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桃子酒(1 / 1)

她看向休息區, 發現隻有容青瓷衝她招了招手, 因為隔得有些遠,容榕看不太清她臉上的表情。沈渡和徐北也正牽著馬朝她這邊走來。容榕正站在障礙物起點, 徐北也看到她擋著路,揮了揮手趕人:“讓個位。”“你們要乾什麼?”容榕興致盎然,低頭看著兩個男人:“比賽嗎?”徐北也呲牙:“知道還問。”容榕一拉馬繩, 立馬給兩位男士讓了位,順便還加了個油:“加油。”徐北也饒有興味的問她:“你在給誰加油?我還是沈總?”她下意識看向沈渡。男人壓根就沒有打算回她眼神,側著頭給馬順毛,隻留給她一個高冷的後腦勺。容榕有些失落, 喃喃道:“給你們兩個一起加油。”徐北也很不滿意這個回答:“你這算什麼,加油當然隻能給一個人加啊。說吧,你更希望誰能贏?”他原本也隻是順口一問, 但容榕這不明不白的含糊語氣卻意外地讓他更加在意起了勝負, 哪怕待會兒輸給了沈渡, 起碼小榕子是支持他的, 這輸的也不丟人。麵對徐北也循循善誘的語氣, 容榕仍瞥向那個後腦勺。沈渡沒任何表態。她咬著內唇, 指著徐北也:“小北哥哥, 你加油。”就算輸了也無所謂的徐北也咧嘴笑了,得意的望向沈渡。“不好意思了,沈總。”徐北也聳肩,有些無奈:“這第一局我就暫且拿下了。”沈渡聞言終於轉過頭,目光徐淡:“恭喜。”沒得到加油鼓勁的本人好像全然不在乎, 倒是打氣官怒了。她用鼻子哼氣,高傲的帶著馬轉身,頭也不回的跑開了。等坐回休息區時,容榕撐著下巴生悶氣,想不通這男人到底哪裡出了問題。一瓶飲料忽然擋住了視線。她抬頭,容青瓷輕輕晃了晃手中的桃子酒,將冰涼的罐身貼在了她的臉頰上:“喝嗎?”容榕接過桃子酒,有些奇怪:“馬場怎麼會有這個?”“上次去日本的時候順帶一起買回來的。”容青瓷利落的打開罐口,將拉環戴在無名指上。這是她從小到大的習慣,也是容榕的。倆姐妹那時什麼都不懂,學著電視劇裡的結婚典禮片段,用拉環充當戒指,一個扮演新郎,一個扮演新娘。容青瓷是姐姐,縱使很想當新娘,但還是無奈的把新娘角色讓給了妹妹,為她頭上蓋上一層薄薄的白色頭紗。這是她們悄悄從自己的公主裙上剪下來的。縱使現在姐妹倆手上會戴一些裝飾性的戒指,但這個習慣始終沒有改掉。容青瓷略微抿了一口,含糊道:“你推薦我喝的,雖然有些甜了,但平時閒來無事喝喝還是挺不錯的,就拿了些到馬場來。”容榕微微仰頭,甜甜的桃子酒流過口腔,雖隻有3%的酒精度數,喉嚨處仍有些微燙。很快的,滿嘴都是桃子味。圓潤的粉色桃子正躺在罐身上,容榕用拇指捏了捏,抬手又喂了自己一大口。“喝個飲料酒還喝出拚酒的架勢了。”容青瓷咬著罐口,語氣聲落在罐子裡,還隱隱有些回音:“誰惹你了?”容榕腹誹自己怎麼就這麼藏不住情緒,麵上又不得不敷衍:“沒有,就是很久沒喝了。”容青瓷拍拍她的肩膀:“那兩個人怕是比不成了。”“什麼?”她剛問出口,就知道了答案。不過是兩個男人的馬隻顧談戀愛,不理主人的黑臉。連馬尾巴都恨不得交纏在一起,一雙澄澈的馬眼裡隻有對方。周圍的人都有些哭笑不得。容榕隻是笑了幾聲,又苦惱的垂下了頭。春天來了,連馬都戀愛了。沈渡還跟她置氣。明明查個百度就能知道的答案,她懷疑沈渡就是個老年人。把過錯儘數推到彆人身上的容榕矯情的委屈起來了。“徐北也這個傻逼。”容青瓷向後一靠,忍不住笑了:“光數落自己的馬有什麼用,談戀愛這種事一個巴掌拍不響。”不遠處的徐北也恨鐵不成鋼,正教育著自己的馬。馬有靈性,低著頭不看他。容青瓷語氣難得這樣輕盈,讓容榕忍不住側頭細細打量她。如果不是她臉上的妝偏成熟,此時笑看著遠處的容青瓷也和她沒什麼兩樣。姐姐依舊很年輕,保養得當,就算過了二十五歲這個當口,眼角處也沒有一絲細紋。容青瓷總以為自己喜歡徐北也,在她告白前,誰也不知道。但她不知道,這種以為不過是掩耳盜鈴。除了她,誰都明白。容榕忽然和她碰了個杯。對方驚訝的看著她:“乾什麼?”“乾杯。”容榕隻是舉了舉手,先一步喝了一大口。喉嚨裡都沁著甜,稍稍掩蓋了心裡頭的那點黯然。容青瓷就像是跟她心靈相通,忽然挑眉笑了:“連馬都會談戀愛,你還不如馬。”說完她又微微一歎:“虧我之前一直覺得,你跟你媽挺像的,結果你也隻是繼承了她的相貌。遇到喜歡的男人了,還猶猶豫豫的矯情著不肯上前,你媽要是你這德性,你都沒機會出生。”她向來對這個從天而降的大伯母沒什麼好感,縱使人已經死了這麼多年了,容青瓷仍是對她嗤之以鼻。要不就不提那個女人,但凡隻要一提就必定要譏諷容榕。但容榕這次卻沒那麼反感了。就算那時候她還小,也是知道自己的母親是如何嫁入容家的。不論結果如何,起碼她當時是很成功的,無論容家怎麼反對,爸爸也堅決要娶她。容榕問她:“你就這麼討厭她嗎?”容青瓷嗤笑:“要是沒你媽,自然也就沒你了,沒你們兩個人,大伯現在還活的好好地,徐北也就算不喜歡我,也不會喜歡上我妹妹,讓我這麼沒麵子。”爺爺更偏愛誰也無所謂,她不再是容家的獨生孫女也無所謂,她和容榕之間那些與生俱來的差距,容青瓷都逼著自己不在乎。但她沒法不在乎從小到大喜歡的男生,用那種屈辱的方式拒絕她。她坦然麵對著自己的卑劣和自私,縱使這樣傷害了無辜的容榕。隻要他們倆不能在一起就行。容榕鼓起勇氣,說出了自己一直想說的:“其實你可以換一個人喜歡的。”容青瓷反問她:“我現在讓你彆喜歡沈渡,你能做到嗎?”見容榕不回答了,她才又笑道:“雖然我對沈渡沒感覺,但沈渡不喜歡我這件事吧,還是讓我覺得有些不爽。趁我沒做壞事之前,你趕緊去跟他說清楚吧,女孩子不該主動,但一直被動著會趕跑人的。你倆有了結果,說不定我就能對徐北也趁虛而入了。”她真是坦白啊。容榕覺得,要是自己有她這麼坦白,那也不至於告個白還要用潛台詞。手中的桃子酒已經喝完了。容青瓷起身:“我再去拿一罐,你還要嗎?”“要。”見容榕一直盯著不遠處那個男人,容青瓷知道自己的話起作用了。她總這樣小心翼翼的,三步走兩步退的,是該催化一下。容青瓷回去拿酒時,恰好碰上了大哥和二哥。徐南燁看了眼她手中還沒來得及丟掉的粉色罐子,笑道:“你也跟榕榕一樣喜歡喝這種飲料了?”她有些尷尬,縮回了手:“喝著玩,二哥要試試嗎?”“不了,我還是比較習慣喝啤酒。”徐南燁擺手,拿著啤酒先行離開了冷藏室,臨走前催了聲還在找酒的徐東野:“哥你要是找不到那種酒就乾脆換個喝吧。”容青瓷好奇的湊過去:“大哥,你什麼酒找不到?”男人起身,聲音低沉:“一直習慣喝的,可能被其他人喝完了。”“那你要不要試試桃子酒?”容青瓷指著儲酒箱的最下層:“還有好多。”她自己說這話都覺得沒什麼底氣,畢竟徐東野連換個牌子喝啤酒都不願意。男人淩厲的眉眼舒展著,淡淡點頭:“好。”寬厚的手居然真的從最下層拿出了一罐桃子酒,利落打開仰頭喝了口。果然皺眉:“過分甜了。”容青瓷憋笑:“是有些甜的。”他垂眸,看著她無名指上的拉環,神情鬆動:“你這習慣一直沒改。”容青瓷啊了一聲,臉有窘迫,急忙就要取下拉環。他拿起自己那罐的拉環,在她伸手要取之前,大拇指與食指輕輕撚著它,戴在了她的無名指上。容青瓷一愣。男人眼裡有細不可見的笑意:“送你玩。”等她又回到休息室時,容榕笑著指向她的手指:“怎麼戴了兩個啊?”容青瓷聳肩:“大哥給我套上的。”“說起來,我們小時候玩這個遊戲,總是到處開罐子,因為二叔不準我們喝多了飲料,所以都藏了起來。”容榕回想著,嘴角間隱隱有懷念的笑意:“當時就去他們家搜刮,二哥不喜歡喝飲料沒法幫我們,小北哥哥放學以後每天固定請他的朋友們喝飲料,但都不如大哥直接用他的零花錢買了幾箱收集得多。”***日落西山,夕陽漸漸下沉。草坪漸漸染上一層薄紅。老爺子坐在車裡催兩個孫女:“怎麼還不上車?”容青瓷拉著容榕,要將她往外拖。容榕死命用腳抵著地,不肯妥協。“沈渡要回家了,你今天又打算這麼混過去了?”容青瓷語氣恨恨,“照你這個進度,沈渡兒子都會打醬油了,你估計還在考慮該怎麼表達心意呢。”容榕彆扭:“他今天好像生氣了,我還是不去惹他了。”“他生氣也十有**是你作的,平時少看點韓劇吧,而且韓劇裡八集定律在一起,你這都十六集要大結局了還沒個動靜,好的不學淨瞎學些有的沒的。”容榕有些奇怪:“你不是不看韓劇嗎?”“我不會搜嗎?”容青瓷語氣尖利,“趕緊的,去找沈渡。”“我不。”容榕誓死不從:“我害羞。”容青瓷點頭,冷笑:“害羞是吧?行,我去坐,要是我不小心說漏了什麼,你可彆怪我。”說完就絕情的衝著一臉不耐煩地老爺子喊道:“爺爺,我去坐……”剩下的話被容榕給吃掉了。她捂著容青瓷的嘴,跺著腳認輸:“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容青瓷滿意的拉著她走到沈渡車子旁。敲了敲沈渡的車窗,裡頭的人搖下窗子,露出了略帶疑惑的神情。“沈總今天怎麼自己開車?”容青瓷笑嘻嘻的找了個話題:“魏助理呢?”沈渡淡淡回答:“他請假了。”“魏助理這個以加薪升職為人生終極目標的工作狂居然會請假?”容青瓷有些驚訝:“你是不是虐待他了?”沈渡扯扯嘴角:“小容總要是覺得我虐待他了,大可收留他。”容青瓷搖頭:“算了吧,連陪老板逛街都覺得累的助理我可不要。”沈渡收回視線,問她:“什麼事?”“一個人開車多無聊,想不想要個說話的伴?”容青瓷雙手一推,將容榕推到他麵前:“考慮考慮?”容榕抓著手指,有些小心的看著他。沈渡隻是輕輕覷了她一眼,麵無表情的拒絕了:“不必了。”姐妹倆沒想到沈渡會拒絕。尤其是容榕。她覺得自己的自尊心被按在地上狠狠摩擦了。容青瓷同情的看了她一眼。她這人平時出了名的矯情又被動,但被逼到一定份上了,臉皮也是可以不要的。理智也是暫且丟在一邊的。被氣得頭頂都在冒煙的容榕二話不說繞到副駕駛那邊,利落打開們坐了進去。惡狠狠地為自己扣上安全帶,一臉的無畏:“你說不要就不要?那我豈不是很沒麵子?”容青瓷:“……”有病病。沈渡略微詫異的看著她,抿唇忍住了某種不可意會的情緒,冷淡的妥協了:“好吧。”容榕抓著安全帶:“你不會嘴上說答應,其實打算半路把我扔下吧?”“被你發現了。”沈渡拉下手刹,發動車子:“但是很可惜,來不及了。”就在車子外的容青瓷猝不及防間,身邊的阿斯頓馬丁以絕佳的性能,幾乎是轉瞬間就向前駛離消失在這片草坪上。車上的容榕一個慣性,後背緊緊貼著靠背,有種被耍了的感覺。但又真的擔心沈渡將她半路丟下,咽了咽口水確認道:“你真要把我丟在半路?”沈渡沒看她,簡短的回答:“嗯。”“彆這麼狠吧。”容榕神情糾結,試圖賣可憐:“好歹也是表過白的關係了。”沈渡語氣微訝:“原來你還知道。”容榕抿唇:“我又沒失憶,當然知道。”“我以為你隻知道問我喜不喜歡梅西。”沈渡語氣淡淡,臉上沒什麼表情:“其他的都當做不知道。”車子忽然從公路上開了出去,駛向了側邊的河灣。這一路鳥不拉屎的,大都是未開發區或是待開發區,連個站點都沒有,容榕驚覺不好,急忙解釋:“我這是告白啊!”沈渡沒聽她的,徑直朝前開去。“你彆把我扔在這裡。”容榕以為他是真的被自己的矯情磨得沒脾氣了,這時候臉麵哪有小命重要,閉著眼大聲喊了句:“我喜歡你的嘛!”車子停下了。容榕驚魂未定的睜開眼。剛睜開,刺眼的陽光就占滿了她的整個視線。沈渡語氣帶笑:“我說什麼你就信什麼嗎?”眼前是波光粼粼的河灣,他們趕上了夕陽半落的時刻,徐徐的光芒落入眼中,到處都是一片薄紅。容榕喘著氣,臉和耳朵比夕陽還要紅。她死死地咬著唇,幾欲要羞憤而死。足足緩了好幾分鐘,容榕才道出了這一個事實:“你耍我。”沈渡的指尖輕敲著反向盤,毫無愧疚之心,唇角微勾:“是啊。”“你這個糟老頭子壞得很。”容榕呸了一聲,解開安全帶就要下車。沈渡不急不慢的提醒她:“下了車我就真把你丟在這兒了。”容榕寧願在這裡自生自滅也不願意麵對這個糟老頭子的臉,非常有骨氣的,決絕的下車了。然後大步朝前走,腳步很瀟灑。越走越沒底氣,漸漸地放慢了腳步。怎麼沒聽到追上來的腳步聲。她停下,想要回頭,但又不願意回頭。耳邊忽然響起男人的低笑:“怎麼不走了?”容榕刹那間心臟狂跳,猛地捂住耳朵警惕的回過頭瞪他:“你故意的不出聲的!你欺負我!”沈渡失笑:“有聲音還怎麼欺負你?”“我現在一張老臉都沒了。”容榕放棄了求生欲,羞憤的蹲了下來,抱著膝蓋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要殺要剮隨你便吧。”沈渡彎腰,撐著大腿歪頭看她:“真的?”“嗯。”她用鼻音應道,語氣有些軟糯。男人蹲下身子,清冽的氣息忽然湊近。容榕也不知道是緊張還是害怕,閉上了眼睛。微軟的觸感落在了自己的臉頰上。男人輕輕張開唇,牙齒咬在了她的軟肉上。容榕臉頰上本來就有些肉,被他撚在嘴裡,就像是感覺被吃了一口。她睜眼,順勢又退開,伸手毫不留情的掐在了她的另一邊臉上。容榕吃痛,語氣含糊:“你乾什麼?”男人的語氣很輕:“欺負你。”她紅著臉,盯著男人英俊的眉眼出神。這算哪門子欺負……怪讓人覺得不好意思的……“榕榕。”沈渡放過她的臉頰,又捏住了她的鼻子,眼裡都是被夕陽浸染過的溫柔:“做我女朋友吧。”連語氣都跟著變得溫柔了。她心裡的可樂瓶子,在上下搖晃了幾百下後,瓶蓋輕擰,噗嗤一聲全都溢了出來。爆炸的喜悅和羞澀。從頭軟到腳。作者有話要說:很肥了吧?雖然我這是都市文,但我們榕榕還是初戀啊,所以還是想寫細膩一點(*^__^*)我聽說在一起的時候評論區會變身尖叫雞真的嗎***桃子酒:三得利的,很好喝,淘寶上就可以買到,大家可以試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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