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十二號,也就是陽曆三月二號。a市的高中開始陸陸續續開學了。天氣還沒有變暖,空氣中依舊帶著刺骨的寒意。江蕎剛進班就被方子新叫出去了。“老師把你的位置調到第三排了,和王霖坐同桌,剛好你們還能討論問題。”江蕎聞言抬頭,對上方子新的視線,開口道:“可是我不是跟許肆坐同桌的嗎?為什麼突然調開了?”方子新麵露尷尬,停了半晌才開口道:“其實是許肆來找我調位置的,我也挺意外的,我覺得你倆關係還算挺好,而且他期末考試成績進步了很多。”他也不知道為什麼。當時突然接到許肆電話的時候他就挺意外的。江蕎抿著唇沒有說話。“可能他是怕耽誤你學習吧。”“我知道了,謝謝老師。”江蕎說完,還是下意識的從後門進去,突然想起她已經不在後麵坐了。楊世昆看到了江蕎,他想喊江學霸,又硬生生的憋了回去。許肆也在看江蕎,見江蕎抬頭,他又錯開了視線。明明還是那張臉,江蕎卻覺得他變了很多。他更瘦了些。瘦的下巴都變尖了,一雙黑眸冷淡極了,很空洞,頭發也剪短了,穿著一身黑,看起來很凶,很不好接近。明明他們才十來天沒見。江蕎卻覺得好像又回到了之前剛開學的時候。甚至不如剛開學的時候。兩個人擦肩而過,誰都沒有開口說話。江蕎看到了他臉頰上還有脖子上的疤,他似乎是打架了,她動了動嘴唇,卻發現自己也沒有什麼立場去問他。楊世昆看這副場麵簡直揪心的不行。明明過年之前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這樣了呢?兩個人明明之前很好的。江蕎在第三排坐下,李靜靜回頭開口道:“真是便宜你小子了,我也想和江學霸坐同桌。”王霖攤手:“沒辦法,江學霸現在是我同桌,你排排隊嘍。”李靜靜看著他欠揍的樣子,想捶他。她衝江蕎開口道:“歡迎江學霸入駐前三排。”“謝謝。”江蕎說完,又開口道:“我的座位是你們搬的嗎?”王霖搖頭:“不是,本來想幫你搬來著,然後發現你的東西全部都在第三排了。”江蕎聽聞這話有些微微失神。她心中有一個猜想,很快又被她否定了。她讓自己彆多想了。許肆看著自己旁邊空蕩蕩的座位,總覺得有些不習慣。原來一轉頭就能看到的人,現在跑到了教室的前麵。他還是保持著原來的習慣,睡覺習慣性的對著有江蕎的那邊。楊世昆戳戳許肆。“我再睡一會,等下……”喊我兩個字還沒說出口,許肆看清了身旁的空蕩蕩的座位,嘴角揚起的一抹笑很快淡下去。楊世昆在前麵提醒他:“肆哥,要收寒假作業了,江……江學霸馬上就過來了。”許肆從抽屜裡摸出一遝整齊的試卷遞給楊世昆,開口道:“幫我給她,我睡一會。”楊世昆怕他沒寫,想著先用自己的幫他頂,他挨罵就挨罵了。結果翻了幾頁,楊世昆發現他這些試卷竟然一張不落的寫完了。江蕎收作業收到了楊世昆那裡.楊世昆將手裡的兩份試卷遞給江蕎,開口道:“肆哥的和我的。”江蕎聞言嗯了一聲,接過了他遞過來的試卷。她又轉過身去收彆的地方的試卷了。許是察覺到她去彆的地方收試卷了,許肆抬了眼,看著她抱著懷裡一遝試卷。王霖從座位上出來,衝江蕎開口道:“江學霸,我幫你送去辦公室。”江蕎說了句謝謝,然後讓他抱了一半。王霖看著最上麵的試卷寫著許肆兩個字,他衝江蕎開口道:“靠,江學霸,真牛,肆哥居然交了試卷。”“有什麼問題嗎?”“彆的課代表從來不問肆哥要作業的。”王霖說完,小聲說了一句:“因為他從來不寫作業,而且肆哥太凶了。”江蕎聽他說完,頓了一下,開口道:“他不凶。”王霖反應過來,開口道:“忘了江學霸你之前也是跟肆哥坐同桌的,怎麼突然調了位置?”這個問題江蕎有些不知道如何回答。她還沒開口,王霖就自顧自的開口道:“可能是因為你和肆哥都樣貌太過於出眾了,老方怕你倆坐在一起會出意外。”“出意外?”王霖笑道:“對呀,畢竟現在也是青春期嘛,可能老方就是怕你倆早戀才調開的,我覺得是這樣。”江蕎輕輕的說了句:“可能吧。”許肆看著兩個從外麵走了進來,又匆匆收回了視線。他本來在玩手機,突然之前經常玩的遊戲,現在卻覺得有些乏味的厲害。他提不起來興致。他抬頭,看到王霖在拿著作業跟江蕎說話,兩個人似乎在討論問題。她今天穿著粉色的羽絨服,脖子上帶著白色的圍巾,紮著高馬尾。兩個人不知道說到了哪裡的問題,許肆看到她似乎擰了一下眉頭。好像沒有他,她會更好。可以跟優秀的人一起討論問題。而不是浪費自己的時間給他講題。可是看著她和彆人一起,他還是覺得刺目的厲害。晚上回到家。許肆靠在椅子上玩手機,看著元元不停的湊過來看他手機。這一段時間它都是這樣。他放下手機,看著元元開口道:“不會再開視頻了,以後都不會了。”元元似是不解,貓爪子碰了碰他的手機。許肆不知道在說給它聽還是說給自己聽:“已經打擾她很長時間了。”元元晃了晃自己的腦袋。脖子上的鈴鐺跟著輕響。那還是之前江蕎買給它的東西。夜深人靜,夜幕黑的仿佛潑了墨一般,星星稀疏的點綴在天空上。許肆還是沒忍住又點開手機裡那個相冊。視屏裡的江蕎笑的開心,一雙杏眼都彎彎的。甜軟又乖巧。他伸出手摸了摸手機屏幕,仿佛那樣他就能觸碰到她。他看著她的笑,也忍不住跟著笑起來。看了好一會,他才收起手機。深夜,有人熟睡,有人失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