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淩輕輕的點了一下頭,淡淡的道:“就算有人到了那一步,你又為何是這般摸樣?”這個問題不用方淩說,韓法尊也明白,他自嘲的一笑道:“這般摸樣,實際上還是不錯的,難道你沒有聽說過一句話,叫做道有缺,奪而補之?實際上,這天下,這般摸樣的人,還不知道有多少!”“今日之戰,到此作罷吧!”……莽莽大雪,泛出雪亮的光芒,讓萬裡大地,成了一片銀裝素裹的世界。靜寂的雪原,除了偶爾有一些覓食的動物跳出來探頭探腦之外,隻剩下無儘的靜寂。不時的有積雪受不了這裡的孤寂,自願鑽進颶風的行囊,毫無方向的往遠處遷徒。颶風這還不罷休,像掃帚一樣將天空也打掃得乾乾淨淨,天地間仿佛融合在了一起,靜謐、闃無聲息。人要是站在這靜寂的雪原之上,很有可能會在這個空曠的環境裡壓抑而死。日升日落之間,雪原無聲無息的度過一天。就在雪原之中的動物要迎接夜晚到來之時,一道亮光,陡然從雪地升起。這亮光,熾烈猶如明日,雪光下,能夠灼燒人的雙眸。隨著這磨盤大小的亮光閃耀了幾個呼吸之後,一個滿臉平靜的男子,就出現在了那燦爛的亮光之中。雖然亮光已經開始微弱,但是男子在這亮光的照耀下,依舊好似九天之上神人。俯視四方。半刻鐘之後,亮光消散。男子看著自己腳下並沒有因為亮光有絲毫融化的厚雪,沉吟了片刻。自語道:“這裡應該就是方盛天大長老嘴中的千裡冰原了。”“不知道千裡冰原之後,還有沒有傳送陣,要是沒有的話,那就麻煩了!”這說話之人,自然就是來到北極尋找北極元光水的方淩。此時距離他和韓法尊的一戰,已經過去了九天。不過當日對他留下印象最深刻的事情,並不是他和韓法尊那蓄勢已久的驚天一擊。而是震動天下的通道照天。屬於燕沉舟的通道照天!屬於燕沉舟的通道照天,讓所有修士震驚不已的通道照天。在整個周域,上一個達到這種境界的。是姬炫圖。姬炫圖通道照天之後,推動了當年一個小小的周國橫掃天下,成就了今日的周域。而姬炫圖之所以推動周國橫掃天下的原因,方淩也從大長老方盛天那裡得到了答案。通道照天之人。雖然說是已經將自己所悟的道紋。連成了一條完整的道,但是這道並不是完美無缺的。對於這等有缺的道,還需要通道照天之人去彌補,畢竟隻有參悟一條完整的道紋,才能算是真的進入通道境界。這種彌補,有兩種方法,其中一種,自然就是閉關參悟。不過這種方法很慢。是名符其實的蝸牛之法,很多人在修煉多年之後。依舊難以達到完美。也正是這個原因,就讓越來越多的人對第二條路趨之若鶩。這條路就是掠奪之路。有了差不多接近完美的道,就能夠掠奪對方道之中對自己有用的道紋,從而補充完善自己的道。此法快捷無比,但是為什麼姬炫圖要一統周域,方盛天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隻不過這個為什麼,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燕沉舟很有可能要走上當年姬炫圖同樣的道路。而修為越高的元嬰老祖,越是免不了要和他一戰。雖然燕沉舟的通道照天境界很強,但是道紋乃是元嬰老祖的命根子,誰願意白白送給燕沉舟呢。更何況,強行掠奪而來的道紋,如果不將原來持有者神識抹掉,想要吞下融合,也不容易。這兩個難以調和的矛盾,幾乎讓天下所有的元嬰老祖,都要對那通道照天之人產生一種敵意。一種決一生死,不死不休的敵意。因此,隨著通道照天這種異象的出現,所有的元嬰老祖,都已經開始意識到,一種大劫,就要來臨。一個應對不好,除了元嬰老祖可能要身死道消,不少傳承萬年的宗門,也很有可能會埋沒在浩劫之中。就拿那持有九天禦雷真解的門派而言,當年他們的宗門,在周域之內,也是強橫無比,但是卻無比遺憾的倒在了通道照天的大劫之中。也正是因為這大劫的將臨,韓法尊很是決絕的向方淩提出了罷戰。萬法堂的人離開的很快,隨著韓法尊的一聲令下,就離開了方家萬裡之遙。所有方家勢力範圍之內,都沒有了萬法堂弟子的蹤影。這等情形讓不少方家子弟振奮不已。畢竟這些年來,他們可是受儘了萬法堂的壓製,幾乎每一座方家所屬的城池內,都有萬法堂的使者存在。現而今,這些使者一掃而空。對於製造出這種結果的方淩,很多人的心中充滿了崇敬,更有不少人對這種情況進行了思索。他們得出的結論是尊嚴是打出來的,要不是方淩這次強橫的斬殺了薑鳴,並血拚韓法尊的話,他們無論如何,也做不到讓萬法堂讓步。不過就在他們得到這個結論之前,方淩就已經從方家的傳送陣,朝著北極方向而去。他這次要找到北極深空老祖,將那北極元光水取到手中。本來按照他的意思,想要先去宗周天下院一趟,畢竟宗周距方家近一些,但是方盛天卻告訴他,隨著燕沉舟踏步通道照天,天下院應該處於一種備戰的狀態,此時就算過去,希望也不大。所以方淩就來到了這處於大地之北的茫茫雪原。北極深空老祖作為天下五大至強者,就在茫茫雪原北邊的北極深空島。可是深空島究竟如何走。知道的人,真的不多。方家不知道深空島的具體路線,所以到了這片冰原。方淩能夠做的隻有三個字:靠自己。方淩的神識,瞬間籠罩了百裡的方圓。這百裡之內的一舉一動,瞬間映入了他的神識之中。百裡之中,除了雪,就是一些躲在洞穴之中的動物,至於人,一個都沒有。有些失望的方淩搖了搖頭。隨即一展禦魔幡,整個人化作一道黑光,朝著前方快速飛馳而去。這飛馳之中。方淩絲毫沒有壓製自己的神識,方圓百裡的飛花落葉,都映照在他的神識之內。半個時辰之後,方淩的心中升起了一絲失望。他已經奔走了千裡。卻沒有見到一個人,自然也就沒有可能向彆人詢問怎麼去深空島。就在方淩重新催動禦魔幡向前繼續奔走的時候,他的神識終於傳來了讓他欣喜的事情。在九十裡外的一座小山上,有人活動的蹤跡。不但有人,而且還是修煉之人。有修煉之人,自然也就好詢問深空老祖的信息。心中大喜之下,方淩一抖禦魔幡,速度更增加了五成。這小山不是太大。當方淩來到這小山的時候,山上一處平台上。兩個練氣九層的弟子,正在如火如荼的交手。而在平台的四周,除了幾十名正在觀戰的弟子之外,更有五名築基修士,正一邊觀看這兩人的對決,一邊輕聲的評點著兩個人之間的得失。可是,就在他們的話說到半截兒的時候,一個個臉色大變。他們那凝結成型的神識,感受到了一種鋪天蓋地的威勢。這種威勢,就好似天空的驕陽,讓他們難以升起絲毫的反抗之心。麵對這種讓他們心驚膽寒的氣勢,他們不知道在這個時候,自己該如何表達內心恐懼的感覺。“是哪位前輩駕臨我小寒山?小寒山寒元子攜小寒山三百弟子拜見前輩。”一個帶著恐懼的聲音,陡然從小山的後峰傳出。伴隨著這聲音,後山更是升起了一道銀白的劍光,朝著這平台直飛而來。這些修士一看到那銀白色的劍光,一個個都躬身的行禮道:“弟子等人,拜見師叔、師祖。”那處在銀白色劍光之中的修士,卻是根本就沒有時間理會這些弟子,隻是揮動了一下衣袖,然後恭恭敬敬的站在山崖下。這寒元子看上去四十多歲,有著金丹中期的修為,一身雪白衣衫的他,看上去還有點風流倜儻的味道。不過此時的他,內心卻充滿了不安。從剛才那衝天的氣勢之中,他已經意識到了,來人是一個元嬰老祖。雖然他不知道這位老祖來他們小小的小寒山是什麼情況,但是這對他而言,並不是什麼好事,畢竟元嬰老祖脾性如何他一無所知,一個應對不好,可能就是他小寒山的滅頂之災。像他們這種小門戶,可是不敢和元嬰老祖作對。更何況,哪怕這元嬰老祖一個心情不爽,滅了他們小寒山,也不會有人說什麼,就算他們每年都要供奉的那位凝冰上人,也不會為他們出頭一點。畢竟凝冰上人不會為了他們,和一個同級的修士為敵。“你就是這小寒山修為最高之人?”淡淡的聲音,從虛空之中傳來。寒元子在聲音落下的時候,才發現來的隻是一個看上去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平和的臉上,沒有絲毫的波動。可是那人腳下黑色的雲霧,卻讓他的心中發緊。按照他以往的經驗,修行這種黑色雲霧的修士,一般都是心狠手辣之輩。自己怎麼就這麼倒黴呢,碰上這麼一個難纏的人物,這可真真是閉門家中坐,禍從天上來啊。(。。)ps:感謝maoooo001等兄弟厚意打賞!感謝所有給老貓留言的兄弟,老貓無以為報,唯有好好碼字,努力把故事寫的更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