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肆回頭,看到了江蕎站在身後。她身上穿著奶白色的裙子,外麵是淺紫色的開衫,一雙杏眼似小鹿一般,睫毛卷翹,嘴巴紅潤。她今天真好看。江蕎看著他,呼吸一滯,他臉上帶著血,身上還有土,她開口道:“你打架了?”許肆人生中第一次感覺到了心虛,他開口道:“是。”自己現在這幅模樣可能會嚇到了她,渾身臟兮兮,臉上還有血。他又怕江蕎會生氣他又去打架了,而且今天他還說不學了。一隻柔軟的小手觸碰了一下他的臉,江蕎的聲音軟綿綿的。“疼嗎?”許肆有些錯愕的看著江蕎,他點頭又搖頭。見江蕎一直盯著他臉上的傷口,半響他才開口道:“我怕你等我,給你發了信息,你是不是沒有收到?”“手機沒電了,我今天沒帶,在家裡充電。”“抱歉,讓你等了那麼久。”江蕎搖頭:“沒事,是我沒帶手機,你發信息給我了。”她背起自己的包,衝他開口道:“先去藥店,上點藥。”她拉起許肆的袖子,就要拽他出去,觸及到一片有些濕潤的感覺,她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紅色的。是血。她抓住許肆的胳膊,把他的衣服袖子卷到了上麵,看著他胳膊上的一道刀傷,很長,還有周圍乾掉的血。“許肆,你是傻了嗎?胳膊受傷了不知道先去醫院嗎?”她知道他打架了。但是她以為許肆隻是臉上和手上受了點傷。沒想到胳膊上還有傷。還是刀傷。江蕎平常說話都溫溫軟軟的,也很愛叫他全名,但是許肆聽出來了,她生氣了。許肆低著頭看她,有些無措的開口道:“我忘了。”江蕎仰著頭看他,沒有說話,那一雙總愛彎著的杏眼裡沒什麼情緒。“對不起。”“你自己的胳膊,你跟我說什麼對不起?”她生氣了。真的生氣了。去藥店的路上,江蕎一直抿著唇沒有說話,也一直不看許肆。許肆看著她板著一張小臉,心疼的不行,真想把她揉進懷裡,告訴她自己錯了。藥店裡。江蕎抓住許肆的胳膊跟老板開口道:“他胳膊上有傷,還有臉上,上點藥。”藥店老板開口道:“把袖子擼起來我看看。”許肆自己把袖子卷了上去。那醫生湊近看了一眼,開口道:“你到後麵來,先消消毒,再包紮一下。”許肆開口道:“好。”江蕎跟著一起進去了。那老板給許肆臉上的傷消了毒,然後開口道:“胳膊上傷口有點深,會很疼,你忍一下。”“沒事。”許肆說完,衝江蕎笑了一下。江蕎彆過去臉不看他。醫生將棉球按在許肆傷口的地方,許肆盯著那棉球看了一會,突然感覺到江蕎似乎是走進了。“張嘴。”許肆聽話的張了嘴。江蕎丟了顆糖果在他嘴裡。許肆衝她笑,她看了許肆一眼,然後又彆過去頭,她還是不看許肆。糖果在口腔裡化開。甜甜的。是草莓味的。許肆經常打架,受傷是家常便飯,最嚴重的時候胳膊骨折過,所以他並不怕疼。見江蕎一直不看他,他“嘶”了一聲。江蕎看他,開口道:“是不是疼?”許肆點頭:“嗯。”江蕎把胳膊伸在他麵前,開口道:“疼就抓我。”許肆隻是輕輕的握住她的胳膊,他可舍不得抓她。上完了藥,醫生用紗布給許肆的胳膊包紮了一下,然後打了個結,開口道:“還有哪裡有傷嗎?”許肆如實回答:“背上。”“掀開衣服我看看。”許肆脫掉外套,掀開了自己的衛衣。江蕎抬頭看了一眼,他背上紅了一道,還有些微微腫起。他背上的衣服撩起,少年的肩寬,腰勁瘦,背上的肌肉線條好看,蝴蝶骨也是明顯的很,他身上的皮膚冷白,更襯得他身上的那道紅色明顯的很。那醫生有些擰著眉看著他背上的傷,開口道:“你是軟組織損傷,我給你噴點藥,然後再拿點藥吃。”“好。”江蕎一直盯著醫生給他噴藥,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然後有些紅了耳根,然後錯開了目光。醫生給許肆噴好藥,又給他開了幾盒藥,他看了一眼旁邊的江蕎,小聲跟他開口道:“少打架,會讓你女朋友擔心的。”許肆看了一眼江蕎,開口道:“我知道了。”“生氣了哄哄就好了,女孩子嘛,就該是被寵著的,珍惜現有的眼前人。”許肆笑:“您說的對。”……出去的路上,江蕎還是不理他。許肆拎著藥,輕輕扯了一下江蕎的衣服,開口道:“彆生氣了,小古板。”見江蕎不說話,他又試探性的叫了一聲“小老師。”江蕎扭過頭來看他,開口道:“我沒生氣,我隻是覺得你太不把自己身體當回事了,不是因為你來晚了或者彆的。”許肆舔了下唇,開口道:“我真忘了。”又或者說他早就習慣了。受傷了反正也沒人在意,傷口自己就會好了。前些年,他身上的傷總是好了又添。這幾年,他打架就很少受傷了。許肆說完,又怕她誤會什麼,開口道:“楊世昆今天被人堵了,情況緊急。”“我知道,一定不是你先欺負的彆人,但是真的很危險,你今天胳膊還被刀劃了。”她說完,仰起頭看許肆,開口道:“所以,以後能少打架嗎?”許肆開口道:“以後會少打架。”他說完,又道:“那小老師這次能原諒我了嗎?”“我沒生氣。”“好,你沒生氣。”許肆輕扯了一下她的包,開口道:“我幫你背著。”江蕎看了一眼他的胳膊,開口道:“我自己背。”“就是劃了一個口子,又不是胳膊斷了,我背吧,還挺沉呢。”許肆說著,就摘下了她的書包帶子。江蕎開口道:“今天就不講題了,下次吧,現在去乾嘛?”“請你吃個飯,算是為我今天的事賠個罪。”江蕎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