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英兒的高呼,在虛空之中回蕩,而這個時候,心情複雜的方淩,卻從她的身邊飄然而過。雖然倪英兒的話語方淩很不喜歡,但是對方淩而言,倪英兒也就是一個螻蟻。僅此而已。他現在要見花疏影,又怎麼有時間理會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小螻蟻?清脆的鐘聲,在虛空之中連連響了七下,伴隨著這鐘聲,隱藏在雲霧之中的山峰內,一連飛出了數十人,其中飛在最前麵的,是一個中年女子。女子雖然頭發有點斑白,但是依舊掩飾不住年輕時的風韻,但是滿臉的煞氣,卻給人一種一見心驚的感覺。跟在這女子身後的,是十幾個金丹真人,他們飛行之間,更好似在禦使著一種陣法。女子在飛至的刹那,目光就落在了方淩的身上。她雖然同樣有點感應不出方淩的修為,但是卻能夠從方淩的身上,感到一種危險的感覺。“你是何人?敢闖我震寰宮!”女子說話間,手中已經多了一柄青色的飛劍,冷冷的道:“如果要是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就休要怪我劍下無情。”方淩朝著女子掃了一眼,這女子雖然煞氣衝天,卻也隻有元嬰初期的修為。他懶得浪費時間,沉聲的道:“我來震寰宮,要見一位故人。”“麻煩閣下,請花疏影出來一見!”“花疏影,我們震寰宮內沒有這個人。”女子稍微沉吟,冷冷的向方淩道:“閣下擅闖我震寰宮。總要有一個交代!”此人也說沒有花疏影,這讓方淩的眉頭一皺。他沉吟了一下道:“在你們震寰宮,對她的稱呼應該是神妃!”神妃兩個字一出口。女子的神色頓時生出了一絲的詫異,他冷冷的朝著方淩上下打量了幾眼,這才沉聲的道:“你是什麼人,為什麼要見神妃。”“你……你是不是姓方?”一個帶著遲疑的聲音,從女子後麵的眾人內響起。說話的是一個白衣女子,金丹巔峰的修為。她站在幾個同為金丹真人的同伴之中,並不出色。可是當方淩看到這個女子的刹那,眼眸就亮了起來。對於這個身影,他的記憶很清楚。當年。這個人也就是和自己說了幾句話,而且還是俯視蒼生般的和他說了幾句話。幾句話讓他不能反抗的話,幾句改變了他和花疏影命運的話。三十年了,她依舊沒有任何的變化。記得自己姓方,看來這個女子的記憶還不錯。方淩朝著女子看了兩眼,這才道:“銀玉道友,好久不見,我疏影姐姐可好?”“你好大的膽子,竟然從魯國來到了震寰宮。難道你忘了我給你說的話,隻要你敢到震寰宮來,那就是你的死期!”從初時的驚詫恢複過來的銀玉,冷冷的看著方淩。話語之中充斥著冷意。而那冷麵女子,此時則看向銀玉道:“銀玉,這個人是誰?”“回稟師叔。這人就是當年和神妃生活在一起的那個小子,好似應該是姓方。”銀玉對於冷麵女子有些恐懼。話語之中,更多的是恭謹。女子點了點頭。隨即冷冷的道:“看在神妃的份上,你可以立即離去。”“我這次來,要見疏影姐姐!”方淩說話間,邁步繼續向前。他的步伐堅定,但是一眾震寰宮的修士,眼中卻冒出了火焰,作為和撼天門交好的宗門,在南楚,誰敢在震寰宮撒野?那銀玉更是深知方淩的底細,當年接花疏影的時候,這隻是一個練氣級彆的小子,現而今在她看來方淩最多也就是築基,殺了方淩,也就是一劍的事情。所以她冷哼一聲,一拍自己的小乾坤袋,一道鋒利的劍光,朝著方淩直接圈了過去。銀玉並不想要方淩的命,並不是說她心慈手軟,而是因為她不願意招花疏影記恨。萬一誰將自己斬殺方淩的事情傳到花疏影的耳中,那自己可是吃不了兜著走。作為一個進入金丹境界多年的修士,銀玉在劍訣上的掌握很不錯。彆說對付築基修士,就算是麵對元嬰,也能夠在這一劍之中,讓對方手忙腳亂。可是麵對方淩,她差的實在是太遠了,就在她的劍光要落在方淩身上的瞬間,方淩的手掌已經伸手將那飛劍抓在了手中。銀玉看著自己飛劍落入方淩手中的瞬間,腦子之中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怎麼可能!當年那個在自己手上根本就不堪一擊的年輕人,現而今竟然輕鬆的接下了自己的飛劍。這不可能,一定是自己的眼睛花了,可是任憑她如何掐動劍訣,那以往猶如臂掌的飛劍,都沒有半點的反應。這怎麼可能?就在銀玉的臉上充滿了震驚的時候,那冷麵女子冷哼一聲道:“雖然道友修為不錯,但是我震寰宮,卻也不是你隨便撒野的地方。”說話間,女子青色的飛劍淩空而起,瞬間就化作無數道青色的飛針,直接將方淩籠罩在了中間。這些飛針在一眾金丹真人的眼中,那是根本就不可能躲避的,可是方淩麵對這些飛針,卻隻是漫不經心的揮了一下手衣袖。一個黑色的光圈,出現在方淩的身前,刹那間那用三千六百根飛針彙聚而成的飛劍,全部沒入了黑色的光圈之內。那冷麵女子的臉色,變得更加的陰冷,她這法寶自從鍛煉成功以來,還是第一次出現這樣的情況,仿佛泥牛入海般再沒有了聲息。這一刻,她除了憤怒,還有心底發寒,因為她發現,這個年輕人,已經不是自己能夠應付的了!沒有絲毫的遲疑,女子已經沉聲的喝道:“升起山門**大陣,捉拿來人!”**大陣,乃是震寰宮第一代宮主布下的陣法,號稱三千煙雨,神仙難渡!從震寰宮立宗以來,這煙雨大陣一共被催動過九次,每一次都是來了讓震寰宮恐懼的對手。最後一次升起**大陣,是為了對付嗤神教的諸葛蒼生,雖然沒有將諸葛蒼生拿下,卻也讓作為嗤神教大長老的諸葛蒼生知難而退。而這一次,升起**大陣,隻是為了對付一個籍籍無名的年輕人,這真是有些小題大做。不過剛才那年輕人施展出來的手段,卻也讓他們震驚不已。在冷麵女子的吩咐之下,就見虛空之中陣旗搖擺,那震寰宮的群山和茫茫大地,竟然瞬間消失不見。方淩的四周,除了一片煙雨,就剩下了一片煙雨。方淩站在這一片煙雨之中,麵色平靜。可是此時在大陣之外,那操縱著大陣的冷麵女子,卻並不平靜。她看著銀玉,沉聲的道:“你胡說什麼,這是一個元嬰老祖,哪裡有人可能三十年的時間,就能夠成為元嬰老祖!”銀玉同樣有點不敢相信自己所說的話,但是事實就擺在眼前,三十多年前,她見到方淩的時候,這年輕人隻是一個練氣修士。可是現而今,從她收取冷麵女子飛劍的動作中,銀玉可以斷定,這人絕對有著元嬰期的修為!站在山頂,俯視漫天**,給人的卻是另外一種感覺。震寰宮的主峰頂端,一男一女兩道身影,正目睹著這世間最難得的美麗。隻不過此時,兩個人之間的氛圍,不但沒有任何的浪漫,相反,還給人一種冷寂的感覺。宮裝女子雖然臉上沒有籠罩任何的東西,但是她的臉,依舊給人一種朦朦朧朧看不清的感覺。而站在她身邊的男子,卻是溫爾文雅,可是目光不經意的掃視之中,卻有一種俯視蒼生的霸氣。俯視蒼生!這種霸氣一般要出現在身高九尺,腰圍也有九尺的壯漢身上,而不應該出現在這書生般的男子身上。可是溫爾文雅和俯視蒼生,這兩種好似相衝的氣勢,在這男子的身上,居然達成一種平衡。一種讓人感覺不到任何彆扭、相得益彰的平衡。“真是沒有想到,竟敢有人在震寰宮搗亂!”男子看著生氣的**大陣,話語內帶著一絲調侃的味道。而那女子冷冷的看著下方的煙雨,淡淡的道:“這世上,總是會有些不長眼的人。”“我聽說,貴師兄親去宗周,還是沒有奪得那土係道紋?”女子這話,讓那書生摸樣的男子神色一變,眼眸之中,更是升起了一絲的寒光。“真幻仙子,雖然咱們也是多年的交情了,但是我還是要提醒你一句,有些事情,你可以說,但是有些事情,你最好還是不要亂說。”“特彆是關係到我師兄的事情,說得太多了,有可能要死人的。”男子說到死人這兩個字,依舊是溫爾文雅,但是那被稱為真幻仙子的女子,那隱藏在迷霧之中的神色卻是一僵。“嗬嗬,我怎麼敢拿燕大人開玩笑,隻不過無心之言罷了!”女子雖然驕傲,但是嘴中還是服軟的說道。那書生摸樣的男子對這真幻仙子,卻也並不逼迫。他輕輕一笑道:“你我兩家,以後是要親上加親的,說幾句錯話,相信我師兄也不會放在心上。”真幻仙子緊閉嘴巴,很顯然,對於男子這句話,她並不覺得有什麼享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