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房都給您收拾好了,媽你給蕎蕎擠一個房間乾嘛呀?”“我心疼電費。”“一晚上又用不了多少電,而且蕎蕎晚上可能還要學習,你就去客房睡吧,媽。”崔淑梅開口道:“學習?學習再好有什麼用?不還是跟你爹一樣,是個短命的種。”江蕎一直沉默的聽著兩個人說話,聽聞這話,渾身如墜冰窖一般。一直以來,她對這個話題都很逃避。如今卻赤裸裸的被撕開。而且這個人還是她的親外婆,親口說她是個短命的種。“媽,蕎蕎是你親外甥女,你就是再不喜歡她,你也不能說這話呀,你說這話太過分了吧。”一直沉默的江蕎開了口:“她說的也沒錯。”她說完,又開口道:“我是活不長,所以我隻想把我剩餘的每一天都過的開心,我做自己喜歡的事,就這樣。”田泠開口道:“蕎蕎,你彆這樣說,醫生說還是有幾率可以治愈的。”江蕎又開口道:“那無非是安撫人心的,生老病死是每個人都要麵臨的。”她說完又看向崔淑梅,開口道:“我知道您不喜歡我,沒關係,我也不喜歡您,我要休息了,你們回去吧。”她說完,就關上了房門。“你瞧瞧,你瞧瞧她多沒禮貌,這就是你們教出來的?就是這麼跟長輩說話的?還不喜歡我,就這麼跟我說話嗎?哎呦呦,真是翻了天了,氣死我了,真是氣死我了。”田泠聽了她剛剛那話,也有些生氣,忍不住開口道:“媽,本就是你剛剛說話太過分了,你就少說兩句吧。”“我少說兩句?我偏不,我就要說。”門口吵吵嚷嚷的聲音很快又沒了。似乎是崔淑梅被拉回了客房裡。江蕎看著桌子上的沙漏,然後將它翻轉了過去,她看著那藍色的細沙通過那個小孔落入了底端。人的生命就像沙漏一樣。沙漏終將有漏完的那天。而人的生命也終究有結束那天。她隻想好好過完她餘下的每一天。手機響了幾聲,將江蕎的思緒拉了回來。她低頭看了一眼手機,發現是羅星發過來的信息。【羅星】:圖片。【羅星】:圖片。【羅星】:嗚嗚嗚,蕎蕎,我太愛我外婆了,她做飯真好吃,我要香迷糊了。【羅星】圖片。【羅星】:哈哈哈,時髦的小老太太,還會衝鏡頭比耶呢。江蕎將那兩張照片點開看了好幾眼,第一張是一個笑得慈祥的老太太在做飯,第二張是她衝鏡頭比耶,看起來溫馨極了。【江蕎】:看起來就好好吃。【江蕎】:哈哈,外婆好可愛。她突然想起剛剛似乎忘了回許肆的消息,打開和許肆的聊天界麵,看到他最後一句發的是。【許肆】:睡著了?【江蕎】:沒有,剛剛在和我外婆說話。許肆幾乎是秒回。【許肆】:不是說家裡沒有人?【江蕎】:他們本來說去外婆家住幾天,外婆想去舅舅家,就來了。【許肆】:你不喜歡你外婆?江蕎盯著他的信息看了一會,然後回過去一個問號。許肆看著她發過來的問號,然後覺得可能是自己多想了,剛想回複,就看到了江蕎的回複。【小古板】:她不喜歡我,但是沒什麼關係,我也不喜歡她。【許肆】:你這樣想就對了,就像我爸一樣,他不在乎我,那我也不在乎他。許肆看著自己發過去的信息,也明白,雖然她嘴上這麼說,心裡多少還是有些介意的。【許肆】:要和它打個招呼嗎?江蕎看著他發過來的信息,還沒反應過來是什麼意思,一個視頻邀請就彈了過來。江蕎點了同意。看著一隻黑貓坐在了鏡頭麵前,她沒忍住還是笑了,笑的一雙杏眼都彎了起來。元元看著屏幕裡的江蕎,似乎是對她很感興趣,伸出瓜子拍了拍屏幕,發現似乎是觸碰不到,然後“喵喵”的叫了幾聲,似乎是在疑惑。江蕎看著許肆的臉入了屏幕,許肆伸出手揉了揉它的腦袋,開口道:“喜歡啊?”少年眉眼都染上些笑,身上穿著一件黑色的長袖,骨相生的優越,鼻梁也是高挺的很,他一雙手揉著懷裡的貓,開口道:“看到好看的就走不動道,你可真是小色貓。”元元“喵喵”的叫了幾聲,似乎是有些委屈。許肆看到鏡頭裡的江蕎笑了,然後衝她開口道:“它還挺喜歡你,剛開始見我還害怕我呢。”江蕎開口道:“它應該挺喜歡你的,要不然怎麼會跟你回家。”“說的也是。”許肆看著鏡頭裡的江蕎,平常她的頭發都是紮起的,站在一頭黑發乖順的披散在肩上,身上穿著淺粉色的睡衣,一雙杏眼澄澈,眸子宛若琉璃一般,她眼底都染上些笑意。江蕎看著許肆懷裡的貓,開口道:“你平常不在家都是怎麼喂它?”許肆看了一眼懷裡的貓,開口道:“走之前都會在它碗裡給它留吃的,晚上回來再喂一次。”江蕎想起剛剛看的它吃魚吃的尾巴亂甩的樣子,沒忍住又彎了一雙杏眼。元元“喵喵”叫了幾聲。許肆開口道:“快睡覺吧,小古板,它都說你該睡了。”江蕎開口道:“好,晚安,還有它也晚安。”許肆輕笑了一下,開口道:“晚安,小沒良心的。”江蕎忍不住開口道:“怎麼我的名字又變了?”“那你還是喜歡我叫你小古板?”“……”“那晚安,小古板。”江蕎直接掛斷了電話。她又點開了許肆剛剛發過來地那幾個視頻,看著看著,她又沒忍住笑了。元元喝著喝著水,不知道是不是頭太重了,一頭紮進了碗裡,許肆一邊笑,一邊把它給拎出來。第二個視頻依舊是元元在喝水,喝著喝著水,臉第二次又紮進了喝水的那個小盆裡,旁邊是毫不掩飾笑聲的許肆。她聽著少年有些愉悅的笑聲,自己都不易察覺的彎了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