而上,由局部到全局這個路子,看上去在不斷的進步,而中醫走得是由上而下,有全局到局部的路子,反而被卡住了。“嗯,我明白了。我將要做的,是用手法嘗試激活那部分沒有完全恢複的腦域,讓它儘快的發揮作用。”謝軍沒有說用什麼手法,朱正德也沒想著問,知道那是術士的手段,自己知道了也做不到,所以乾脆就不問了。朱芷馨可沒有這種自覺,有了疑問她自然就會問出來:“謝軍,你說的手法是什麼?是術法麼?”謝軍不以為忤的笑笑解釋道:“是的,術法很多情況下是直接在細胞層級上起作用的,我想這對激活細胞的活力應該是有作用的。”實際上,謝軍更想要測試一下,用氣能不能激活細胞,在謝軍上上次的心魔劫中,謝軍曾經見識過氣的大小,氣是一種很微小的東西,對細胞也有著重要的影響,如果能用氣激活細胞,那比符紋則要精確的多,這點在謝軍預想的開光中是非常重要的,如果不能精確控製激活的目標,那麼會造成預定之外腦域的激活,這等於是給牛車套上了十二缸發動機,結果如何自不待言。而用氣激活則不同,氣是可以精微控製的,如果有可能,甚至能控製到單個的氣,也許那是亞原子級的。當然,現在謝軍僅僅能控製到指尖那麼大的氣,而且激發離體的範圍也很小,大概幾十厘米的樣子,不過這已經夠用了,人的顱骨最厚的地方不超過兩公分,足夠謝軍施展的。“那謝師傅,什麼時候您可以開始施治?”黃舒寧輕聲的問道,表情很平和,謝軍的話她不知不覺就相信了,一點懷疑都沒有。”馬上!”謝軍再次走到黃柏宇的病床邊上,靠近他的頭部,這次僅僅伸出一隻手,輕輕的覆蓋在右腦側後的位置,出血的地方就在這裡。從手掌的勞宮穴激發出氣,謝軍並不著急,閉上眼睛仔細的調節著氣的強弱和速度,一直到一個很柔和的程度,這才慢慢的向顱骨滲透,同時謝軍的精神感應力高度的集中起來,密切的注視著氣周邊的變化。氣與皮膚細胞開始接觸了,穿過硬膜了,似乎氣被吸收掉一些,不過這是正常現象,細胞都喜歡這種能量,接著是接觸皮質細胞了,謝軍雖然看不見,但是能模糊的感覺到氣的損耗在加劇,同時,這片腦域的精神力波動也開始加劇,這說明氣對細胞的活力是有正麵的促進作用的。老實說,對腦細胞進行類似的實驗謝軍還是第一次,以往都是對肢體最多也就是內臟的局部細胞進行過測試,雖然結論是氣從來沒有出現過損傷細胞的情況,但是,謝軍此時還是很緊張的,畢竟大腦跟彆的地方不一樣,額頭上隱隱的滲出細細的汗珠。謝軍穩定的控製著氣的輸出,緩緩的移動和滲透,直到這一小片的腦域精神波動與周圍的基本上達到了一樣的強度,謝軍繼續移動了一下氣的位置,看看正常的腦細胞是否會接受氣的能量,從而變得更活躍。但是結果卻是有些失望,正常的腦細胞在氣的激發下會暫時活躍一點,但是強度並不大,而且持續的時間也很短,幾乎在氣移開的同時,細胞的活躍度就開始下降,精神波動也開始減弱,最後恢複到正常的水平。至於那些還沒有開發的大腦區域,謝軍可不敢去嘗試,萬一激活了不適當的地方,隨時都可能要了黃柏宇的命。收回了右手,謝軍繼續感應著那片受損腦域的情況,活躍度雖然在慢慢的下降,但是相對於施治之前,已經有了明顯的改善了,等了大概十幾分鐘,情況穩定了下來,謝軍再重複了一次剛才的操作,這次的效果更明顯,腦域的活躍度已經讓人相當滿意了。謝軍取出一張寧神符和喚醒符,分彆激發了,由於謝軍的刻意控製,在場的幾個人都在這兩張符篆的效果範圍內,自然親身的感受了一回謝軍所說的術法效果,果然讓人驚奇和舒服。幾乎在符篆生效的瞬間,謝軍就發現黃柏宇的眼動速度在加快,這是要蘇醒的前兆。果然,不到五分鐘,黃柏宇眨動了一下眼睛,黃舒寧驚喜的撲了上去,帶著哭腔叫道:“爸爸,爸爸,你醒了?真是太好了,太好了,嗚嗚……“朱正德看了謝軍一眼,欣慰的望著老友笑了,朱芷馨則偷偷的摸了摸眼角。屋裡的光線不強,這是謝軍剛才特意交代黃舒寧拉上了窗簾,黃柏宇緩緩的睜開眼睛,似乎想伸伸手,不過有些力不從心,黃舒寧一把抓起父親的手,緊緊的握在手裡,嘴裡一迭聲的說道:“對不起,爸爸,對不起!”黃柏宇艱難的聚焦著自己的視線,謝軍在眾人身後再次激發了一張護身符,如暖流一般的能量流過每個人的身體,也讓黃柏宇恢複了些精力。“沒,沒必要說,說對不起,你,是我女兒。”黃舒寧一邊抽咽的哭著,一邊看著父親,儘量的讓自己的臉上露出笑容,顯得很古怪。謝軍對朱正德招了招手,兩人退到一邊,小聲的交談著。“朱老,我想他現在應該沒什麼問題了,腦部血管的恢複也很好,除了還有點狹窄之外,可以說很健康,接下來調養就行了。”“太好了!關於這次的診費……““嘿嘿,這個不急,我不差錢,不過我對黃老先生這人倒是很有興趣,今天不談這事,有機會麻煩您跟他說一句,我也想讓他給我幫個忙,就當是換這個人情,如何?”朱正德不明所以的看了看謝軍,發現他的表情很認真,雖然不知道謝軍到底是何意思,但是朱正德仍然點頭應下了。朱正德高興的上前跟黃柏宇打了個招呼,又給他把了把脈,確認了謝軍的說法,重新開了藥方,又將門外等候著的,焦慮不安的黃舒文叫了進來,朱正德祖孫與謝軍就先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