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翔不是天生的誆蹤者,但他卻能準確尋找到奧斯維德。繃方向。原因很簡單大家都是寄生士。借助從對方身上散出的特殊氣息,林翔像一隻鼻子靈敏的獵犬,從九十六號廢墟一直追到了城外?也許是忙於爭搶食物,或者是察覺到對方流露出的強大氣場,變異生物們沒有追出自己的勢力範圍。隻在廢墟邊緣駐足猶豫片刻,便轉身返回被黑暗籠罩下的城市深處。古老的高公路像沉睡的龍一樣環繞著廢墟,從舊時代遺留下來的綠化帶裡,密集叢生著被積雪覆蓋的雜草。遠處可以看見隱隱起伏的止巒,在漫無邊際的黑夜遮蓋下,它們把自己所有的一切全部縮進黑暗之中,根本不願意向窺探者展露分毫。一串不太規則的腳印,在雪地裡慢慢向遠處延伸,逐漸消失在廢棄公路側麵的叢林裡。林翔蹲下身,從雪地裡拈起一團指頭大小的扁圓冰粒,從皮膚表麵透出的熱量,很快融化了不甚堅固的結晶。使之變成一灘黑色的泥水。腳印是奧斯維德留下的,至於黑色冰晶。則是他鞋底殘留的泥塊?林翔皺起眉頭,仔細看了看四周,朝和腳印消失的方向快步追了上去。從廢墟出來,他一直留意沿途所有可能疑似血跡的東西。結果非常令人失望,除了奧斯維德的腳印,灰白色的雪地上居然看不到絲毫紅色。目標似乎根本就沒有受傷。也沒有流血,先前那一槍貫穿身體的致命傷,仿佛隻是存在於空氣中不切實際的幻想。這不正常。也是一個非常危險的信號。林間的樹木已經枯萎,在寒風中四散撐開的枝椏上,堆積著一層薄薄的落雪?偶爾有動物從林間竄過,輕微的抖動會把尚未凝結的雪花震得飄散開來,飛得到處都是。走進叢林十多米遠的地方,林翔停住了腳步。雙眼不住地掃視著空洞黝黑的樹林深處,猶豫片亥,把緊握在手裡的 獄斜背在肩上,從背包裡取出霰彈槍小心翼翼地摸索前進著。他失去了奧斯維德的氣息。就在幾分鐘前,他還清楚的感應到目標就在正前方百米左右的地方。短短不過數秒,骷髏騎士好像被蒸一樣,突然消失在茫茫的黑暗中。這讓林翔在驚愕之餘,也油然生出前所未有的危機感。仿佛有一條隱藏在暗處的蛇,正悄悄噴吐著紅色舌信。用陰冷的目光默默注視著自己。隨時準備起致命偷襲。奧斯維德是一個難纏的對手。雖然不知道他究竟使用什麼方法巧妙掩蓋了自己的氣息,但林翔知道對方不可能走遠,而且,就在片樹林裡。觀察了一下地形,他迅調整行進方向,沿著幾棵胳膊粗細的枯樹繞出一個叮,相互連接的“之。字。腳下奔跑的度或快或慢,根本沒有固定的規律。即便是最優秀的潛伏者。也無法根據他身體運動的節奏和步伐,找出下一步可能的落腳點。剛剛跑出幾十米,從身後突然傳來一道紊亂強烈的氣流。林翔沒有回頭,將身影一頓,朝著左側飛快跳閃而過,霰彈槍迅調換到左手,倚靠著彎曲的右臂,狠狠扣下扳機。槍聲響起的一刹那,右邊肩膀上也隨之傳來利器切入皮肉的劇痛,伴隨著惱羞成怒的咆哮,林翔隻覺得自己的右臂與身體完全分離開來。尚未落地的身體也徹底失去平衡,像斷線的風箏一樣,歪斜著摔落在雜亂枯樹叢中。奧斯維德單腿跪在五米開外的地方劇烈地喘息著,他死死盯著林翔。眼睛裡充滿嗜血、仇恨的目光。他腰部的戰鬥服完全破裂開來。整介,腰臀被密集的霰彈轟得稀爛,血從破碎的皮膚裡密集滲出,外翻的爛肉堆積在傷口邊緣,其間甚至可以看見肝臟的渣末和白色的骨片。這一槍給他造成的傷害顯然不輕,差一點兒把他的整個身體打成兩截。麵色蒼白的林翔看了一眼自己的右肩:從肩關節以下的整條胳膊都被切斷,洶湧溢出的血水浸透了半邊身子。就在幾米外不遠的位置,被砍斷的手臂正躺在鬆散的雪地上,迅散開的餘溫融化了與皮膚接觸的積雪,在地麵形成一個形狀完全契合的淺坑。失去右手導致整叮,身體完全失去平衡。劇烈的痛苦幾乎使他當場暈死過去。大量流失的鮮血迅消耗著體能。彎起膝蓋,勉強把身體向後推了約莫半米的距離,麵無血色的他隻能依靠在旁邊枯死的樹乾上,再也無法動彈?同樣都是寄生士,二級和四級的區彆實在太大?尤其是體能和痛苦承受能力方麵,奧斯維德的確強得太多。“媽,的,真是看走了眼。沒想到你也是寄生士。”奧斯維德眼睛裡露出野獸般的凶光。“我也沒想到,你居然是再生型的寄生士。”望著他正在緩慢愈合的肝臟。林祥淡淡地說道:“有一點我很奇怪,你是怎麼隱匿“以前在落基山獵熊的時候,那些大塊頭的愚蠢生物曾經教過我一個絕招屏住生命氣息進入假死狀態。對手就會把警惕性降到最低程度。熊不吃死人,人也一樣,對死人沒有任何防備。不過你的反應能力真的讓我非常驚訝,在剛才那種情況下竟然還能反擊,我得承認,你是一個不錯的對手。嘿嘿嘿嘿!當然,也就僅僅隻限於這一次。”說著,奧斯維德從地上掙紮著站起,帶著凶暴怨毒的目光,搖晃著身子跌跌撞撞地踉蹌過來。腰肋間的傷口。正在以肉眼可以看到的度飛快愈合。突然,他的眼角餘光似乎捕捉到了什麼。在潛意識的弓導下。兩隻眼睛的焦點也隨時聚集過來,死死鎖定在林翔斷開的右肩上。一層淡黃色的粘液從碎裂的骨頭表麵迅滲開,它們密布在肌肉與骨胳的斷層上,所有被覆蓋的地方,飛快地生長出新的組織和肌肉纖維,攢動的韌帶像繩結一樣把散碎的部分全部“包裹住,最外層的皮膚也由上至下急劇擴張開來。不過幾分鐘的光景,被砍斷的手臂,已經複原了一半。“見鬼!沒想到你也擁有再生技能奧斯維德的眼睛瞪大到極點小他狠椒圖下一口唾液,帶著震驚和憤怒的情緒從地上拚力躍起,加快度猛撲過來。寒光四射的匕。正指著林翔的心臟。頭部和心臟,是再生技能的死門。刀尖即將與目標接觸的刹那間,他忽然看到林翔的目先,非常安詳、平淡,甚至帶有一點點若有若無的譏諷。“這小子究競想乾什麼?”奧斯維德眼角的肌肉一陣抽搐。問題與答案幾乎同時出現。林翔的身體突然向後傾斜。抬起一直撐住地麵的左手。粗大的霰彈槍口,正指著奧斯維德肌肉達的胸脯。”奧斯維德眼中瞳孔驟然緊縮,他瘋狂地咆哮著,飛快地扔掉匕,拔出插在腰間皮套裡的沙漠之鷹,調動全身所有力氣和所能爆的最快度,朝著半躺在地的林翔狠狠扣下扳機,兩道震耳欲聾的槍聲同時響起。像可怕的爆雷一樣,殘忍地摧殘著可憐的耳膜。密集轟出的大團鐵砂,把奧斯維德像玩具一樣遠遠射出十幾米遠,九毫米手槍彈近距離射擊的威力,也把林翔整個左腹徹底炸爛。這一槍,兩叮,人都在瞄準對方的心臟。奧斯維德突然改變運動方向,使林翔無法重新瞄準,察覺到巨大危險的骷髏騎士也隻能轉而攻擊對方腹部。彼此誤差的結果,兩個人都沒死,但是都不可避免的重傷。林翔麵色一片鐵青,連續兩次重傷小使得身體反應機能成倍縮減。他再也沒有力量舉起沉重的槍身,劇烈顫抖的手指連扣住板機這種最簡單的動作都無法完成,更不可能進行第三次射擊。右臂的再生度也驟然變緩,腹部破開的巨大傷口雖然正在複原,卻無法阻止腸子從腹腔中流出。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半仰在樹乾旁邊,一邊劇烈喘息等待身體再次恢複,一邊苦笑著望著已經從地上重新爬起,正癱坐在對麵狠狠望著自己的奧斯維德。霰彈轟碎了沙漠之鷹,也炸爛了奧斯維德的右肩,在幾條韌帶維持下勉強與身體保持聯係的右臂低垂著,身體的每一個動作,都會牽弓它們像鐘擺機械地來回甩動。破碎的肋骨下露出被無數血管纏繞包裹的肺泡。隨著口鼻的呼吸,它們就像氣球一樣癟縮膨脹,血管裡瘋狂竄湧的液體也加快了流,把身體急需的氧氣迅供應到每一個器官。奧斯維德的傷口再生度明顯比林翔快得多。四級寄生士強悍的身體擁有壓倒性的優勢。。。呼呼呼。司真是出乎意料,你他屍媽,的居然會這麼強”奧斯維德忍著劇烈的疼痛。用膝蓋撐住地麵慢慢站起,用僅剩的左手撿起掉在旁邊的匕,拖著半殘的身體,邁出沉重的步伐。現在是乾掉林翔最好的機會一他已經不能動彈,雙手也失去了反擊能力。除了躺在那裡乖乖被自己割掉腦袋,再也不會有第二種可能想到這裡,奧斯維德忍不住有種衝動的興奮。他甚至已經感覺到匕插進咽喉,割裂皮肉和骨頭的特殊觸感。“桀桀桀桀”他笑得很殘忍,握緊匕的左手高高舉至嘴邊,伸出舌頭舔著飛濺在刃鋒上的血。被虐殺和血腥快感刺激的大腦,已經把他變成一頭強烈想要撕碎對手的人形野獸。很意外,林翔對於這些充滿恐嚇意味的動作沒有任何表示。他隻是靜靜地坐在那裡,用一種非常奇怪的眼神來回打量著他。“你在看什麼?”這種目光讓奧斯維德很不舒服。“我在想,你的心臟和頭部,究竟哪一個位置更脆弱一些?”林亢… 蘭很平淡,“毫沒有譏諷或者嘲笑的成 ※奧斯維德努力張了張嘴,卻不知道應該用什麼詞語才能形容自己此複的心情。他活了上百年,還是頭一次看到:一個瀕死的人居然會用這樣的口氣和自己說話,突然,林翔瞳孔急縮,他聚起全身最後的力氣,咬緊牙關強忍著神經扭動帶來的劇痛,用勉強可動的左手拉開腰間的樣本采集器盒蓋。從中取出裝在塑料卡槽上的整排樣本,把銳利的針尖對準自己胸口狠狠插下。用手掌把所有采集到的血樣一滴不剩全部壓入身體。帶著眼睛裡急劇竄湧的紅色血光,像打了激素一樣從地上猛然躍起,單手抱緊猝不及防的奧斯維德,朝著對方被銅黑色皮膚覆蓋的脖頸狠狠咬下。“你,你這個魔鬼!啊!不一 。奧斯維德尖利的慘叫瞬間刺破了深沉的夜空。他不顧一切輪起匕朝林翔身上亂砍。卻無法阻止對方瘋狂至極的舉動。鋒利的匕尖捅穿了胸腔。紮爛了內臟。甚至割斷了連接身體的中央脊柱,可林翔還是像饑餓的水蛙一樣,用肘彎死死勾住奧斯維德的肩膀,貪婪地吭吸著動頸大動脈裡噴湧而出的腥濃鮮血。也許是被剛剛打入體內的變異生物血液刺激所致,他突然張口啃向奧斯維德的頭部。連撕帶咬扯下整個耳朵。堅硬的牙齒鑿穿了堅硬的顱骨,無法保持完整的眼球和碎裂的骨頭一起,被硬生生地從眼窩裡被拉拽出來。由於太過用力,林翔甚至可以感覺到自己的牙齒被堅硬的骨頭撞得粉碎。但著絲毫沒有改變他瘋狂而執著的念頭,他狠狠啃咬著奧斯維德的腦袋,才淒厲的慘叫聲中咬碎所有障礙,直至舌頭能夠碰觸到溫熱綿滑的白色腦漿。“撲通”巨大的力量撕扯,最終還是把林翔重重甩到空中,又栽落到地麵。他身上的皮肉幾乎全部都被劃爛,手腳無意識地抽搐著,連坐起來的力氣都沒有。臉上一片血肉模糊。亂插的匕挖爛了眼睛,奄奄一息的他嘴大張著,胸脯急劇起伏著,從腹部傷口掉落出來的腸子拖出數米之遠。奧斯維德歪倒在旁邊的枯樹上。魁梧的身體仍然保持完整。寬闊的肩膀上可以看到再生後的淡紅色新鮮皮膚,腰臀上的傷口複原程度也過九成以上。然而,撥開遮擋在身前的雜亂枯草,赫然映入眼簾的卻是一顆隻剩下半邊的頭顱。像摔碎的西瓜一樣,失去部分骨頭掩蓋的顱腔裡,半球狀的白色大腦。已經混合著鮮血被攪成紅白相間的漿糊。風。呼嘯著從樹林上空掠過小激起一片飛揚的雪花。它們旋轉著從半空慢慢飄下,落在林翔近乎僵硬的身體表麵,變成一顆顆融化後又迅冷凝的白晶。再生的力量從身體內部瘋狂爆出來,成幾何度瘋長的細胞。飛快修複著每一處破碎的傷口。內臟、血管、肌肉、骨胳。所有的一切都在複生。所需要的,僅僅隻是時間。儘管無法動彈,林翔卻能感受到體內的變化。得到同類鮮血的病毒在雀躍著,它們在歡呼,在沸騰小在拚足力氣掙脫開基因鎖的限製。把所有束縛自己的東西摧枯拉朽般撕裂,以更加強大的形態,在自己的身體裡歡快地奔跑著。“第二基因鎖已經開啟。異生體級彆:寄生士。基準:四星久違的聲音從大腦深處驟然響起,讓他有種非常怪異,卻又略帶親切的感覺。畢竟,從上一次聽到直至現在,已經過去了近一個世紀。半小時後,衣衫破爛,渾身充滿威嚴與力量的林翔,從被冰雪覆蓋的土地上重新站起。他緊握雙拳。繃起身上每一根肌肉纖維,高昂起頭顱,對著天邊那一抹被雲層遮掩的慘淡月光。像受傷的狼一樣嘶聲嗥叫著。他絲毫感覺不到勝利的喜悅。充斥於內心的,隻有無儘的痛苦和孤獨。奧斯維德是目前為止遭遇的最強對手。在新月之城,還有更多,更強大的骷髏騎士。“你不是第一叮”也不會是最後一個。我保證!”奧斯維德的屍體逐漸變得冰冷,誓言一般的呢喃很快被寒冷的風吹散。除了已經變成林翔身體一部分,他留在這個世界上的最後殘留物,隻有這團靠在樹從邊上被積雪覆蓋的殘破屍身。。愛瑪城的早晨,陽光明媚。如此晴朗的天氣在冬日裡非常少見。沐浴在溫暖的陽光下,品嘗著價值昂貴的香濃咖啡,一直是葛利菲茲最喜歡的事情。但是今天不同從昨天半夜直到現在,他一直呆在自己的辦小公室裡。他不可能,也從來不會獨自坐那麼久。除了他,房間裡還有另外一個人。求月票!求推薦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