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補上一半的訂閱, 或者清一下緩存,有時候看不到新章是抽了】他不曾回頭, 繼續向前走去, 與一大群策馬而來的人擦肩而過。戴雅微微一恍神, 男人修長的身影就消失在淡金色的光霧中,大概是用了某種傳送魔法——這家夥是在帝都的教廷總殿嗎?這時候, 那群騎馬飛馳而來的人,紛紛勒住韁繩, 然後跳下馬背,其中一個領頭的還牽著一匹無人騎乘的馬。他走到戴雅麵前行禮, 然後將繩子遞給她, “大小姐,家主大人在等您回去。”戴雅一言不發著接過韁繩, 體內的劍氣恢複了大半, 因此輕盈地翻身躍上高高的馬背。——前身就有騎術, 水平一般,她自己也在馬場玩過幾次,因此對於騎馬還不算陌生。周圍的人對她的沉默見怪不怪, 隻是調轉馬頭向瑪瑞馳騁而去。瑪瑞城剛經曆一場劫難,從城門圍牆到居民房屋酒館旅店,有不少樓房坍塌墜毀, 街道上經過清理依然一片狼藉, 隱隱還有哭聲傳來。因為去時的路還沒清理出來, 戴雅跟著這群人繞了個圈子, 算是經過了教廷的子殿,在那百級階梯上下,都擠滿了亟待救治的傷者,頂盔摜甲的聖騎士們在維持秩序,幾個牧師滿臉疲憊地穿梭在傷者之中。在階梯之上,就是純白大理石建造的神殿,依稀能望見祈禱廳儘頭的雕像。——那是永遠慈悲仁善、關愛並祝福著世人的光明神,他是如今世上僅存的至高神,也是唯一能主宰神域的存在。兩側則是日神和月神雙子,以及黎明、暗夜、彩虹、極光和群星諸神。在舊神們相繼隕落之後,他們就是新的主神了。也就是男主需要一一乾翻的反派們。戴雅怔怔地眺望著諸神的塑像,直到附近的人逐漸散開,為他們讓出道路。她回到了戴家的府邸。議事廳裡的人早都散了,那些人恐怕也急著回家看看房子是否還存在,因此大廳裡空空蕩蕩,隻有便宜父親和繼母,以及一個容貌清秀、身材瘦小的男孩。他似乎有些畏懼旁邊的家主大人,一直垂著腦袋不敢說話。戴雅踏進大廳,身後的那群打手們都走了,“父親,有沒有很慶幸我沒死在地震裡?至於你們兩個,應該感覺很失望吧。”她微笑著看向繼母和弟弟。那女人依然一臉怯意,聽到這話更是傷心欲絕,“小雅,你這是什麼意思……”男孩微微抬起頭,眼中畏懼又帶點厭惡,卻沒說什麼。戴雅懶得理他們,就直勾勾地盯著便宜父親,後者看向她的目光還算平靜,隻是似乎在壓抑著怒火,“你真的不去葉家?”戴雅:“……”“我為什麼要去,”她漫不經心地說,“葉辰算什麼東西,也配讓我親自去見他?”大廳裡的傭人們麵麵相覷,暗自交換了一個眼神。“你!”戴揚猛地一拍茶幾,大理石造的矮桌瞬間變成了一地殘渣。他又開始慶幸沒有逼著這個死丫頭去葉家,否則就這一張嘴,一開口恐怕就把人得罪死了。戴雅一臉不屑地看著他,“被祈願塔錄取又怎麼樣,十八歲成為劍師和初級魔法師,這有什麼了不起的。”便宜父親愣了一下,眼神一沉,冷冷地掃視了一圈周圍站立的傭人,這些人頓時很有自覺地離開了議事廳,還順便關上了門。戴雅站起身,在繼母和弟弟震驚的眼神中,手邊氤氳起血紅的光影,然後一拳砸碎了另一張石桌。“我才十五歲。”少女垂下滴血的手掌,“你怎麼知道我不能比他更強?”“你已經劍氣出體了。”戴揚有些動容,隨即陷入了思索,旁邊的女人觀察到這一幕,頓時臉色微變,“但婚約是父親大人訂下的,現在葉辰已經有了身份名望,我們也不好做出那種背信棄義的事——”戴雅毫不客氣地打斷了她,“話不是這麼說吧,王菡,你是在指責父親上次去葉家退婚是背信棄義的行為嗎?”女人噎了一下,“我是說……”在葉辰還是個廢柴的時候,人們隻會說他是想吃天鵝肉的癩蛤|蟆,戴家退婚似乎也是理所應當,如今葉辰聲名崛起,當年戴家要單方麵解除婚約就變成了無恥行徑——這種看似奇怪的事,在這個世界裡,卻好像並沒有什麼問題。“你是說什麼?”戴雅嗤笑一聲,“你沒資格管我和誰結婚,之前開會我給你留個麵子,現在你彆來惹我,不然下一拳就打在你臉上,聽到沒有?”少女扯起嘴角露出一個充滿威脅的冷笑,手邊劍氣的光輝閃閃爍爍。王菡:“……”你之前說的話也叫留個麵子?女人又驚又怒,一張保養得當的俏臉嚇得雪白。她並不覺得對方是在開玩笑,鑒於自己這個繼女大部分時候都在修煉,偶爾幾次說話也是一臉不屑的樣子,仿佛早就看穿了她的真麵目一般。王菡下意識想要哭出來,然而她一直暗中看著戴揚的反應,這位家主大人並沒有說話的意思,隻是依然沉浸在思考中。戴雅不吃她這一套,這周圍又沒有彆的觀眾,她也隻好閉嘴了,順便低頭掩去眼中怨毒的光。“我當著你的麵罵你的母親,你都沒有勇氣站出來嗎,”戴雅又看向自己的便宜弟弟,“說話啊,戴岩,如果有人當著我的麵威脅我的母親,哪怕對方是個劍皇,我也會努力將椅子掄到她臉上。”戴岩如今隻有十一歲,他很討厭同父異母的姐姐,滿心覺得後者搶了屬於自己的一切,然而他天賦平庸甚至說很糟,修煉了五年才堪堪成為一星劍者,這還是在藥物的幫助下。想到剛才對方打碎桌子的那一幕,男孩頓時臉色發白,畏畏縮縮地擠在椅子上。“小雅,”王菡忍著恐懼站起身來,將兒子擋在身後,“他還是孩子……”“躲在媽媽身後的人可當不了家主,”戴雅冷笑著說,“我隻是突然想起來,按照帝國的法律,戰士和法師世家的繼承人可以被挑戰,假如其他有繼承權的人能打贏戰鬥,就可以向皇室或者當地的領主提交申請,要求變更人選——戴岩,你想當家主,就站起來和我乾一架,生死不論的那種,打贏了的話,這一切都是你的!”戴岩的表情越發恐懼,他才是一星劍者,他從小被母親嬌慣著長大,聽到死字都覺得很可怕,更彆說和一個劍師決鬥了。不過,他還沒來得及說話,王菡就率先哭了起來,“小雅,你比他大了四歲,怎麼好意思逼他和你過招,你是想殺了他嗎,我知道你一向討厭我們母子,但是這些年我把你當成我的女兒……”戴雅抱著手臂冷冷看她表演,“真的不試試嗎?看我們家這樣子,當不了家主,就隻能去當情人了,日後說不定會被人家丈夫打上門來,還不如現在就開始練習決鬥,起碼有個準備。”戴岩不知道這番話是什麼緣故,王菡卻是相當明白,她險些氣了個仰倒。怎麼會有人說話這麼惡毒!“你們兩個出去。”戴揚站起身來,向妻子兒子揮了揮手。王菡一邊抹眼淚一邊拉走了戴岩,一路上還小聲安慰他,兩人走到門口的時候,她低下頭來輕聲說:“彆怕,她遲早要嫁人的,戴家的一切都是你的。”戴雅:“……”戴雅看著兩人的身影消失,轉向便宜父親,“你的妻子不知道我們能聽見她說話?還是她故意說給我聽的?”“你想多了,”戴揚搖搖頭,“她又沒修煉過劍氣,怎麼會知道這個。”“……”戴雅神情複雜地看著他,“你根本沒把她當做妻子吧……你為什麼會和她結婚呢,戴岩出生的時候我才四歲,那時候我的母親甚至還在,你真的是,嗯,我就不在道德上譴責你的行為了,但是這個出軌對象,家世一般還沒有資質,至於長相,也就那樣,按照你的標準,說不定當個情婦還不夠格。”戴揚皺起眉,“你一個女孩子,怎麼張口閉口把這些詞掛在嘴邊!”“多新鮮啊,誰讓我去給彆人當情婦的,你們都敢做了還不讓我說?”戴雅重新坐回椅子上,正想要繼續說話,卻忽然感到冰冷的殺意一閃而過,脊背上頓時泛起一陣寒冷。怎麼回事?!她表麵上還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心裡卻警覺起來。這個地方隻有兩人,沒有第二種可能。以他們兩個的實力差距,假如便宜父親想要sha're:n,也不過是一瞬間的事。在此之前,戴雅態度囂張,就是因為她不認為戴揚會真的傷害她,畢竟這人還打著賣女兒的主意,如果人死了可就什麼都沒了。但是剛才那又是什麼意思?戴雅感覺渾身冰冷,緊張得險些亂了呼吸,腦海中電光火石般閃過幾個念頭。“……我要去帝都。”戴揚冷冷地看著她,似乎不知道她又要弄什麼幺蛾子,“你不是看不上葉辰嗎?”“對啊,但是不代表我看不上彆人,”戴雅攤開手,“帝都有的是比他更有權勢和力量的家族,也有不少單身的繼承人和喪偶的貴族以及大人物。”戴雅注意到便宜父親的眼神變得不一樣了。他先是愣住,然後眼中慢慢浮現出了然,那一點危險的意味漸漸消退,“你是為的這個啊。”原來如此。作為一個五階戰士,戴揚起碼還有一百多年的壽命,如果他在這期間再次進階,這時間還會繼續拉長,這種自私自利的人,最擔心的其實不是女兒的婚約能否帶來足夠的利益。——他怕自己不願嫁人,是因為覬覦家主的位置!雖然說戴雅本該是繼承人,然而戴揚還能活這麼久,他以己度人,害怕女兒逐漸長大脫離掌控乃至篡他的位置,那一瞬間甚至動了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